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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武二郎不喜歡司棋?”張氏反問,“這丫頭是我府上家生子,知根知底聰明伶俐,從小被我看中安排到三娘身邊,也跟著讀書識字,還會琴棋書畫,甚至還會騎射,尤其是這棋下的極好,又會女紅還通廚藝,要說好多官宦家的千金,都未必有司棋這么聰明多才。”
懷玉拱手:“司棋姑娘挺好,只是······”
“有武二郎這就話便好,請武二郎以后善待司棋便是,她姓陳,本名潤娘。”
“可是!”
張氏又當面問司棋,“司棋,你可愿意跟隨武二郎?”
司棋抬起通紅的臉龐,對著武懷玉害羞的點了點頭,然后轉頭對張氏道:“奴婢愿意跟隨武二郎!”
“既然武二郎覺得司棋挺好,司棋也愿意跟隨武二郎,那今日我便成人之美,促在這樁好事,這頓謝宴便當成喜宴。”
娉則為妻,奔則為妾。
在唐代,納妾用不著什么三書六禮,也不需要什么媒人證婚人這些,只要家人同意就行,父母在得經過父母同意,有妻子的先過問妻子,如果家人不反對,自己做主便行。
妾通買賣,須立契約。
唐人納妾,必須得是良人,司棋現在還是永康公府的婢女身份,不能給懷玉為妾,否則官府論罪,懷玉以婢為妾要徒刑一年半。不過張氏也說了,她會去信讓李靖這個家長寫封放免為良的文書,再讓家中長子李德譽連署,到時再官府登記,申牒除附,從永康公府的戶籍上遷走便行了。
當然,普通平民百姓其實沒納妾的資格,除非年過五十妻子還沒有生子,可以納妾,除此外納妾就得要有勛名散階爵位等了。武懷玉是品官之子,自己沒官爵,但現在也是捉錢令史,是縣中雜任吏,也還是可以納妾的。
李家對司棋畢竟好,否則直接把她的奴契轉交給懷玉便行,奴婢只是畜產,官府過戶登記立契就行。
但張出塵還是表示愿意請李靖放免她為良,并且還愿意給她準備一份嫁妝,讓她較為體面風光的嫁入武家為妾,而不是為婢。
懷玉備受沖擊,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活生生嬌滴滴一高挑大美人,怎么三言兩語就送人了?
張氏甚至直接讓人先把司棋的奴契取來。
司棋將自己的奴契舉至齊眉,恭敬的呈送給懷玉。
等李靖那邊放免文書送到,李德譽連署后,懷玉就可拿這奴契去給司棋申牒除附,并遷移戶口落戶武家。
哪怕現在文書沒到,有這奴契在手,他也可以直接帶走司棋。
“請二郎收下。”司棋舉著契。
懷玉極受沖擊,之前趙成一家子跟著他從白鹿原到龍橋,本來說做長工,結果老武直接把他一家收為自家奴隸,還改了姓,當時就讓他很震驚。
可現在李家做事更驚人,直接把司棋這樣的年輕姑娘送給他做妾。
“這···這···”
司棋舉著契,眼淚瞬間涌出,楚楚可憐。
李三娘在旁邊看的有些惱,“武二郎你堂堂七尺男兒,怎的婆婆媽媽,能不能痛快一點?”
懷玉望向司棋,“司棋姑娘,你真愿意隨我去,可想好了?”
