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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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斌不顧村民的勸阻，謝絕所有人的幫忙，一塊一塊，親手搬走了落在他家里的所有石頭。
他整整搬了三天三夜，渴了就喝一些村民送來的水，餓了就吃冷掉了的飯菜，困了就直接躺在地上睡。
把石頭清理干凈之后，他坐在院子里，從天黑坐到天亮。
“恨嗎？”
謝小斌立刻起身，握住了身旁的匕首，警惕地看向聲音出現的地方。
清晨山間氤氳的水霧里，緩緩走出一個窈窕的人影。
女人長相妖嬈，穿著一身和周圍的環境完全不符的水紅色絲綢吊帶晚禮服，妝發完整精致，好像剛從某個大型晚宴上走出來一樣。
“你是誰？”
“小弟弟，別這么兇嘛，人家會害怕的。”
女人扭著腰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來摸謝小斌的臉。
謝小斌立即后退：“你干什么？！”
“你躲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女人的聲音膩得就像芝麻餡的湯圓放進了稀里。
“你……你站好。”
看出謝小斌的緊張，女人噗嗤笑出聲來，越發大膽地往上靠：“原來不是躲，是不懂……啊！”
“你干什么啊？”女人看向被謝小斌攥在手里的手腕，眼含淚光，楚楚可憐地控訴道，“弄疼我了。”
謝小斌哪里經歷過這種事情，見她一哭，立馬就松開手，同時也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不再上前，站在原地揉了一會兒手腕，擦掉眼淚之后，重新恢復了妖嬈嫵媚的姿態。
她看向謝小斌：“害死你奶奶的人，你恨她嗎？”
謝小斌的眼神瞬間變化：“你想說什么？”
“我知道親人被殺是什么感覺，而你的奶奶還是你唯一的親人。”女人說，“魏玄商為了完成考核，獲得好的成績，完全沒有顧及你奶奶的性命。”
“其實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你們鎮邪司不是有規定嗎，絕對不能隨意殺害人類。”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對鎮邪司的規定這么清楚？”
“我是誰你不用管。”女人說，“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報仇就行了。”
“跟我合作，我們來替你殺掉仇人。”
“你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謝小斌的目光復雜難以形容，“殺掉我奶奶的，不是魏玄商。”
“雖然不是她親手殺的，但人卻是因她而死。”女人的聲音充滿誘惑力，“如果不是她帶著小組來到這里，你的奶奶會死嗎？”
“其實，他們整個小組都是還是你奶奶的兇手。”
謝小斌臉上出現了猶豫。
女人見狀一喜，接著說：“跟我合作，我可以幫你殺掉所有仇人。魏玄商他們小組，以及親手殺了你奶奶的許天明。”
“……你在說什么大話。許……他是即將進入大羅境的強者，你憑借什么跟我說能殺了他？”
“哈哈哈哈。”女人聞言一陣笑，“傻孩子，你見過的世面還是太少了。跟我們宗主比起來，他算哪門子的強者。”
“我們宗主，才是這個世上的最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的存在。”
“你說的宗主是誰？”
“宗主的名諱不是我這樣卑微的人有資格提起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身份。”女人驕傲地說，“我來自大道宗，我們宗主是你們鎮邪司所有人加上三宗一寺那些自稱正道仙宗的偽君子們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至高存在。”
聽到“大道宗”三個字，謝小斌面色一冷。
“你是邪道宗的信徒？”
“小弟弟，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女人道，“你就是太年輕，被鎮邪司那一套道貌岸然的說辭給洗腦了。他們一定把我們說的非常壞，把自己說的非常好，是不是？”
“有個詞叫坐井觀天，當你的周圍全部被封閉起來的時候，你能看到的東西是非常有限的，而且是那些上位者想要你們看到的。”
“而當你躍出井底之后，去到了從前沒有接觸過的世界之后，你才會知道你之前的認知是多么貧瘠，甚至愚蠢。”
“你別說了！”謝小斌制止道，“我不想聽。”
“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害怕你心中的正義崩塌？害怕你所奉行的真理毀滅？害怕你所堅信的一切都是別人編織出來的謊言？”
“別說了！”
“如果鎮邪司真的大公無私的話，為什么你的奶奶身為普通人被殺害兇手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不僅如此，反而會受到嘉獎。他們會踩著你奶奶的尸骨往上爬，最終坐到萬眾矚目的位置。”
“而你，既沒有令人驚嘆的天賦，也沒有顯赫的家室。你傻傻地追尋著心中的理想，可是現實卻是你只是萬千棋子之一，隨時都可以被犧牲，被丟棄。你唯一的價值，就是用自己的命換取他們的名和利。”
“而鎮邪司回報給你的是什么呢？什么都沒有。不僅如此，他們還奪走了你唯一的親人。”
女人再次湊過來的時候，謝小斌沒有躲避。
她的手覆上他的臉，輕輕向后滑，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貼的特別近，幾乎要吻到他的唇。
吐氣如蘭，媚眼如絲。
“和我合作，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師母，外面太陽很曬，你別出來了。”
魏玄商托著兩個特大號的行李箱出了門，里面裝的都是凌文茵給她準備的東西——有衣服、鞋子、護膚品、化妝品、零食以及帶給同學的小禮物。
“我幫你把行李拿出去。”凌文茵說，“太重了，你一個人拿……”
話還沒說完，就見魏玄商一只手輕輕松松地把兩個行李箱拎了起來。
凌文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忘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所以你別別擔心了，快回去吧。”魏玄商推著人往門里去，“曬壞了老師要訓我的。”
“他敢。”
“除了老師，我也心疼，不舍你被太陽曬。”終于把人推到了門檻里面，魏玄商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師母，我真的太喜歡你了，謝謝你還有老師這些天的照顧，我每一天都過得非常開心。”
“我也非常喜歡你。”凌文茵回抱著她，“但是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跟我說謝謝，這里是你的家，里面有你的房間，隨時歡迎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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