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信,看著里頭威脅的話語,蕭漪擰了眉。
楊束的意思,那個毒,必須是澤兒服下。
蕭漪手指收緊,若是和兒,她敢肯定楊束給的是無毒的,澤兒的話,蕭漪實在不敢賭。
楊束有點子憐憫之心,但絕對不是好人。
返身回屋,蕭漪提筆就寫信。
“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秦帝手里。”蕭漪把漆筒給薛陽。
薛陽點點頭,快步離去。
看著齊國的方向,蕭漪手指微緊,楊束,你使什么手段都行,一定別對孩子下手。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轉眼就是一天。
薛陽神情凝重,到蕭漪跟前低聲稟道:“冢齊派人催了,他的耐心怕是不多了。”
蕭漪手上的弓弦松了,箭矢破空而去,穿透了靶心。
“要么就再等兩天,要么就魚死網破,讓他自己選。”蕭漪冷冷吐字。
薛陽嘴唇蠕動,不確定的開口:“郡主,兩天……兩天藥能送來嗎?”
蕭漪搭弓又是一箭,楊束要認和兒,就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里把藥制好送來。
要不放心上……
蕭國脊背在,不懼任何敵人。
“屬下告退。”
見蕭漪心情不算好,薛陽不再多問。
他剛轉身,劉忠就來了。
劉忠面上既有喜色,又有憂色,“秦國密衛遞了信來,說藥已經制好了,且送到了都城。”
蕭漪眸子抬起,看著劉忠,等他后面的話。
“但他要求入府,親自……”劉忠聲音低了,“親自喂皇上吃下。”
劉忠話一落,氣氛頓時凝固了。
薛陽偷偷看向蕭漪,只見一向風輕云淡的人,臉上繃的緊緊的。
“讓他入府。”蕭漪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這就去聯系。”劉忠沒耽擱,立馬照蕭漪的吩咐去辦。
薛陽想說點寬慰的話,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蕭漪把弓放在薛陽手上,越過他往正院走。
床榻上,蕭澤、蕭和睡在一起,蕭澤手摟著蕭和,呈保護的姿勢。
看到這幕,蕭漪心口酸澀難言。
輕步過去,蕭漪在榻邊坐下,靜靜注視著蕭澤的睡顏。
小小的臉蛋上,平和安詳,沒有一絲戾氣。
蕭漪伸手,從蕭澤的眉心撫到鼻子。
看著看著,蕭漪眼尾泛紅。
她的澤兒,是世間最乖巧的孩子,卻沒得到該有的愛護。
出生不久,就被她送進深宮。
如今,為了偏愛的孩子,生父要把未實驗過的藥喂進他嘴里。
蕭漪摟住蕭澤,愧疚和自責幾乎要把她淹沒。
“澤兒,娘欠你太多太多了。”
滾燙的眼淚落在蕭澤脖子上,蕭澤手抓了抓,從睡夢中醒來。
“咿。”
蕭澤的小奶音很輕,童真的眼睛里滿是對蕭漪的依戀。
蕭漪撫著他的臉,眸底溢出心疼之色,像對自己說,又像對蕭澤說,“澤兒,不怕,娘在,娘不會讓人傷害你。”
“咿。”蕭澤握住蕭漪的手指,沖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雙圓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蕭漪低下頭,輕輕蹭了蹭蕭澤的腦袋。
密衛來的很快,劉忠信遞出去沒一刻鐘,他就出現在茶鋪后街。
和赤遠衛換了衣物,密衛進了隋王府。
蕭漪站在亭子里,注視著遠方。
密衛看到她,輕閑的姿態瞬間繃了起來,低下頭,密衛暗道要糟,明明沒看他,卻給人這么強的壓迫感,清河郡主的心情,已經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摸了摸懷里的瓷瓶,密衛實在想不通,一個親子,一個旁人的子嗣,清河郡主怎么就不偏心親生的。
喂蕭澤,不比喂蕭和好?
萬一有什么副作用,也不是自個孩子受罪。
蕭澤要沒抗住,正好捧蕭和上位。
他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清河郡主怎么就想不明白!
這煞氣,真的嚇人啊!
她不會宰了他吧?
越靠近蕭漪,密衛的腳步放的越輕。
“藥呢?”
就在密衛思考是停下,還是悄悄過去,亭子里傳出蕭漪的聲音。
密衛咧嘴笑,有禮貌的打招呼。
“帶著呢,蕭帝在何處?這會要方便,我喂他吃下吧,就藥的顏色看,肯定不苦……”
在蕭漪威懾力極強的眼神下,密衛不太能笑出來了。
“郡主,這是皇上的意思。”
密衛不看蕭漪,把腰板一點點挺直。
“我身上有兩個瓷瓶,一個無毒,一個有毒,郡主,這藥給誰用,必須是按皇上的意思來。”
“隋王府就是高手如云也沒用。”
“我受皇恩,縱酷刑加身,也絕不會吐露一個不該說的字。”密衛一臉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