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南王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各種喧囂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朱泰見狀更慌了。
造反了!林清風這是真的要造反了?他額頭都滲出了冷汗,夾在無數反賊大軍和遠處的船只之中,想逃都逃不了。
更遠處,無數官兵也已然逼近。
張為民看著緩緩靠近的船只,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
他身旁的華興文,看上去則有些發虛,聲音也有些微微顫抖,“張……張大人,林清風已經來了,怎……怎么辦?”
“穩著點!”
張為民淡定道,“該慌的是他,讓他們先鬧著,咱們一會再過去。”
他一臉淡定,胸有成竹。
碼頭上的喧囂聲也越來越盛,“朝廷昏庸、西南為王”的呼喊聲也越來越響亮,震耳欲聾。
甲板上,林白察覺到了碼頭上的動靜,微微擰眉。
古靈兒好奇道:“他們好像是在歡迎夫君,夫君要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武俏君則皺眉道:“不是都說夫君帶走了商人和資金嘛?”
若真是這樣,鄂州工人應該痛恨夫君才對。
就算不至于痛恨,也必然不會受歡迎,但此刻看碼頭上的人群,明顯有些反常。
隨著船只靠近,呼聲也越來越清晰。
古靈兒的臉色頓時有些變了,“他們好像造反了,而且打著夫君的旗號?”
武俏君倒是沒什么反應。
林白也一樣,只是眉頭皺的更緊。
顏剛則領著一眾王府親衛,隨時防備各種意外情況。
“真的是西南王,西南王來了!”
碼頭上一片沸騰的聲音。
船上眾人面面相覷,完全沒搞清楚狀況,與此同時,碼頭后方,一大群官兵也隨之而來,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將偌大的碼頭直接封鎖。
碼頭上的工人,幾乎都是被蠱惑,之前在知府衙門輕松拿下,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狀況。
如今在這寬敞的碼頭,看到那么多手持長刀鎧甲鮮亮的將士,明顯都有些慌。
場面也頓時變得有些騷亂。
但那些官兵可不管這些,為首一名中年將領厲喝道:“大膽狂徒,膽敢沖擊衙門公然造反,全部給本將軍拿下,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殺!”
無數將士齊聲喝道,同時殺氣騰騰地涌了上來。
這些普通工人哪見過這樣的場面。
場面瞬間大亂。
可那些將士卻不管這些,手起刀落,但凡敢沖擊大軍,試圖逃離的,全部被殺回去。
瞬間,各種慘叫聲傳來,鮮血噴濺,有人受傷有人被殺。
朱泰慌了一匹,想表明身份,可此刻幾乎被反賊大軍包圍,一旦表明身份,那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他別無辦法,只能在護衛的掩護下退向碼頭前沿。
這時,龐大的船只也已然靠近碼頭。
“西南王來了,西南王救命!”
“救什么命,朝廷這些狗官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殺了這些狗官,擁戴四殿下……”
各種喧囂的聲音,雙方對峙著,殺喊聲一片。
“西南王駕臨,通通住手!”
這時,顏剛洪亮的聲音響起,偌大的碼頭頓時安靜了不少。
眾人的目光也不由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為首的中年將領伸手示意,一眾官兵也停了下來。
但雙方依舊劍拔弩張。
而船只,此時也已經靠岸,林白面色陰沉,在一眾西南王府親衛的護衛下緩緩走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朱泰也不由松了口氣,造不造反的先不說,命總算是保住了。
不過,要不要上前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了。
因為情況特殊,他也搞不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才子究竟有沒有造反?雖然看似不太可能,但只要是牽扯到造反,就必須加倍小心。
隨著林白踏上碼頭,四周人群的目光也變得無比復雜。
這段時間相關的傳言太多了。
都說是大才子帶走了商人,抽離了鄂州新城的資金,才導致鄂州新城變成這樣,雖然這種說法沒有得到證實,大才子一直以來的形象也贏得了百姓的好感,但傳言畢竟存在,西南也確實如日中天。
所以,他們也很懷疑。
至于打著大才子的造反名義,那對于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他們都已經活不下去了,只想要回工錢,誰都名義都不過是一種口號罷了。
何況那也不是他們所為,他們只是盲目的跟隨著。
林白目光掃過這些人。
顏剛和一眾西南王府親衛則小心戒備著。
這時,為首的中年將領上前一步,“鄂州總兵曹廣達,見過西南王。”
他態度頗為恭敬。
林白收回目光,落在了中年將領身上,問道:“出了什么事?”
曹廣達道:“回西南王,這些人攻占了知府衙門,殺了衙差,末將奉命前來平亂。”
“是衙門不給我們工錢,我們被逼無奈。”
“對!衙門扣了我們的錢,還毆打我們,殺了我們的人。”
人群中一片喧囂的聲傳來。
“放肆!”
官兵后方,華興文等人看似急匆匆地趕到了。
他先是向著林白行了一禮,“見過西南王。”
之后又厲喝道:“鄂州新城資金暫時短缺,但這并不是你們沖擊衙門,造反的理由,甚至你們還打著西南王的名義造反,究竟是何居心?”
一眾工人頓時啞口無言,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盲目的跟隨罷了。
不過也有人隱藏在人群中叫囂著,“都是你們這些狗官把大家的工錢貪墨了,我們要工錢。”
“對!我們要工錢!”
聽到工錢頓時無數人附和著,喧囂一片。
“放肆!”
華興文怒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殺衙差沖擊衙門,罪該萬死。”
他說著又看向林白道:“王爺,還請您立刻退到一邊,這些刁民已經徹底瘋了,目無法紀,藐視朝廷,必須拿下。”
“曹將軍,請務必保護王爺安全。”
曹廣達示意,一眾將士頓時殺氣騰騰,手中長刀步步緊逼。
與之相反,工人們徹底慌了,他們都是手無寸鐵,怎么可能是這些將士的對手,有人哭泣有人謾罵,各種絕望的聲音充斥。
林白微微擰眉,淡漠的聲音終于響起,“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