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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角斗場的混亂持續了許久。
直到段云舟匆匆趕到，才拯救了一屋子可憐的修士。
段云舟一踏進地下室，就先眼疾手快地踏風去凌渺身邊，一把將小女娃撈起來，救下了正要被拍飛的兩人。
他單手攬著小女娃，環視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室內，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突地狂跳了好幾下。
段云舟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凌渺，盡量溫和地出聲問道：“小師妹，你這……為何要打這些人啊？”
凌渺‘哼’了一聲。
“我要給他們一點小小的煉氣震撼。”
段云舟：“……”
算了，聽不懂，先一起帶回去吧。
他有預感，出來前找上宗里來的千機閣長老，可能也是沖著手上的這個小女娃來的。
約莫半個時辰后。
蒼梧看著大殿之上，坐得滿滿當當的人，陷入了徹底的沉思。
這個小丫頭，總共也才下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居然給他惹了滿滿一屋子的麻煩回來……
一旁聞訊趕來的青云饒有興趣地在屋內掃視了一圈。
果然，清凈是用別人的痛苦換來的。
千機閣的徐長老和李執：“凌渺她用一塊令牌，就抄走了我們藏寶閣好多東西！還把我們案桌砸壞了一塊！”
江言：“這個小鬼，她突然沖出來把我和我的侍衛打了一頓！”
地下角斗場老板：“這小孩砸了我的場地！還打了好多人！”
那幾個彪形大漢倒是沒來，他們挑釁人家在先，本來就不占理，還被打到差點精神錯亂，見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來不及多想，便趁亂跑掉了。
申屠烈他們也趁亂跑掉了，并不想跟過來作證。
蒼梧頭大地單手撐著頭，看向凌渺。
“凌渺，你來說說看。”
凌渺：“師尊，我只是一個小煉氣，每次出門，都有人兇我，我好怕，難免會做出點應激的事情來。”
蒼梧點了點頭，“……那你說說，你為什么從藏寶閣拿走那么多法器？”
拿走人家的法器也是因為應激？
凌渺認認真真地在身上掏來掏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是她和李執立下的字據。
小孩乖乖把字據呈去蒼梧面前，脆生生地開口。
“我們只是在玩游戲，我本來只是說如果我贏了，就讓我自己挑一件法器的。”
“但是李執事說，如果我贏了就讓我隨便拿的，他說我就乖乖照做了，只是沒想到千機閣這么玩不起，我拿完了又反悔。”
蒼梧漂亮的眉眼輕挑了一下，這小丫頭，還挺機靈的，雖說這是強占來的理兒。
但強占來的理，它也是理啊。
徐長老見到字據，也是愣了一下，隨后狠狠瞪了一眼李執。
立了字據的事兒，李執可沒有跟他講。
李執自從在大殿之上坐下后，就心虛得不行，他怎么知道這個小孩，就是月華宗新收的那個煉氣期的親傳啊。
本來氣勢洶洶跟著徐長老去討說法，結果走進了月華宗，他人都傻了。
能參加收徒禮的都是各路天驕，他又不在其列。
蒼梧唇輕輕抿了一下，很明顯是壓下了想要上翹的唇角，他聲音淡淡的。
“徐長老，這孩子雖是我的弟子，但這有字據為證的事兒，我這個做師尊的，也不能跟一個孩子不講理是不是？”
“你看……要不然，你跟我這小徒弟商量商量？畢竟字據是你們與她立下的。”
徐長老黑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凌渺這個小孩他又不是沒見識過，她怎么可能會還東西啊？
而且月華宗宗主這樣說，明顯就是偏袒自己的小徒弟，不準備把東西再吐出來。
雖說這種行為確實流氓了一些，但是字據擺在眼前，他們還真就不占理了。
就算人家不愿意還，他們也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來。
徐長老瞪了一眼李執，咬牙切齒，“罷了，既然有字據在先，那此事，我們也就不去計較了，回去后，我會好好教育那些執事，仔細把規矩定清楚的。”
李執眼皮跳了一下，不說話。
千機閣的事兒解決了，接下來輪到江言發言。
江言潛意識里是不想得罪月華宗的，但他今天當街被打，顏面盡失，又在擂臺被江沐瑤拖著半天結束不了比賽，被周圍的觀眾嘲笑，他也著實是咽不下這口氣。
江言起身，“月華宗主，我跟您小徒弟可是無冤無仇的，但她今日，突然就從街邊竄出來，把我和我的侍衛給打了，但我今日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要一個道歉。”
這次凌渺還沒開口，江沐瑤倒是先開了口。
“你還好意思叫人家給你道歉！明明就是你先當街要欺負我，凌渺師妹是跳出來幫我的！”
江言一陣無語，“我怎么當街欺負你了，先動手的人明明是你！”
江沐瑤：“那也是你先用年齡欺壓我的！”
江言：“我動嘴你動手！分明就是你不占理！”
江沐瑤雙手叉腰氣勢洶洶，沒有半點準備跟江言講道理的意思。
“對啊，我就不占理，但是我不占理你要人家小孩子給你道歉做什么，再說了，你難道沒有當街威脅人家小孩子嗎？人家剛剛都說了，她打你，是因為她被你嚇到了，她應激！”
凌渺信誓旦旦地點頭，“對！我應激！可嚴重了。”
江言回憶了一下凌渺在地下角斗場，拿著一把巨劍把所有人追得滿場亂跑的模樣，咬牙切齒。
“怎么個嚴重法？害怕到要把所有人團滅的那種嚴重嗎？”
凌渺被懟得一時間有點結巴，“呃……怎么不是呢……”
江沐瑤冷笑了一聲，“哼，她就是應激，不服憋著。”
江言：“……”
他明顯看出來，江沐瑤是在維護凌渺。
他清楚江沐瑤的性格，知道有江沐瑤在，人家必定不可能讓他找凌渺要到說法。
而且月華宗可是四大宗之一，要是當著月華宗宗主的面，咬著他的小徒弟不放，說不定還會吃不了兜著走，他身為一個世家少爺，對于這種事理，還是心中有數的。
他咬了咬牙，罷了，今日之仇，就留到宗門大比再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