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
巡撫衙門。
將生還者安頓好之后,林白一行便直接來到了這里。
路上,蕭山河將目前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離朝的最西邊,邊境,也就是河西走廊的起點,有安遠和安門兩座城池,守衛著離朝西門戶,這也是西域諸國進入河西的必經之地。
自古便是軍事要地。
一旦突破這兩座城池,便是河西腹地,再無天險可守。
可謂重中之重。
而再過去,便是大月國,大月國處于河西走廊之內,要進入河西,必須先擊潰大月國,這樣的地理條件,也決定了大月國只能依附離朝,共同面對西域諸國。
眼下,樓蘭國正在大舉進攻大月國,大月已經連續丟掉了數座關卡。
情況非常危急。
而離朝也已經派兵支援。
然而,北方的匈奴也趁機搗亂。
匈奴要大舉進攻河西,同樣也要走河西走廊,這就確定的河西走廊的天然戰略地位。
因為這一大片區域,只有河西走廊這一塊是最平坦的。
除此之外,兩邊都是無比險峻的高山戈壁。
當然,在這些高山戈壁之中,也有一些小道,不過這些小道都極為險峻,歷朝歷代都修建了關卡,連成了萬里長城,匈奴想要從這里走極為困難,即便能走,也只是小股隊伍。
一旦動靜太大,必然會被離朝大軍發現,從而將他們阻擊在外。
而這一次,卻有著不少匈奴大軍進入了大離境內。
肆意破壞,燒殺擄掠,響應樓蘭國的進攻。
至于之前那支匈奴小隊,為何這么深入,他也不是很肯定,只能推測很可能是迷路了。
雖然身為一省巡撫,封疆大吏。
但真正到了戰時,他主要的職責還是后勤,軍隊指揮作戰之類的,就是前線大營,以及河西總督。
林白問道:“現在前線戰事如何?”
“回殿下,趕往大月國支援的援軍被匈奴阻截,目前應該還在糾纏,大月國的情況非常不妙。”
“而匈奴除了狙擊援軍之外,還在大離境內肆意破壞,他們的戰馬遠優于我們,我軍疲于奔波,很被動。”
蕭山河面露難色。
匈奴壓根就不和大離正面扛,仗著機動性強,打一槍換一炮,以騷擾為主。
草原戰馬遠勝于內陸,這樣的情況,離朝大軍無疑很被動。
林白也皺起了眉頭。
心中那個臥槽。
因為華夏歷史上,游牧民族一直都是這么干的,偏偏這套很管用。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
蕭山河面色僵了僵,要是有辦法,他們早就行動了,又怎么會這么被動。
不過他口中還是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但很難,那就是解決戰馬問題,若是能夠獲得優良戰馬,我大離將士的戰力,并不比匈奴弱。”
說了半天還是戰馬。
這也確實是一個頭痛的問題,自古便是如此。
說起來,上次出使武朝時,曾擒住金國王爺,換了一千戰馬給了暴利娘,這次莫非也要依葫蘆畫瓢?
算了!老想這種好事,哪有這么簡單。
何況眼下被動的是大離。
林白頓了頓,看向劉云鋒問道:“你之前說我大離也有養馬場?在哪?比之匈奴戰馬如何?”
劉云鋒道:“回殿下,大離養馬場還在前方,名為巴燕馬場,河西四大世家之一張家的發源地,一直都是張家在管理,算是我離朝唯一的養馬場……”
河西四大世家的張家?
那不就是長公主的母親家?
好家伙!
老顏說先帝讓老朱娶張家嫡女,是為了制衡景王,感情張家掌控著離朝馬場,難怪了!
“可惜,即便巴燕馬場的馬,相比匈奴的戰馬,依舊要遜色不少。”
劉云鋒惋惜道,“真正的好馬只要兩個地方出,一個是漠南大片區域,這里是真正大草原,茫茫無際,還有一個是胭脂山馬場,這兩個地方的戰馬,都是最精良的戰馬。”
胭脂山?
林白怔了一下,拿出堪輿圖,他記得好像在哪看過。
果不其然!
豁然是河西走廊中部,最狹窄的地方。
蕭山河道:“胭脂山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這里草原肥沃,能養育出最強的戰馬,而且還是河西走廊最狹窄的要道,近些年,在我朝的幫助下,胭脂山一直處在大月和樓蘭的交界處,雙方時常為此發生沖突。”
好家伙!
這戰很麻煩。
匈奴一邊在大離境內肆意搗亂,一邊又和樓蘭在正面推進,腹背受敵。
關鍵匈奴機動性強,太難對付了,這么一整……
不對!
林白問道:“之前說除了河西走廊之外,其它小道都設有關卡,不宜大軍推行,那這么多匈奴騎兵是怎么回事?”
蕭山河面露尷尬,“下官也很好奇,目前還不確定,正在查找原因。”
“總督大人給出的結果是,可能匈奴打通了某條小道。”
河西走漏連綿千里,向外衍生后,更是不知多少里,這無盡大山之中,打通一條新的小道看似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過,劉云鋒卻否定道:“這不可能,歷朝歷代,對河西走廊的防衛都極為重視,不惜修建萬里長城,即便有些已經荒廢,但若想要打通一條小道,必然工程浩大,早應該被發現才對。”
蕭山河點點頭,“所以只是疑似,究竟如何,目前還無法確定。”
“更大的可能是,一小股一小股匯集而成的。”
“不過殿下放心,下官和總督大人已經在嚴密排查,一旦匈奴有異動,必然能夠第一時間獲知。”
林白眉頭深鎖。
這可是個大問題,連敵人怎么來的都不知道。
萬一哪天又冒出一些怎么整?
那豈不是要命。
有異動,第一時間獲知?
之前匈奴屠村的事還歷歷在目,指望這幫人第一時間發現?
然而,這事他還真沒轍,人生地不熟,邊界線太長,到底哪出了狀況,根本無從查起,只能依靠邊境戰士。
而且,眼下前線情況危急,只能先趕赴前線再說。
不過他內心卻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