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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備大人不是要出銀子抓我的么,現在我自己送上門了,活的,所以,一千兩銀呢,勞煩守備大人直接給我好了。”鴻小朵說完,看向手邊的茶幾上擺放的幾樣點心。
這就是當官的,哪怕要面臨攻城了,竟然還這么講究,看看這點心多精美啊,云吾國的點心看著還蠻不錯的呢,她伸手選了一塊桃花酥,然后看著那書案后驚詫過度的那張臉,輕輕的咬了口手中的點心,頗為滿意的挑了挑眉。
確實挺好吃的,不甜不膩、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回頭問問是哪家糕點鋪買的,還是這守備府中廚娘做的,得整點讓大哥、飛燕還有孩子們嘗嘗。
“是你?來人,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回過神來的羅季南恐慌的站起身,沖著門的方向大聲的喊人。
可是,他都這么大聲了,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難怪她能大搖大擺的從房門進來了!
“守備大人莫慌,他們暫時沒死,就是睡的沉了點而已。我勸大人還是別費力氣喊了,你喊破喉嚨都沒用的。”鴻小朵笑瞇瞇的說完,又咬了一口糕點。
看著她如此囂張淡定的樣子,羅季南這才意識到自己所面臨的險境,想到兒子的死狀,腿一軟跌坐回椅子上。
“本官不管你是誰,本官警告你,就算你有手段搞定我府衙的府兵,可城內此時駐守著幾千兵馬,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掉么?”羅季南強作鎮定、虛張聲勢道。
鴻小朵一塊點心吃好,扭頭看到座位后掛著了一套官服,伸手扯了過來擦了擦手上的糕點屑。
“守備大人,我能不能逃得掉就不勞你操心了,趕緊的,先把那一千兩銀給我,咱再聊別的。
原本,這個時辰我該睡覺呢,就因為知道大人你要見我,這才忍著困意來見大人的。”鴻小朵說完,伸手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發現居然是空的,擰眉放了回去。
知道準備點心,卻不沏上茶,這伺候的下人還是不夠合格啊!
“我兒是你射殺的?”羅季南緩了緩心神,咬牙問道。
現在想起來問這茬了?鴻小朵點了點頭道:“對啊,不過,這可怪不得我的,我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是大人你教子無方,不知道告訴大人你,令郎死因的人,可否有說是令郎言語下作挑釁在先?我這才動手的?我也是不得已啊。”
“你,你,你?”羅季南活到這把年紀,做到這守備的位置,自認已經見識了世間各種牛鬼蛇神了,可是眼前這樣如此囂張的,真真是第一次見。
一時間,又氣又急又怕的他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哪有如此囂張跋扈的人啊,殺了身為守備的他的兒子,還敢到他跟前要銀子?
這時,耳畔傳來隱約的廝殺聲,羅季南頓時豎起耳朵,想確定怎么回事。
“大人莫要緊張,他們波及不到此處的。”鴻小朵笑著安撫道。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羅季南聽著外面的廝殺聲,想安慰自己,即便是鳳梁國潛入城中,也無法與葉龐兩位將軍的兵馬抗衡。
但,隨即又想到,葉龐兩位將軍若是真的那么厲害,也就不會敗落退回到這紅柳城了。
何況,那倆將軍什么德性他這個守備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帶兵打仗也就是還行的水平,可但一旦兵損占了下風,根本就無心抗敵,穩不住軍心。
“呦,守備大人還挺識時務的么,怎么,昨晚不是還命人抓我,想為令郎償命來著么?這會兒就能放下個人恩怨了?
