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統領,蔣興邦數次明著害我,你也是親眼瞧見的,我怒火攻心,失了理智,小懲回去,真的錯了嗎?”
蔣文郡手放嘴邊咳嗽一聲,虛弱的問。
竇問寇飲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說道:“二公子,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再提起,只是讓自己苦惱。”
“那我的委屈呢?”蔣文郡一拳錘在桌上。
竇問寇吹了吹茶水,好像沒瞧見蔣文郡的不甘。
“竇統領,父親便全是對的嗎?”
“二公子。”竇問寇不輕不重的放下茶杯,“你今日的狀態,實在不適合出門。”
“我讓人送你回去。”竇問寇神情淡漠。
蔣文郡抿了嘴角,“竇統領,我很清醒。”
“父親明知蔣興邦不堪大用,卻還是偏寵偏信他。處事不公,眼里毫無大局,驕橫自負,這樣的人,怎么配……”蔣文郡越說越激動。
“二公子!”竇問寇語氣重了幾分。
“你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竇問寇起了身,面色疏離,“二公子,往后就別過來了。”
蔣文郡笑了,“在竇統領看來,我是不是廢了?”
“蔣琒所有兒子里,我最不受喜愛,甚至是無比厭惡。”
“一個不可能繼承蔣家的人,沒必要給太多臉。”
“我說的對嗎?竇統領。”蔣文郡一字一句。
“可是,誰規定我不能爭了。”
“那些人,哪個比我有能力?蔣琒沒眼光,我就把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搶過來。”蔣文郡幽幽開口。
竇問寇臉沉了,冷著眼,看瘋子一樣看蔣文郡。
“竇統領,你怎么不說話了?”
“是不是要去告訴蔣琒,我起了反心?”蔣文郡拿起茶杯端詳,聲線陰冷。
“二公子,你太不冷靜了。”竇問寇語氣平淡。
“主公是你父親,他就算錯了,也不是你能指責的。”
“我提醒過你了。”竇問寇不留情面。
“竇統領對父親,當真是忠心。”蔣文郡話里有譏諷。
“你就不怕我爭贏了?”
“到時,你今日的冷漠,我肯定要加倍還回去。”
竇問寇勾了勾嘴角,眼底輕蔑,雖沒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送二公子回去。”竇問寇揚聲,語氣強硬,明白告訴隨從,蔣文郡要不走,就直接上手。
“竇統領!”蔣文郡摔了茶杯,神情狠厲,“今日,你不從我也得從!”
竇問寇眼神都不給蔣文郡,這是喝了多少?一個被厭棄的兒子,竟說出讓他追隨的話。
醒醒酒吧。
竇問寇抬腿就要走,跟一個已經瘋癲的人,沒什么多說的必要。
走了兩步,竇問寇驀地停下,臉迅速黑紫,一口血噴了出來。
“統領!”
隨從大驚,忙過去扶他。
竇問寇轉身死死盯著蔣文郡。
蔣文郡毫不畏懼的與他對望,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在茶里放了毒。”
“蔣文郡!”竇問寇低吼,胸口直起伏。
“竇統領,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可以找找大夫,看看他們能不能給你解毒。”蔣文郡悠然坐下。
“對了,別讓蔣琒知道。”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蔣文郡手指敲擊椅手,一臉的肆無忌憚,哪還有之前的卑微。
“跟著我,贏率有五分,不跟,咱們黃泉路上做伴。”
“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竇統領是聰明人,別選錯了。”
“以竇統領的能力,做宰相也是做得的。”
竇問寇拳頭攥緊,恨恨的看著蔣文郡,他真是小瞧他了!
到他家,給他下毒,蔣文郡就不怕他弄死他!
拔出墻上的劍,竇問寇橫在蔣文郡脖子上,聲音沉冷,“二公子,解藥。”
說話間,竇問寇劃破了蔣文郡脖子上的皮膚,逼壓他。
蔣文郡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短暫的怒和怯,他笑了出來,“竇統領,你以為我會怕?”
“今日不管我來不來你這了,都沒活路了,橫豎是死,我當然要搏大的。”
“有竇統領陪我,不孤單。”
“動手啊!”蔣文郡貼近劍刃,挑釁的看竇問寇。
竇問寇額頭上的青筋跳動,手指緊了又緊。
“統領,咱們還是先找大夫看看。”隨從壓低聲。
竇問寇扔了劍,“滾!”他從牙縫里擠出字。
蔣文郡整理自己的領口,提醒竇問寇,“竇統領,這毒一日后就會發作,猶如螞蟻噬心。”
“我在家等你。”丟下這句,蔣文郡走了。
離開竇府后,蔣文郡忙扶住了墻,差點沒站住,在原地緩了好一會,他才繼續往前走。
好在東顧先生沒判斷錯,竇問寇要是個急躁的,他這會已經沒命了。
“大人。”
傷口還沒愈合的房寧,在楊束的淫威下,早早來了都監司。
“換護衛了?”瞥了眼房寧身邊的灰衣男子,楊束隨口道。
房寧笑,老老實實回他:“先前的起夜摔斷了腿,沒法下榻。”
“叫什么?”
“莊……”
“讓他自己說。”楊束打斷房寧。
“莊足兩。”灰衣男子低著頭,姿態恭順。
“瞧著是個聰明的。”楊束夸了句。
房寧咽了咽口水,柳眠怎么突然關注他身邊的護衛,又在打什么主意?
“大人,之前是我有、有眼無珠,我真的知道錯了,今后……”房寧語速很快。
楊束瞟他,“藥少吃點。”都吃出被害妄想癥了。
說完,楊束走了。
房寧眨巴眼,放過他了?
松了口氣,房寧看護衛,“柳眠要在,你就遠著點。”
房寧也不知道楊束對莊足兩是討厭還是欣賞,但后者給他帶不來好處,前者會讓他倒霉。
要不是莊足兩身手好,箭術精湛,房寧已經把人送回右家了。
“公子。”老王湊近楊束,“那家伙不對勁?”
“氣質不像一般的護衛,隱隱透著書卷氣。”楊束說道。
“我去查查。”老王后退一步,與楊束分開。
僅半刻鐘,老王就回了來,卻不是匯報莊足兩的來歷,“公子。”老王面色沉肅,“少東家遇刺了。”
楊束猛抬眸,抓緊了冊子,“人可有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