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風光無限,但腳底下是萬丈懸崖,行錯一步,粉身碎骨。”申言吐字。
“不管是武勛侯,還是徐嬙、鄭嵐,對你都無真心。”
“你死后,他們應該不會給你燒紙錢。”
“有個轉生牌,你不至于魂無歸處,投胎都投不成。”
“不過你殺孽重,大概率要滾刀山、泡油鍋。”
“等洗清了罪孽……”
楊束抬手,示意申言閉嘴。
好家伙,咒帝王駕崩,誰說申言穩重謹慎的,這膽子肥到沒邊了。
“拿回去,我用不著。”
“柳眠,你的天資,確實不是常人能企及的,但在亂世,個人的力量太微弱了。”
申言說著起了身,邁步離開,那塊轉生牌,他沒帶走。
楊束一臉無語,咋的,他就不能是贏家?
取出轉生牌,楊束手指在邊緣輕輕摩挲,申言為他求這東西,不是信了他,把他當同伙,而是對一個聰明絕頂之人的惋惜。
若在盛世,他這樣的頭腦,定能帶領百姓富起來。
“老王,盛和公府那邊,就別偷那么狠了,給他們多留幾百兩。”
把轉生牌放回去,楊束望著夜色,“我這般心軟,會不會太縱著他了?”
“罷了。”
楊束合上匣子,抿起了酒。
“都過來。”楊束招呼老王他們。
一桌子好菜,不能浪費了。
合賢郡,蔣文郡坐在大椅上,心里是說不出的舒暢。
瞧著底下五花大綁的人,蔣文郡掀起眼皮,“你們若歸順本王,以前的不愉快,本王可以揭過。”
奪下合賢郡后,蔣文郡自封為魏王。
“呸!弒父殺兄的畜牲!”胡子斑白的老將軍眼神輕蔑,大聲唾罵。
蔣文郡沉了眸,一步步走下去。
拔出長劍,他對著老將軍的胸口就刺了進去。
“你們呢?歸不歸順?”蔣文郡眼神睥睨的看著剩余的人。
“畜生,你必遭天譴!不得好……”
男人的話剛開口,就被捅了個對穿。
剩余的五人,瞧著地上的尸體,使勁咽了咽唾沫,冷汗從他們臉頰上滑落,一個個眼神飄移,目光怎么都無法凝聚。
“本王再問最后一遍,歸順、還是死?”蔣文郡加重了語氣,一把拔出長劍。
隨著他抬手,離蔣文郡最近的人,急急喊了出來,“我歸順!我歸順!”
見有人開口,其他人繃著的神經徹底斷裂,爭著喊:“王上,我也歸順!”生怕比別人晚了。
忠義哪有活著重要。
蔣文郡拿其中一人的衣裳擦拭長劍上的血,“本王很高興你們棄暗投明,來日,你們定會慶幸今天的選擇。”
“將他們帶下去。”蔣文郡吩咐衛兵,走回大椅上坐下。
“王上。”
身穿甲胄的中年男子快步入殿,“東南兩營已全部歸順。”
“好!”
蔣文郡拍向扶手,臉上激動不已,這位置,他算是坐穩了。
“那五千精兵?”男子低聲問。
蔣文郡笑容斂去了不少,奪位時,每一分力,都至關重要,不容閃失。
但他現在拿下了合賢郡,劉庭岳的五千精兵,已經不再是他的助力,而是喉嚨里的刺。
得盡快拔了。
蔣文郡瞇眼,他這會根基未穩,還不能跟劉庭岳鬧翻。
沉了沉氣,蔣文郡讓人取來筆墨,先讓劉庭岳得意得意。
等兵力強盛了,他再一一討還。
“王上!”
校尉萬敦跑進來,“不好了!”
“穆貴!祁坊!姚汝今!死了!”
“死了?”蔣文郡猛地站起,又驚又怒,“誰干的?”
萬敦看了看蔣文郡,低下了頭,聲音小了不少,“在現場、發現了虎牌。”
蔣文郡瞳孔縮了縮,虎牌共有五塊,是殺進蔣府前,他給出去的,見虎牌如見他,便于親衛接管各處。
“東西呢?”
蔣文郡怒喝。
萬敦忙把虎牌遞給他。
蔣文郡前后翻看,額頭上青筋跳動,用力摔在地上,竟不是偽造的!
“愣著干什么!去查啊!”蔣文郡吼。
萬敦忙點頭,連連往后退,手忙腳亂,“王上息怒,屬下這就去查,這就去查!”
把人都趕走,蔣文郡捏緊了椅手,神情陰厲,“是誰?”
“蔣琒的人?還是劉庭岳的?”
蔣文郡眸光閃動,眸色越發陰翳,不管是誰,都休想從他手里奪走合賢郡。
“王上。”
侍女秉著呼吸,朝里喊。
“何事!”蔣文郡面有慍色,“不是說了不要打擾!”
“東、東顧先生來了。”侍女竭力穩住聲線,讓自己不那么顫。
蔣文郡深吸口氣,把情緒壓下去,“請進來。”
“王上,穆貴等人是你殺的?”
老者一進殿,就看著蔣文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