到底是守備大人,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大人有大量啊。”鴻小朵似笑非笑的道。
被一個小丫頭言語譏諷,羅季南是又氣又羞憤更多的卻是無奈。
想了想,轉身從書架的木匣子中,抓出幾張銀票,看都沒看,往桌案上一拍道:“既然你是求財的,拿了趕緊走人吧。
犬子之死也是本官教子無方,他自尋死路得罪了你,本官不能奈你何,自然不敢再追究什么。”
鴻小朵沒想到,這位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給了銀子,站起身上前,伸手拿了書案上的幾張銀票,一看面額,竟然有兩千六百兩了。
見她收了銀票,羅季南也是沒忍住露出譏諷之色,哼,這天下哪來的那么多正義之士,還不都是道貌岸然的貪財之徒。
羅季南臉上譏諷之色,落入鴻小朵眼中,她笑了笑:“我說來拿一千兩的,大人卻是如此大方的多給了一倍還多?”
“本官提醒你,做人切莫太貪心。”羅季南一聽,頓時一驚,糟糕,怎么忘記貪財之人的性子了,自己不該給的太痛快,更不該多給了。
“不好意思啊,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可大人你也應該知道,性命與錢財之間,應該選什么吧?
守備大人,負責打理軍營后勤、以及軍糧軍餉的調配,這可是個斂財的好差事啊,你這些年的油水兒沒少撈,怎么,就想用這點銀子打發我?
我其實很是好奇呢,一般來說,邊境城池守備,不應該是武官么?瞅你這反應,也不像是會武的啊,怎么當上這守備的?你真的挺厲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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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應該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勢,性命還是錢財,大人恐怕是不能兼得了,只能二選一了。”鴻小朵記得有句話說的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她就真的有點好奇,這個羅守備到底貪墨了他們朝廷多少銀子,收刮了當地百姓多少民脂民膏。
“你不要欺人太甚。”羅季南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個小女子,如此難纏,氣得胸口發悶。
鴻小朵搖頭嘖嘖嘖幾聲道:“這怎么能叫欺人呢,守備大人對我這有殺子之仇都能隱忍放下,怎么涉及到銀錢上就想不開了,急眼了?
我也真是長了見識,原來在守備大人心里,親生兒子都沒有錢財重要啊。”
“好,既然你讓本官選,本官自然是選擇活命,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諾。”羅季南神情極度隱忍著看了看她,開口道。
“那是自然的,我只是求財。”鴻小朵嘴上應著,心說,我是能答應你留你性命,但那也只是我不殺你。
至于鳳梁國的將領,會如何處置你,會不會要你的性命,那我就干涉不了了。
“本官不信你,要你對天發個毒誓。”羅季南又說道。
“我鴻小朵對天發誓,只求財,不會傷及羅守備的性命,若違背此言,天打雷劈。”鴻小朵半點沒猶豫的對天發誓。
見她發了毒誓,羅季南站起身,走到另一面墻的書架前,用手扭動了擺在上面的一個擺件,就見書架緩慢向一旁移開,露出一扇門來。
鴻小朵沒想到這家伙在書房修建了密室,但是想到他都能挖出城的密道,那修建密室也沒什么奇怪的。
見他打開那扇門,就跟著走了進去。
門里是向下的臺階,走了一段又是一扇門,進去之后,羅季南伸手在墻壁的位置摸到火折子,點亮了里面的一盞燈。
鴻小朵看著寬大的密室內,四周靠墻堆著的箱子,上前伸手掀開一口箱子,里面是滿滿一箱子珠寶玉器。
又掀開一口箱子,里面是胡亂堆放的銀錠子。
我的天,這里這么多,應該也不是他貪污的全部,這守備真是貪的不少啊。
“本官這些年所得,七成在此,你如此想要,那就都歸你了。”本來站在鴻小朵身側的羅季南,在她先后掀開兩口箱子的時候,默默的往后退步,到了門邊,邊說著邊退出了門外。
鴻小朵聽著他的音調有點怪,心說不好,扭頭看去,卻還是遲了,只看見羅季南猙獰的笑著,手往那門邊前面墻壁上一按。
咔嚓一聲,一道石門從上落下,瞬間就把門封住了。
“我靠,大意了。”鴻小朵看著那道石門,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