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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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七七？”
“認識我嗎？”
魏玄商和孔修緣并肩站在床邊，看著女孩兒緩緩睜眼，如深海一般的雙眸逐漸聚焦。
她的眼珠微微轉動，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走了幾趟，似乎在端詳細節。
“你們……是誰？”
魏玄商和孔修緣的心同時一沉。
見他們的臉色一秒鐘變得凝重起來，紅發女孩兒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魏玄商和孔修緣眸光再次變化，呆了一瞬。
“騙人是嗎？”魏玄商抬起雙手。
這個動作武七七再熟悉不過了，她要撓她癢癢。
“我錯了我錯了！”武七七的身體本能地向后撤，“小商，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然而撲過來的魏玄商并沒有撓她的腰，而是一把抱住了她，抱得緊緊的。
“七七。”
武七七終于回來了。
那種熟悉的感覺，終于回來了。
武七七回抱住她，又看向孔修緣，笑紅了眼眶：“真的是好久不見啊。”
一瞬間，他們好像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武七七扣響了嬴瀾的門，對方卻說累了想早點休息，沒有打開。
兩個人隔著門簡單說了兩句，武七七就回了魏玄商這里。
連日的奔波加提心吊膽，他們也確實累了。
洗漱之后躺在一張床上，也不管白天黑夜，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是魏玄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以來，睡得最踏實酣甜的一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走了？”
從孔修緣處得知，嬴瀾已經離開了。
“去哪兒了？”武七七問。
“回家了。”孔修緣說，“他跟子夜之間大約達成了某種協議，回家，是計劃中的一環。”
“什么也沒說嗎？”武七七問。
孔修緣搖頭。
但是接著，他拿出了一張紙。
武七七以為是信，但是打開之后卻發現不是——而是一張地圖。
“這是他留下的極樂鄉監獄的地圖。”
魏玄商驚喜。
武七七則盯著地圖沉默下來。
“要不，你回去看看？順便把你的青囊找回來。”魏玄商一樣那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我一個人去極樂鄉。”
孔修緣從子夜那里接了新任務，原本商量好的是她們倆去極樂鄉救小刀和彩月。
“你一個人可以嗎？”
“你說呢？”
見兩個人已經說定了，孔修緣立即聯系送嬴瀾回去的人，讓他在中途等。
“我讓人送你過去。”
于是乎，三人兵分三路，離開了基地。
乘坐飛行器來到天城跟第二區的分界處，魏玄商才終于明白“天城”因何得名。
原來這一整塊土地比下等區和鬼區的海拔要高出近兩千米，乘坐飛行器下降到半空的時候，遠望過去就像是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山，又像是一根拔地而起的柱子。
近兩千米的高度差，托舉起了天城的人，也讓區分出了上面的一千萬人和生活在下等區的九千萬人。
下等區的人看向天城，只能仰望。
送她是一名機械人，之前在孔修緣的飛行器里見過的那兩個之一。孔修緣說它有著不亞于人類的大腦以及擬人化的主觀意識，但魏玄商還是很難把它視作普通人，所以一路上機艙里都十分安靜。
直到機械人主動講解天城的形成：“一百三十年前那場災難發生的時候，有一片區域發生地殼運動，整個地塊從原本的版圖中脫離出來，向上拱起了近兩千米。因此，上面的人和文明得以免于災難的波及。”
“那塊土地，就是后來的天城。”
魏玄商不好再保持沉默，想了想，問：“你有名字嗎？”
“有，重明鳥幫我取的。”
魏玄商微挑眉毛：“叫什么？”
“鎮邪。”
“……你同伴呢？”
兩個機械人，都是孔修緣親手造出來的。
“它叫朱雀。”
鎮邪司，朱雀特別行動小組。
不知道老師他們得知他們失蹤的消息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見魏玄商再次沉默下來，鎮邪專心操控飛行器，不再開口打擾她。
傍晚時分，飛行器載著兩個人來到極樂鄉上空。
顯示屏上呈現著的是飛行器自帶的攝像頭俯拍出來的畫面，和天城的井然有序不同，下等區的房屋排布混亂無序，像是一把不小心灑到地上的豆子。
區跟區之間沒有明顯的分界線，鄉跟鄉也很難一眼分辨出來。
飛行器繼續下降，監獄的輪廓出現在了畫面正中央。
魏玄商對比著它跟嬴瀾留下的圖紙，俯視幾乎沒有差別。
但是嬴瀾的圖紙里，多了地下排水系統以及守衛人員的分布。
“找個無人區域把我放下去吧。”魏玄商決定立刻展開行動。
鎮邪遞過來一只十分不顯眼的黑色耳釘，是魏玄商上次去嬴家的時候用過的那只：“隨時保持聯絡。”
魏玄商把耳釘戴上耳朵的時間，鎮邪已經把飛行器開到了一大片荒草地的上空。
另一邊，武七七和嬴瀾接上了頭。
雖然孔修緣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嬴瀾就在旁邊，但直到親眼見到追上來的武七七，他還是不敢置信。
他下意識要喊小七，但是到了嘴邊又發覺不妥，最終免了稱呼，說出口的是：“你怎么過來了？”
眼前的少女雖然還是從前的樣子，而是氣質明顯不同了，就像是……就像是相同的軀殼里換了一個靈魂。
不需要深交，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讓人感覺到她身上的自信、驕傲以及蓬勃的生命力——跟他的小七完全不一樣。
原來她是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武七七簡單回復道。
“你……”
“煽情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不喜歡。”她打斷嬴瀾的話，搶先開口道，“雖然你消除了我的記憶，讓我當了三年別人的替身，但是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盡管你是把對你妹妹的感情寄托到了我身上，但是我的確是最終得利者。”
“所以，咱們就算兩清。我不計較你對我的隱瞞，也不會去感念這么多年承蒙你照顧的恩情。”
“咱們誰也不欠誰，明白？”
她的直白讓嬴瀾心中的羞愧無處躲藏，但她的坦蕩跟和善又讓他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那么重，都是可以釋然的。
長這么大，他第一次見這么灑脫的女孩子。
迎接著武七七的直視，他緩緩點頭：“明白。”
武七七粲然一笑，如玫瑰綻放，又像火焰生起，美麗又熱烈。
“那就正式認識一下。”她朝嬴瀾伸出手，“我叫武七七，希望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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