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國庫不是緊張?”
楊束走后,大理寺少卿湊到江山川跟前。
“打齊國,可不是打業國,路途遠,糧食的損耗難以計數啊。”
“咱們不會又回到吃糠咽菜的時候吧?”
“一邊去。”江山川撥開大理寺少卿,本來就煩,還說讓他煩心的事。
擴大疆土,看著威風,但一旦財政跟不上,整個國家就會跟破裂的冰面一樣崩開,攔都攔不住。
每一次江山川篤定楊束是個英明神武的君王,不會跟這個年紀的人一樣驕傲自滿,他就開始整事情。
秦國是強大了,但也沒到一打五!
江山川很想信任楊束,可這讓他怎么信?
明擺著瘋了!
“江大人情緒一向穩定,這暴躁的模樣,很少見。”吏部侍郎開口道。
“我要是戶部尚書,我比他更暴躁。”吏部尚書眼神同情的看著江山川的背影。
江山川年紀比他小,但頭發絕對會比他白的多,也掉的多。
皇上回回都捏人心臟。
攻齊之戰,一旦打響,就沒得停了,這錢糧消耗,不敢算啊。
戶部自來有油水撈,但在秦國,能撈著十兩都算本事。
國庫就沒見充裕。
滿一點,立馬被皇上揮霍了。
“都散了吧。”
吏部尚書將袖子往上收了收,圣旨已下,不是他們能更改的。
營帳里,蔣興邦將桌子拍的嘭嘭響,呼吸一下重過一下,滿面的憤怒。
低吼一聲,他把桌子掀了。
秦國到底是得了哪路神仙的幫助!
本以為長槍就夠了不得了,現在又弄出了火炮!
娘的!這還怎么打!!!
原本配出火藥,蔣興邦覺得楊束不足為懼,再給點時間,他們一定能制出長槍,變成強勢方。
但長槍還沒做出來,楊束先把火炮做出來了!
一個毛頭小子,為何運道都在他那邊!
蔣興邦后槽牙咬的咯吱響,脖子上暴起青筋,眼底盡是不甘。
楊束有火藥,拿下了業國,他有火藥,卻連桐郡都奈何不了!
“來人!”蔣興邦朝外喊。
“集結衛兵,明早……”
“大公子!”盧楠在蔣興邦說出攻城前,阻止他。
“除了火炮,他們還帶了長槍,如此重要的武器,秦帝不可能不做足準備,此時進攻,就是把脖子伸他們刀下。”
“大公子,切莫被怒火燒了心智。”
“我們應徐徐圖之。”
“暫且退兵,再尋機會。”盧楠勸蔣興邦。
蔣興邦捏緊拳頭,臉部肌肉不停抽動,眸子忽明忽暗,聲音陰冷,“若能搶過來,死些人又何妨。”
“何況圍桐郡的,又不止我們。”
盧楠看了看他,張開的嘴慢慢閉上了。
若能搶來火炮和長槍,死些人確實沒什么大不了。
呂興志手上的磚掉在了地上,呆愣的看著密衛,“不、不守?”
“有火炮、長槍、炸藥,還守什么。”密衛摸了摸槍口,眼神凜冽,“皇上的意思,是痛打蔣家軍,活抓蔣興邦。”
“點個兩千精兵,足夠橫掃他們了。”
“再固守桐郡,只是給他們耍陰謀詭計、搶長槍的機會。”
“天天防賊,不如……”密衛殺意四射,將長槍上膛。
呂興志一聽是楊束的意思,也不修城墻了,立馬去點人。
武城最興奮,背了一大包子彈。
終于輪到他耍威風了!
“大公子。”
盧楠進營帳,“已經通知了,他們不是太情愿,但蔣家的話,他們不敢違逆。”
“等天一黑,那些人就會攻城。”
“屆時趁夜色,我們摸到守兵后方,用炸藥制造混亂,先搶長槍。”
“有機會,就搶火炮。”盧楠凝聲道。
蔣興邦摩挲腰間的短刀刀柄,眼底幽暗。
不需要多,只要一把,他們與秦國的差距,就不會大。
若能搶到火炮,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大公子!”
探子跑著進帳。
“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蔣興邦皺著眉頭訓斥探子。
探子忙跪下,稟道:“呂興志領著守兵出城了,看方向,是往我們這邊來!”
蔣興邦視線從下到上,眼里有思索之色,“出城?他難道還想同我們打?”
“大公子,不得不防啊。”盧楠沉聲開口。
“咱們再往后退十里,先看看情況。”
“城墻尚未修起來,呂興志不敢離太遠。”
“咱們這么多人,還怕他?”蔣興邦氣惱道。
“大公子。”盧楠硬著頭皮勸,“火炮的威力,你是知道的,咱們還是避避吧。”
“一退再退,外人會如何議論我?”蔣興邦咬字,他自尊心極強,壓根接受不了旁人嘲諷的目光。
“大公子……”
“把剩下的火藥全部拿出來,就跟他們較量較量!”蔣興邦冷視盧楠,不讓他再多言。
盧楠滿心無奈,只能照蔣興邦說的做。
呂興志速度很快,不多時,就靠近了蔣家軍。
沒有試探,他們直接點火炮。
轟隆隆的巨響,讓人以為山崩了。
蔣家軍的投石機不等使用,就成了碎木屑。
盧楠眉心緊擰,看向蔣興邦,急道:“大公子,根本打不了,這簡直是天威!”
“退,我們趕快退!”
蔣興邦腮幫子緊繃,擠出字,“退!”
但這會想走,已經由不得他們。
武城扛著槍,領著秦王衛飛奔去追。
砰砰砰的槍響聲一道接一道。
遍地哀嚎。
蔣興邦只回頭看了一眼,呼吸就亂了。
“馬!快牽馬來!”蔣興邦吼親兵。
親兵慌忙去牽馬。
置身其中,才知道長槍的可怕。
爬了兩次,蔣興邦才爬上馬背。
看也沒看其他人,蔣興邦狠抽馬屁股,朝遠處狂奔。
“那孫子跑了!”武城大喊。
砰砰兩槍,他奪了匹馬,去追蔣興邦。
盧楠往后放箭,才多久,蔣家軍就被火炮和長槍擊垮了,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甚至都沒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武城側身一躲,緊接著扣動扳機。
“砰!”
血花在盧楠后肩炸開。
痛哼一聲,盧楠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蔣興邦聽槍聲越來越近,后背不斷滲出冷汗,將里衣都浸濕了。
“駕!”
蔣興邦瘋狂鞭打馬,想甩開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