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賢郡,營帳里,蔣文郡吐出嘴里的茶水,“真夠不要臉的!”
“誰不知道他劉庭岳想坐那個位置都快想瘋了,裝給誰看呢。”
“一條老狗。”蔣文郡低罵。
“王上。”東顧先生看著蔣文郡,“登-基大典結束,劉庭岳勢必要對合賢郡下手。”
“他身上的非議太多了,需要一場大勝仗,助他坐穩皇位。”
“合賢郡無疑最合適。”
蔣文郡沉了臉,眸色幽暗,“等把江劭盧為首的那批殺了,就沒人敢搗亂了。”
“劉庭岳想拿下合賢郡,給自己漲威名,也得有那個本事。”
老者抬抬眼,“皇帝死在劉庭岳的掌控下,他的嫌疑最大。”
“王上,他讓合賢郡不安生,你也該回報回報。”
“先生說的是。”蔣文郡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征戰需要錢糧,鄭嵐……”老者點到為止。
蔣文郡皺了眉,“先生,不是我不想動她,實在是不好殺。”
“鄭嵐身邊的護衛,絕不止明面上的這些。”
“從她身邊的人入手。”老者緩緩開口,“只要找,肯定會有縫隙。”
蔣文郡點了點頭。
“清河郡主那邊,聯系上了?”
見老者提起這個,蔣文郡抿了嘴角,“沒任何回信。”
那女人擺明了看不上他!蔣文郡暗暗咬后槽牙。
“接著寫。”
老者看向蔣文郡,“王上,成大事者,要能忍常人不能忍,你現在勢力薄弱,若能得她相助,路會好走許多。”
“言辭需誠懇。”老者叮囑道。
蔣文郡吸了口氣,擠出抹笑容,“我一會就去寫。”
“少尹大人!”
榮昌商行的管事瞅準機會,沖出去攔在楊束的車駕前。
“什么人!”
護衛厲喝,手握上了刀柄。
“少尹大人,我是榮昌商行的管事。”
“求您救救我們少東家!”
管事沖馬車磕頭,“她被徐小姐帶走后,至今未回啊!”
“已有三日了!”
早在第一日,管事就想尋求楊束的幫助,但永陵大小官員都在忙新皇登-基一事,他根本找不到楊束。
直到今日,才守到楊束的馬車。
“少尹大人,求您救救少東家!”管事哀聲喊,眼眶泛紅。
三天了,少東家就是還活著,怕也被徐嬙折磨的不成人樣。
這些大人物的愛恨情仇,為什么要把少東家牽扯進去。
他們只想好好做生意啊!
楊束掀開車簾,眉頭緊鎖,“你是說徐嬙把鄭嵐帶走了?一直沒放人?”
管事抬起上半身,用力點頭。
“我知道了。”
楊束揮了揮手指,示意護衛把管事拖去一邊。
“少尹大人?”
“少尹大人!”
管事高聲喊,但馬車還是走了。
直到馬車走遠,護衛才松開他。
“少東家。”管事捂臉哭,“老張頭沒用啊。”
“我沒用啊……”管事錘胸口,“他們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尚書府門口,楊束冷臉站著。
門房直咽唾沫,“少、少尹大人,三、三小姐、她、她……”
撲通,門房跪下了。
楊束差點沒翻白眼,他就問個話,至于嗎?
“她、她不、不在府里。”門房試圖捋直舌頭。
“去哪了?”楊束放平聲音,盡量不嚇到門房,他實在懶得再找個人問話。
“莊、莊子。”
“就、就南……”門房翻了白眼。
楊束吐出口氣,他是會吃人咋的!
轉了身,楊束大步走了。
徐嬙在寫字,侍女研好磨,退到一邊。
“嘭!”
房門被人踹開。
侍女嚇一跳,剛要訓斥,看到楊束的臉,她張開的嘴僵在那。
“下去吧。”徐嬙擱下筆。
“小姐。”侍女眼神擔憂,就柳少尹的架勢看,怎么都不像來關心小姐的。
“退下。”徐嬙斂了神情。
“鄭嵐呢?”楊束看著徐嬙。
“你找到這里,就為了問鄭嵐?柳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大夫說,我需要靜養。”
楊束上前抓住徐嬙的手腕,面色陰冷,“別跟我裝!”
“柳少尹果真不好糊弄。”徐嬙揚起笑。
“但這會太晚了,鄭嵐走了,她會回秦國,這種骯臟的地方,就只配你們這些惡犬生存。”徐嬙跟楊束對視,毫無懼色。
“你個瘋子!”楊束舉起了手,狠狠落下,拍飛了筆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日子太舒適了?”楊束甩開徐嬙,一腳踢翻了桌子。
“你怎么敢的!”
“柳少尹要殺了我?”徐嬙揉了揉手腕,話里沒多少情緒。
楊束慢慢垂下手,逼近徐嬙。
徐嬙往后退,暴怒的柳眠,她是不怕的,但這種沉默的,她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懼意。
“殺你?”
楊束臉上揚起冰冷的笑,“那多沒意思。”
握住徐嬙的手腕,楊束把她往外拽。
“你要做什么?”
徐嬙唇色有點白。
“柳少尹……”侍女和仆役試圖阻攔。
“滾!”
楊束把徐嬙拉上馬,一扯韁繩,就飛奔了出去。
風吹在臉上,生疼,徐嬙緊緊閉著眼。
柳眠以為這樣她就會求饒?不可能!
她沒錯!
馬一路狂奔,一直到柳府才停下。
楊束把徐嬙扯下馬。
徐嬙完全沒從高速中緩過來,腿是軟的。
楊束一言不發,將她扛上了肩。
推開一間房,楊束把徐嬙丟到床上。
“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哼了聲,楊束大步離開。
徐嬙吐出嘴里的青絲,看著床帳,她腦袋里一片空,好像還在馬上顛簸。
柳眠這是要囚禁她?
“皇上在處理奏折,你怕是要等等。”全祿對楊束道。
楊束眉心鎖著,強擠出笑。
“這是怎么了?”全祿眼神關切。
楊束張開嘴,話到嘴邊,重重嘆息。
“徐嬙、闖禍了。”
“殺了人,還是放了火?”全祿語氣輕快,并沒太當回事。
皇上的義女、尚書的千金、前途無量柳少尹的未婚妻,徐嬙就是任性點,也是應該的。
“她……容不下鄭嵐。”
全祿神情變了變,脫口道:“徐小姐把鄭嵐殺了?”
“那沒有。”
全祿表情一松,揶揄楊束,“享齊人之福,難免要受累點。”
楊束苦笑,“兄長,徐嬙把鄭嵐、綁出了永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