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朕的兒子!”
偌大的人群一片死寂,一眾官員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朱紫嫣也怔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父皇。
她身邊,古靈兒同樣看著朱天正,明眸中透著奇異的光芒,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
朱泰和朱坤也是面帶詫異。
盡管二人已經看到那張起居錄,但此刻聽朱天正這么直接說出來,無疑還是很驚訝。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齊看向了朱天正。
可能是這話透露出的意思太過驚人,以至于眾人都忽略了他那沙啞的聲音,又或許是因為這幾天龍體欠安,沒人覺得不對。
朱鎮嘴角則是抽了抽,眼神極為銳利。
最終還是朱紫嫣打破沉默,“父皇,你在說什么?皇兄怎么會不是你的兒子?”
朱天正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虞長卿,“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吧?”
“二十年前的伏擊案,就是你們安排的,你們調包了朕的孩子,并收買王太醫,篡改皇后的起居錄,之后又殺人滅口,但是你們沒有想到,王太醫留了一手。”
“還有八大護衛,你們把所有可能的知情者全部殺了,為的就是竊取朕的江山。”
什么!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臉色大變。
他們都知道那場伏擊,就算不知道也聽過,但皇子被調包,卻是萬萬沒有想到。
朱紫嫣俏臉早已煞白一片,口中道:“父皇,不是的,皇兄怎么會被調包?如果他不是皇兄,那他是誰?”
朱天正銳利的目光掃向朱鎮,“還不明顯嘛,這么多紅蓮教,還有虞大人這個前朝大族子弟。”
“他,才是真正的前朝太子!”
眾人無不瞪大雙眼,如同見鬼了一般。
朱紫嫣面白如紙,不僅僅是因為朱鎮的身份,更因為林白,如果父皇說的是真的,那林白……
“皇兄,這不是真的……”
她眼巴巴地看向朱鎮。
朱鎮臉上浮現一抹掙扎和糾結神色,他其實并不想當什么前朝太子,可是有一天,有一群人突然找到他,表示要幫助他登上皇位。
并告訴了他相關的一切,他一開始很恐懼,也很抗拒。
但是很快,他慢慢習慣了有人相助的感覺,這讓他能夠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并得到朝臣的擁護。
“父皇,不能怪兒臣,是你遲遲不肯立太子,還派人徹查八大護衛,若非如此,兒臣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對不起!兒臣會替你好好守住這片江山,但現在……”
他嘴角勾起一抹猙獰,一字一句道:“請父皇上路!”
四周將士再次涌了上來,一行人被逼入死角,四名大內侍衛又倒下了兩個,已然是必死之局。
沈破虜冷道:“四皇子莫非連我武朝公主也要一并殺了不成?就不怕我武朝大軍南下嘛?”
朱鎮看了古靈兒一眼,道:“本皇子也不想為難天武公主,只能怨天武公主不該來湊這熱鬧了。”
“不過,若天武公主愿意做本皇子的皇后,那……”
“癡心妄想!”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古靈兒便斥責道,“無恥小人,本公主寧死也不會嫁給你。”
朱鎮眼中閃過一抹兇光,“既如此,那本皇子就成全你。”
“殺!一個不留!”
“老四你個王八蛋,你敢殺父皇?你一定走不出這皇陵,不得好死!”朱泰破口大罵。
朱鎮則哈哈大笑,“整個皇陵都是本皇子的人,不管里面還是外面,誰奈何得了本皇子?”
“不得好死的是你們!”
他步步緊逼,嘴角滿是猙獰的笑意。
一行人被逼得退無可退。
這時,朱天正向前踏出了一步,眸光冷厲。
可能是以往的威嚴,朱鎮一時間反而頓了一下。
朱天正卻沒有理會他,冰冷的目光看向虞長卿和柳長河,道:“二十年的謀劃,處心積慮,好!很好!”
“朕只有一個問題,朕的孩兒在哪?”
既然四皇子是被調包的,那么真正的皇子呢?
眾人都不禁面露好奇。
虞長卿默不作聲。
朱天正繼續道:“君臣一場,到了這個時候,虞大人難道還要瞞著嘛?”
虞長卿眼神有些復雜,眸光深邃。
柳長河突然接過話,“虞大人不說是想讓你安安心心的上路,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柳某就成全你。”
“如你心中所想,你的兒子已經被你殺了。”
“他,就是林清風!”
什么?
眾人一個個怔在當場,滿眼驚愕。
朱天正的臉色也變得極為古怪,瞳孔瞪大。
而他身邊的小太監,同樣一臉詫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明眸璀璨。
柳長河繼續道:“當年虞大人和柳某共同設計了伏擊案,事先讓人在皇后飲食中下了催產藥,目的就是偷天換日。”
“成功調包后,真正的四皇子林清風,自然被當成前朝太子的替身培養,并設計迎娶夜王郡主,目的就是讓你們父子相殺,兄弟相殺,還有堂兄妹,甚至親兄妹,嘖嘖!”
他說著看了朱紫嫣一眼,嘴角滿是猙獰。
“不過可惜,進入蘇家后,林清風不知何況失憶,導致計劃有變,他竟然寧愿死也不造反。”
“好在,大方向沒變,他前朝太子的身份在那,不管是否失憶結果都一樣。”
“所以,他死了,夜王走了,顏相也因此閉府不出,就連朱紫云都被你派出去了,哈哈哈!!”
他笑的極為暢快,畢竟謀劃了這么多年,一招功成,可想而知。
朱紫嫣顯然難以接受,臉色蒼白,“不!不可能!林清風不是皇兄。”
“對!你們都是胡扯,如果真是這樣,母后不可能不知道,還有舅舅當年也在。”
柳長河冷笑道:“皇后?她當年難產,孩子生下來后就昏迷了,根本一無所知。”
“至于楊國忠,他自然是知情的,王太醫和八大護衛都是他搞定的。”
朱紫嫣道:“不可能,舅舅為什么要幫你們?”
柳長河道:“很簡單,因為他沒的選擇,要么死,要么聽我們的。”
“而且在爭搶過程中,他大概察覺到孩子沒了呼吸,以為孩子已經死了,所以……”
“但事實上,孩子并沒有死,只是一時憋氣,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林清風是誰,至今依舊蒙在鼓里。”
“這個蠢貨,都是因為他,若不是他沒有防著王太醫,沒有及時處理徐文龍,我們根本無需走到這一步,兵不血刃就能奪回江山。”
柳長河牙齒咯咯響,看似恨極。
“是嘛!”
這時,朱天正嘴角咧起一抹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