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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落地,對方已經走到面前。
從口罩上方那雙極具辨識度的眼睛來看,是關野無疑。
顧予笙下意識掃了一圈四周,沒有貿然出聲。
見她一副警惕的樣子,關野不咸不淡開口:“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怕營銷號亂寫。”
“誰敢亂寫一個試試。”他輕嗤。
那漫不經心又帶著絲蔑視的語氣,讓顧予笙忍不住側目睨他一眼。
這家伙明明沒什么背景,可就是時常讓人生出一種活該他“狂”的錯覺。
就仿佛,關影帝天生本該如此。
顧予笙沒有多言,將手攤開伸過去,找他要東西。
兩枚小小的珍珠扣,被他揣在外套內襯里,一手在里面尋了又尋,始終沒能掏出來的意思,整整半分鐘,等得她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預感。
別告訴她,弄丟了。
顧予笙表情緊了緊,正要開口,關野卻像變魔法似的,從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臂衣袖里,抖出來兩顆瑩白色耳釘。
良好的教養讓她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東西物歸原主,混合著珍珠扣一起躺在她手心的,還多出了一個圓圓的發熱貼。
演員們冬天拍戲,隨身必帶的取暖神器。
顧予笙露出嫌棄的表情:“我不需要,太丑了。”
圖案是艾莎公主,有點幼稚。
關野一盆冷水澆下來,“上次借聞今的,替我還她。”
真有意思。
大明星差這幾塊錢的發熱貼?
史上最無趣的男一號,她算是領教到了。
街道轉角處,黑色低調的邁巴赫早已在路邊徐徐停靠。透過半降的玻璃窗,周宗硯落向十幾米開外的目光冷淡而平靜。
司機不解,為何抵達目的地,先生卻沒有打電話讓顧小姐過來。
他的角度,自然看不到后座視野內的所有。
女孩裹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站在咖啡廳樓下。
與對面男人說話時,神態顯得那般放松和熟稔。
直至兩道身影分開,周宗硯淡淡收回視線。
顧予笙很佩服自己的敏銳力。
好似冥冥之中有所感應,其實兩分鐘前,她就已經看到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轎車。
車身超于尋常長度,黑色,副駕駛空著,后座車窗半降,遙遙望去,只能大致瞧出里面坐著一道人影。
第六感提醒她,那是周老板的車。
找借口結束和關野的談話,待人走遠,她捏著耳釘的手揣進羽絨服兜里,才腳步輕快地朝邁巴赫走去。
車內暖意陣陣,顧予笙一邊解著外套拉鏈一邊扭頭看向身側人。
今晚的應酬,他應該是喝了些酒,淺淡的酒氣夾雜著似有若無的冷香,給后座的空氣平添了幾分抑壓感。
但他的面部神情比尋常要暗沉,從那雙狹長深冰般的眸底,很難察覺出究竟醉沒醉。
顧予笙默不作聲地脫下羽絨服,里面還是白天那套襯衫毛衣,下面不再是打底襪,而是換了一條深色牛仔褲和雪地靴。
將衣服折疊放好,她往中間的位置挪了挪,自然而然環住男人的手臂,歪頭問他:“今晚是不是喝了很多,不舒服嗎。”
周宗硯微垂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隨后移至那件脫下的羽絨服,眸色和口吻平淡:“什么樣的東西,值得你天寒地凍專程跑一趟。”
“一對珍珠耳扣。”顧予笙邊說邊反手摸索著外套,確認一遍包得嚴實不會再弄丟,才說:“是媽媽送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劇組明天要啟程去西北,以后想拿回來,可能就得等半個多月了。”
周宗硯看著她的動作,將自己珍愛的物件保護的小心翼翼,神色沉斂地注視一陣,繼而又問:“除此以外,還有什么。”
還有什么?
她怔怔搖頭,沒反應過來。
即便心里有一絲淺淺的預感劃過,卻也隨即被她拋之腦后。
下午到片場,顧予笙只知周宗硯空降被人簇擁,卻不知,她坐在器材棚里認真看關野打磨人形模具的時候,徐界早已對她的蹤跡了如指掌。
在感情中,他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甚至,偶爾自私到不想讓她沾染異性分毫。
更無法確定,自己能容忍的底線,會為了包容她,而降低到何種程度。
導演對演員的欣賞,周宗硯無法共情。
他也做不到去換位思考。
唯有一點,要讓她深深記著,絕不要為了別的男人,在他面前撒謊。
夜半寒露,南悅府。
原本該燈火通明的客廳,此時漆黑一片。
周宗硯抱著她下車,進去后沒有開燈,甚至沒能尋一處沙發,或者看上去能溫馨一點的落腳地,哪怕是書房也好。
在玄關處,被他抵在門板后,顧予笙白皙的臉涌入一陣陣潮/熱。
而將她困于方寸的男人,卻用低沉冷靜的嗓音問她:“要不要。”
顧予笙緊咬牙關。
她恥于回答,因為不想每次都這樣,毫無回手之力地落于下風,任他決定什么時候開始,何時結束。
借著微弱的光,顧予笙睜開充滿水霧的眼,看著男人那張模糊而清冷的臉。
她感受不到他的溫情與歡愉。
這只是屬于她的一場獨角戲。
“周宗硯”
顧予笙無力地順著門板往下滑去,被他結實的手臂穩穩托住。
“叫我什么。”他的動作跟他的聲音一樣,毫不急切,甚至顯得心不在焉。
她閉了閉眼,“阿硯哥哥。”
小時候這樣叫過他。
只覺得,是否能以此喚回他的理智。
但他此刻,似乎比誰都清醒。
而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無疑更成了某種無形的催化劑。
黑夜里,她沒有察覺到男人眼神的變化。
在他的禁錮下,身體被迫翻轉過去,面朝向門板,周宗硯沙啞的沉腔壓入耳里,“站穩,扶好。”
不知過去多久。
客廳的鐘表發出輕微的齒輪停頓聲。
預示著已經深夜十點。
持續的冷靜褪去,顧予笙終于在最后,淹沒在男人溫柔到極致的親吻中。
像在安撫,又似乎帶著絲病態的麻痹。
一吻結束,周宗硯將她打橫抱起上了樓,那只托在他膝彎處的手背青筋明顯,但步子仍舊那樣從容而沉穩。
臨近后半夜,在主臥那張暗灰色的大床上,顧予笙濕著眸子,緊緊咬住唇瓣,眼神發狠地蜷成一團,被周宗硯抱在懷里,一遍遍地埋頭輕哄,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尋常無異的夜晚。
女孩受了委屈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徒留某人軟香在懷,去浴室沖了三次冷水,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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