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凈了?”
楊束問出來的仆婦。
“公子,洗干凈了,人這會在榻上睡著呢。”仆婦回楊束。
楊束點點頭,邁步進屋。
“確實是干凈了。”手撫了撫竇瑛的鬢發,楊束掐向她的人中。
低哼一聲,竇瑛茫然的睜開眼。
“先回劉昂的宅子,晚些時候再補覺。”楊束站了起來,瞥了眼桌上的衣物,示意竇瑛換上。
竇瑛手摸向后頸,眉心蹙緊,“公子,我是睡過去了?”
“不然呢,我打暈的?”
竇瑛一噎,好坦然的反問。
“公子,我脖子疼。”
“落枕不是什么稀奇事,下次換個睡姿,我在外面等你。”楊束下擺輕動,施施然走了。
竇瑛揉了揉后頸,從榻上起來,難怪楊束能從一個紈绔做到帝王,這眼都不眨胡說的本事,真不是誰都有的。
但凡合理一點,竇瑛都要懷疑自己了。
仇人面前,她怎么可能睡著!
系上腰帶,竇瑛開始回想,她昨晚有捅夠兩千刀?
收拾好自己,竇瑛出了屋。
“公子,我昨晚失控了。”竇瑛向楊束認錯。
“滅門之仇,風輕云淡的才叫人害怕。”
“李家估計今晚就會動手,城防衛加上他們自己養的殺手,約莫有三千人。”楊束邊說邊往前走。
竇瑛跟上他,微驚,“這么多?”
“公子這邊……”
“一百一十二。”楊束隨口道。
竇瑛默了默,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楊束,“秦兵都能以一敵百。”
“什么?”
楊束驚住了,“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犢子們要個個能以一敵百,楊束做夢都得笑出來,嘎嘎笑。
這還搞什么槍支炸藥啊,沖就完了。
“雖然秦國威武,但也不能太夸張了。”
楊束步子放緩了,聲音沉了一分,“懷陵跟其他地方不同,它離永陵近,周邊又都是水,一起動亂,永陵那邊會立馬派兵來,掐住幾條主要道,就是管策,也得縮成王八。”
“劉庭岳恨秦久矣,他絕對能把懷陵炸成廢墟。”
“風險太大的事,我是不干的。”
一百人滅李家三千,計劃計劃,難度并不大,但這樣做,他勢必要暴露。
接下來,就是齊國中上層勢力無窮盡的追殺。
楊束腦子抽了,才會為滅三千人,將自己置于險境。
竇瑛眉宇間染了憂色。
楊束瞟她,“現在跑,還來得及。”
“我雖弱,也能為公子擋上幾刀。”
楊束眉毛上揚,繞竇瑛走了一圈,“進臟東西了?之前怎么說來著?這會不怕死了?”
“怕。”
“但以公子的本事,我們肯定是有驚無險。”
“既然沒性命之憂,自然要表表忠心。”竇瑛目光不閃不躲,講大實話。
“嘿。”楊束聽笑了,“不得不說,你很有眼光。”
“沒問題的吧?”竇瑛問邊上的護衛。
“可能……也許吧。”護衛一臉的不確定。
“你不確定,你讓公子回劉宅?”竇瑛語氣重了一分。
“公子下決定的事,哪是我們能左右的。”護衛嘆氣。
聽著兩人的對話,楊束臉黑了,他要收回夸竇瑛的話,有個屁的眼光,就是拍馬屁!
“公子,我對你是絕對相信的,我也知道你沒想跟李家硬碰,但萬一他們發瘋,大白天直接動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竇瑛溫聲勸。
楊束斜她,“是反悔了,不擋刀了?”
“公子,今兒的太陽真大啊。”竇瑛看著天空,發出驚嘆。
楊束眼皮上翻,就不該讓這些人做自己,他看中的,能是什么好貨色。
“那還不趕緊走,曬死沒有撫恤金。”
竇瑛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公子,竇家就我一個,用不著。”
“不給埋!”
竇瑛唇角抽了抽,就沒見過這么“仁厚”的主子!
避開宅子里外的眼線,楊束跟竇瑛回了劉宅。
李家,李欽痛的仰頭吼叫,大夫頭上的冷汗比李欽還多,動作又快又輕柔的給他換眼睛上的藥。
“大公子,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了。”大夫汗也不敢擦,快速包扎回去。
“滾!”
“滾!!!”
李欽抓起身邊能抓的,統統扔出去。
大夫提起藥箱就跑,要不是李家得罪不起,這個藥,誰愛換誰換。
“竇瑛!”
“竇瑛!!!”手蓋在紗布上,李欽嘶聲咆哮,完好的那只眼睛猩紅可怖。
“人呢!”
聽到李欽暴怒的喊聲,小廝喉嚨用力咽了咽,快步進去。
“公子。”小廝小心翼翼請示。
“劉昂那今日有什么動靜?”李欽陰著臉。
小廝連忙回道:“二公……劉昂。”看李欽面色不對,小廝忙改口,“他今日還是在屋里躺著。”
“陸舟和竇瑛上午在園子里調情,后面進了屋,從屋里傳出的動靜看,應是……”
“盯住了,絕不能讓人逃了!”李欽滿眼殺氣。
“公子放心,盯著呢,一個都逃不了。”小廝一臉討好。
李欽揮揮手,讓小廝滾。
看著窗外的日光,李欽嘴角一點點勾起,劉昂、陸舟,今晚就是你們的死期!
“不回頭看一眼?”
馬車里,楊束切開牛排往嘴里送。
竇瑛掏出巾帕,擦了擦嘴邊的油,“懷陵又不是我出生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等公子拿下這里,我能慢慢欣賞山水。”
“好歹是前未婚夫啊,眼瞅活不久了,你居然遠遠看一眼都不愿,真是無情。”楊束搖頭。
“那公子送我去李家,我說幾句告別之語。”竇瑛瞅楊束。
“吃我的喝我的,不思感恩就算了,還生出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加兩個時辰!”
“公子,若我們在劉宅時,李家突然動手了,你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嗎?”竇瑛看了看楊束,問道。
“我狂妄,但不是無腦狂。”
“我到一個地方前,暗探就把情況摸清了,接著融于各處,守衛那,是重點。”
“李家要能瞞過我,圍了劉宅,我少說敬他們三杯。”
楊束將最后一塊牛排送進嘴里,從始至終,他就沒怕過李家的報復,讓李欽、劉昂相斗,只是來了此地,順個手,還武勛侯的禮。
即便真玩脫了,他也能全身而退,只是后續計劃要多費點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