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崩是天大的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從京都傳往全國各地。
當然,二皇子謀反的事普通人自然不知道。
但對于朱康來說,顯然不是問題。
此刻他的大軍才剛抵達河東,距離京都還有不短的路程,京都的飛鴿傳書來后他整個人都炸了。
“混蛋!混蛋!朱坤這個王八蛋,簡直喪心病狂,竟然連父皇都敢毒殺,他怎么敢……”朱康破口大罵,看似頗為悲傷,向著京都方向磕頭。
范仁禮臉色則變得很是難看。
一切都太過突然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來江南時,陛下還是好好的,這短短時間,竟然就駕崩了,這簡直……
這一刻,他開始為之前的決定而后悔。
如果不來江南,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最起碼在京都,發生點什么事,自己也能夠第一時間知道,第一時間應對,但是眼下……
一旁,韓文清同樣面色愕然,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陰晴不定。
“舅舅,我們必須盡快趕回京都。”
朱康明顯有些急了,父皇過世,多少是有些傷心的,而除此之外,自然還有其它緣故,老二已經下了天牢,雖然還沒有處斬,但不過是早晚的事,老五更是已經掛了,如此一來,那么自己的希望無疑也更大了些。
最起碼他是這么認為的,競爭對手一下去了兩個,他的對手便只剩下六皇子了。
至于大皇子朱通,則直接被他無視了。
在他們這些出身清
白的皇子眼中,像朱通這種出身,顯然是瞧不上眼的。
而六皇子不過是個小屁孩,這么一看,自己的希望絕對不小。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韓文清卻突然道:“不能回去!”
“為什么?”
朱康不解道。
這個時候正是回去奪位的時候,怎么能不回去?他眼中詫異。
范仁禮看了看韓文清,道:“說說!”
韓文清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雖然韓某不在京都,但也知道陛下的死絕對不一般,一場政變,陛下、二皇子以及五皇子全部被解決了,這怎么看,都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朱康也不傻,聞言瞳孔一縮,“你是說小六?”
“不對!長公主才對,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長公主在背后操縱?”
韓文清道:“韓某無法肯定,但并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毫無疑問,眼下這種情況,對六皇子最有利。”
朱康臉色頓時有些蒼白,牙齒咯咯響,“這個瘋女人,以前執掌飛龍衛時就手段狠辣,她絕對干得出來。”
“沒錯!一定是她,她要扶持小六上位,一下子把所有人全都了結了。”
范仁禮臉上倒沒有太大驚訝之色,像是早有懷疑。
朱康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是更應該回京都嘛?早點揭開她的真面目。”
韓文清搖頭道:“如果真如猜測的那般,殿下以為長公主會沒有安排嗎?本身我們這次就是擅自回京,屆時她隨便找個理由便能對
付殿下。”
聽到這話,朱泰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可不是!
如果一切真如猜測的那般,對方連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料理了,甚至連父皇都沒能幸免于難,那自己前往京都,豈不就是自投羅網。
想明白這一點,朱泰頓時有些慌,看向范仁禮道:“舅舅,那現在怎么辦?難道就這樣坐視她竊取父皇的江山?”
范仁禮此刻面色也極為凝重。
看向前來匯報的將士問道:“京都目前情況如何?內閣可曾說過冊立新君一事?”
將士連忙道:“回范大人,眾大臣已經提議,且幾乎都是擁護六皇子的。”
聽聞這話,朱泰頓時牙齒咯咯響,“那結果呢?”
將士道:“已經被長公主駁回,長公主的意思是,等陛下入皇陵之后再議,不過,雖然沒有冊立新君,但目前朝中一切大小事務,皆有內閣處理再交由長公主決斷。”
“該死!”
朱康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個瘋女人,她果然獨攬大權,明明就想捧小六上位,卻又裝模作樣,簡直可惡!”
范仁禮臉色也很難看。
韓文清則道:“如此說來,那么我們更不能回去了。”
朱康問道:“為什么?”
韓文清道:“很簡單,因為她主動推遲了冊立新君一事,一方面,自然是為了彰顯孝道,做給文武百官看的,而另一方面,也說明她勝券在握,根本就不怕其它人挑戰六皇子的地位。”
朱康面色一僵,貌似
是這樣。
如果不是很有信心的話,必然急著上位,坐實這件事,同時盡快培養自己的勢力,以防接下來又可能出現的動亂。
但是她不緊不慢,根本一點不急,這只能說明,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智珠在握。
范仁禮道:“也不完全如此,還有一種可能,她也有忌憚。”
忌憚?
韓文清怔了一下,忌憚誰?三皇子?大皇子?不可能,這兩人沒有什么值得對方忌憚的,如果對方真有忌憚,那么……
猛然間,韓文清想到了一個人,能夠讓對方忌憚的,似乎也只有那位了。
范仁禮又道:“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京都的確不能回,一旦回去,只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朱康聞言忙問道:“那如何是好?難道向那個瘋女人服軟?”
韓文清道:“就怕服軟她也未必會放過我們。”
“不錯!”
范仁禮點頭道,“長公主野心勃勃,控制了紅蓮教主那么久,竟然都沒有人知道,這些年,她利用紅蓮教做了多少事誰也不知道,而且又執掌飛龍衛,不知多少官員的把柄在她手中。”
“回京都的話,生死都在她一念之間。”
朱康看似有些慌了,想起那個女人的手段,他不禁有些膽寒,口中道:“那總該有辦法吧?”
范仁禮頓了頓沒說話,而是看向韓文清道:“韓公子想必有辦法吧!”
韓文清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道:“算不上什么好辦法,不過是盡力一
搏罷了。”
“哦!怎么個搏法?”朱康連忙問。
韓文清回道:“簡單,化被動為主動,將這件事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