“只要二郎不嫌棄司棋,司棋無怨無悔。”
這般果決的回答,讓懷玉有些意外,畢竟兩人這認識還不到一天啊。
這本來是件大好事,可活生生一人,卻又讓人覺得不真實。
不過轉念一想,司棋也只是個律比畜產的奴婢,雖是家生奴婢還是三娘的貼身婢女,但仍是個奴婢,如果跟隨懷玉做妾,或許也并不是什么壞事,畢竟他也還年輕,長的也還行,又是官宦之家子弟。
“司棋姑娘,我只是個捉錢品子,縣生里辦事雜任而已,我甚至連自己的一孔窯洞都還沒有,你跟著我要受苦的。”
武家沒有永康公府這樣的條件,她在這做婢女還能綾羅綢緞騎駿馬,到武家可能得住破窯洞穿布衣。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司棋認定二郎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如意郎君。”
這話說出來,懷玉要再拒絕那就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來一樁好事倒會讓雙方都下不來臺。
“承蒙姑娘不棄,又得夫人和三娘子、大郎如此抬愛,武二在此謝過了。”
張氏嚴肅的表情終于又轉為笑容,李三娘也哼了一聲放過了他。
那邊李德譽更是笑道:“司棋在我們家可不是一般婢女,先前我還向母親提出想討要三娘身邊婢女一個來做侍妾,母親和三娘都不肯呢。”
大家都無視他這不合時宜的發言。
張出塵起身,“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擾你們的良辰吉時了,來人,送武二郎和司棋這對新人回客院歇息。”
她走到司棋面前,牽起她的手交待:“你是李家家生子,打小跟隨三娘,是個懂事的姑娘,如今跟了武二郎,好好相處。我給你在三原李家莊劃二十畝地,再給你一頭耕牛一匹騾子,再給二十匹絹、八千錢做為你的陪嫁,另置辦四季衣裳床鋪一套,再加上一套廚房的鍋碗瓢盆,祝愿你們以后日子經紅火火順順利利。”
這份嫁妝對于一個婢女來說,絕對不算少,這是難得的恩賞,真正把她當成李家人送出去的。
司棋感激哭泣,跪下磕頭謝恩。
懷玉站在那還有些風中凌亂,幸福來的太過突然,看著身邊這姑娘,眉如遠山,面若銀盆,櫻桃小嘴,膚白貌美大長腿。
還是個出得廳堂入的廚房甚至還能策馬馳騁的姑娘。
突然天上掉下來個陳妹妹?
“二郎,回屋吧。”
張氏等人都離開了,司棋見他還愣在那。
古人婚姻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更講究門當戶對,李三娘這樣的名門千金,婚事也得是父母挑選,甚至得族里同意,說到底也是盲婚啞嫁的。
而她做為一個賤籍奴婢,更沒有半點選擇可言,她從小就明白這一切,也不曾有過什么奢求、幻想,她只等著將來被安排便是,甚至她的父母都做不得主,她是奴婢,父母也是奴婢,一家子都是李家的奴婢,一切都要聽李家的。
不管是配奴仆,還是隨主子,或是一直跟著李三娘,將來做陪嫁丫頭,都只能聽安排。
甚至萬一哪天做錯了事,一句發賣,叫來牙婆子把她拉走帶去市場任人挑選買賣,也沒半點反抗資格和能力。
看著武懷玉,她心里很暖,雖然只相識半天,可今日在浴室他對自己很關心,沒半點非禮,條件也很好,簡直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好事。
好不容易遇到,不管夫人是出于何種原因做出這個決定,既然遇到了就得抓緊,死也不能松手。
想到這,司棋主動的伸出手,握住了懷玉的大手。
懷玉看著這個主動的姑娘,早上這還是李三娘的貼身婢女,騎馬英姿颯爽,說話落落大方,這會卻已經成了自己的妾侍,真跟做夢一樣。
司棋依偎在他身上,“以后二郎走到哪,妾就跟隨到哪。”
溫言軟語,她身上的香氣襲來,讓在山里苦修五年的他,都不由的砰然心動了。
“二郎。”
懷玉笑笑。
不想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呢。
人家姑娘都愿意,張出塵李清李德譽都舍得相贈,他武懷玉還扭捏個啥呢,他大笑幾聲,一把將司棋抱起,惹的姑娘嬌羞不已。
“走,”
懷玉橫抱司棋在懷,大步向著客院走去。
司棋滿臉通紅,整個人都僵硬著。
“你腳扭了還沒好,走路不便,我抱你走。”懷玉低頭對著她溫柔道。
這話一出,司棋心中充滿幸福,雙手摟緊了懷玉脖子,整個人依偎在他懷里,癱軟如泥,任他抱著大步而行,她感受著他雄壯的雙臂、寬廣的胸膛,心里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