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問道：“怎么說？”
秦可心緋紅的俏臉也透著一抹好奇。
顏剛連忙回道：“相爺派人送來了消息，說是飛龍衛頂級機密，水師營的問題很大，這幾年海盜猖獗，朝廷下令剿匪，前前后后，不知道撥了多少銀子，但海盜卻越剿越多，可奇怪的是，水師營上繳的人頭卻不少。”
這一點林白之前已經聽紀曉峰說過。
倒也不意外。
“相爺懷疑，有人在養寇自重，甚至涉險殺良冒功，那些上繳的人頭，有發現是附近的漁民……”
好家伙！
林白直呼好家伙。
海上那一趟，他就察覺水師營不對勁。
不過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么夸張，養寇自重？殺良冒功？這簡直了……
不對！
或許不是養寇，那些海盜到底是不是一伙的還不好說。
至于殺良冒功，他下意識想起刀頭一家，先拉入伙，不同意就直接殺了，這些人頭，只怕最后都歸了水師營。
所以說，什么海盜，根本就是和水師營合作的。
水師營什么都不用做，沒事開船出海溜一圈，收集一波人頭，然后大量軍餉和軍功到手。
簡直了！
這波操作，溜的飛起。
而所謂的海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率都是蓮花島在背后支持，甚至大部分可能就是蓮花島的人。
秦可心俏臉有些蒼白，氣憤道：“他們怎么敢？”
林白搖了搖頭，這種事歷史上多了。
何況，蓮花島的存在本身就和造反無異了，還會在乎這些。
關鍵的問題是，水師營到底只是爛透了，還是已經和對方站在了同一陣線。
如果只是拿好處的話，真有什么，還不至于如何。
但如果已經和對方沆瀣一氣，那就麻煩了。
秦可心忍不住問道：“難道上面之前就沒有察覺？”
顏剛回道：“自然是有的，可能沒想到這么嚴重，再加上大海茫茫很難確認，所以就擱置了。”
“而且這幾年朝廷內憂外患，北方戰事，河東災情，上面可能自顧不暇。”
林白想了想，“或許還有一個可能。”
秦可心問道：“什么可能？”
“陛下不想動！”
林白眉頭緊皺，“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江南的情況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兩人一臉懵，不想動？情況嚴重？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林白解釋道：“江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里一旦亂了，對整個離朝都是莫大的沖擊，陛下如果不想動，那便說明，他認為一旦動了，有可能控制不了江南的局面，所以只能先隱忍。”
顏剛眉頭緊鎖，“不錯！有這種可能。”
秦可心問道：“那就任由著？”
不然呢？
上面可不在乎有多少漁民被枉殺，他們在乎的是穩定。
林白道：“不過現在不一樣，和武朝結盟達成，草原之亂暫時解除，河東災情也得以緩解，武朝還有大量糧食涌入，局勢已經穩定，所以才有了這次事件。”
“大概率，陛下這次要大動干戈了。”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夜王！
夜王不是早就來江東了嘛，江東就在江南隔壁，那天在御書房，夜王提議和老朱演一出戲，當時被他否定了，覺得太激進，選擇了更柔和的。
可之后，因為范仁禮和秦國公府的事，兩人還是鬧掰了。
夜王直接下了涼州。
那么這里面，有沒有演戲的成分？
這兩個老狐貍，不會還是在演戲吧？目標是江南？
想到這林白頓時覺得大有可能，如果江南真的爛透了，沒有一個強力的軍方代表，誰壓得住這場面？
所以，夜王下江東是在提前布局？
而且，理由很充分，估計兩人有演戲的成分，也是真正矛盾的體現，畢竟夜王對紅鷹女俠的感情不假。
好家伙！
這特么，沒一個省油的燈。
林白又問道：“能確定水師營那邊和寧王府有關嗎？”
顏剛道：“暫時不確定，但大概率有關，寧王曾掌控水師營，在這一代經營多年，難以估量，現任水師總兵石文龍，就曾是他的部下，還有附近軍營中都有他之前的部下。”
林白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掌控水師，又是王爺的身份，還在金陵呆了這么久，只怕早就根深蒂固了。
而且還隱忍的如此之深，所謂的蓮花島八成和他有關。
大康在販鹽，蓮花島在販運天竺火麻，還和水師營合作，一邊騙取朝廷軍餉，一邊壯大自身。
嘖嘖！真特娘的大手筆。
關鍵是已經好幾年了，今時今日，只怕已經非同小可。
難怪老朱這么謹慎。
林白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盡管已經讓人去搬救兵，但還是覺得不保險。
因為寧王府隱藏的實力，很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強大。
可是，他已經沒地方可以搬救兵了。
在金陵他總共呆了也沒多久，那時還只是個書生，壓根就不認識幾個當官的。
去找張上青？
估計沒什么用，寧王府真若有什么動作，張上青必然在第一個考慮的范圍之內，而且，水師營查出問題，江南其它軍營多半也好不到哪去，就算爛的沒那么厲害，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根本不知道誰能信誰不能信。
關鍵是，他也調動不了。
老朱把哥整來，這是讓哥來當炮灰的？
林白心中那個臥槽，寧王府的事老朱估計有底了，區別就在于怎么動手，好巧不巧，老兵物流撞上了，所以這老家伙就讓自己打前陣，當炮灰？
不得不說，這一手玩的是真溜。
大才子把老朱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不過問候歸問候，眼前的困境才是最要緊的，大康商貿被一步步揭開，水師營和蓮花島那邊，若是再傳出什么消息，寧王府狗急跳墻是必然的。33
而一旦真的如此，那就有好戲看了。
指望老朱？
老朱這個糟老頭關心的是整個江南，整個天下，林白相信他必然有安排，夜王很可能已經布局，但是要說老朱會為了他放棄之前的布局，那顯然不可能。
可寧王府對他肯定會特別“照顧”。
這就很操蛋了！
當即他連忙道：“時刻盯著寧王府，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行，還得想辦法安排退路，最好能夠隨時離開金陵，大才子暗自尋思。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