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玄商站在衛生間里,看著鏡子里左側胸口光潔如初的皮膚,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詭異世界?
昨天孫衛平說讓她別誤了報到時間,她還在想:滿打滿算還剩三天半,怎么能不耽誤?
她不是被水果刀劃了個口子,貼張創可貼就行了。
那可是將近十公分長的一條口子,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傷口還會往外冒黑氣。想要短短三天內長好,除非大羅金仙親自過來施法。
揭開紗布的那一瞬,魏玄商一度懷疑,大羅金仙真趁她睡覺的時候來了。
昨天吃的那顆紅彤彤的豆一樣的東西居然這么厲害。
“有人在嗎?”
外面傳來敲門聲,魏玄商整理好病號服走出衛生間,把病房的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身姿板正長相也板正的年輕男人,一身正氣凜然的氣質。他一手拉著一只粉紫色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提著好幾個包裝袋。
“你好,我是孫部長的警衛員,他讓我過來給你一些生活用品。”警衛員說,“部長說剩下幾天你可以繼續留在這里安心修養,這里是鎮邪司附屬醫院,很安全。”
“如果你還有其他缺的東西的話,可以聯系部長,我再給你送過來。”
“好,謝謝。”
警衛員把東西放下就走了,魏玄商把包裝袋一一打開,里面裝了幾身簡便的運動服。款式是基本款,就是這顏色……
一共三身,一身紅的,一身黃的,一身綠的。
行李箱里裝的是毛巾、牙膏、牙刷這些小東西,毛巾正反面被兩張海綿寶寶的大臉占滿,牙刷印著戴紅色蝴蝶結的hellokitty,牙膏是青蛙王子兒童牙膏。
還有一個大耳狗聯名保溫杯,大紅的底色。這讓魏玄商又想起了孫衛平那個大紅色鑲金邊的圓柱形保溫杯,一看就和枸杞很配。
魏玄商不論是外形還是性格都跟可愛不沾邊,活了二十多年用過的卡通風的東西加起來沒有今天接到的這些多。
把東西一件件拿出來之后,她正要關行李箱,發現夾層微微凸起。拉開拉鏈拿出來,是個木質的小葫蘆,跟昨天那個一樣。
跟木葫蘆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對折的白紙,魏玄商打開,幾行圓潤可愛的字體映入眼簾:葫蘆里還有一枚固元丹,你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這藥專為修行之人煉制,普通人誤服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切記。
看來她的天賦真的很罕見,也很受重視。
魏玄商想了幾個地方,發現還是放在行李箱里最不容易丟。所以把葫蘆連帶著紙張,一起放回了原處。
正要站起來,脖子忽然一重,好像有個什么東西落到了上面。
魏玄商伸手去摸,重感又迅速消失。
一道影子從她頭頂越過,落到了她剛剛合上的行李箱上。
魏玄商定睛一看,居然是個人!
一根手指頭那么高,渾身血紅的一個人!
她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即用力出腳,下一秒行李箱連帶著上面站著的小人兒一起飛了出去。
那行李箱的人看見嚇到了她,正要得意地發笑,笑聲剛冒出來就被踹了個人仰馬翻。
指頭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又滾了幾圈,在光潔的白色地板上劃出一道血印子。
此時魏玄商已經從地上起來,拎其一把椅子掄圓了砸下去。
“啊!”
指頭人大驚失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往前猛躥,堪堪在椅子落地之前掏出了它的落地范圍,擦著椅子腳搶回了一條命。
但是他顧后不顧前,只顧著拼命往前逃,根本沒看是什么方向。
“砰!”
兩秒后,病房門傳來一聲受潮二踢腳燃爆一樣的悶響。
指頭人正面迎擊黃色的病房門,猛烈撞擊之后身體像皮球一樣反彈三尺遠。然后,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緊接著,地上的身體迅速變大,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從一根手指頭大小變成了正常人的體積。
是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他原本涂在身體表面的紅色染料在體積擴大了幾十倍之后早就不見蹤影,整個人就那么赤條條地躺在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魏玄商手里的大耳狗保溫杯在距離他的腦袋不到二十公分的時候堪堪停了下來。
然后就聽見房門被大力推開,兩名護士急匆匆跑進來。
“在這里在這里!”
“終于找到了!”
“呀!他這是怎么了?”
“還好還好,只是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魏玄商看著兩名護士用手里的床單輕車熟路地把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身體裹住,又從護士服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繩子捆住了他的手腳。
然后其中一個人才站起來,連聲跟魏玄商道歉:“對不起,沒有嚇到你吧?”
“這是隔壁精神院區的病人,碰巧在護工離開去打飯的時候發病了,自己偷跑了出來。我們不知道他會闖進你的病房,查了監控才追過來,這是我們的疏忽,實在是抱歉。”
兩個護士不停向魏玄商道歉。
又解釋道:“他發病的時候雖然會很調皮地到處捉弄人,但從來沒有傷過人,醫院里的人都知道的。你別害怕。”
“……”魏玄商默默地把手里地保溫杯放到了一旁。
“那個……沒,沒關系。”
很快,就有兩名男護工拿著擔架從外面進來,把裹在白床單里的人抬了出去。
“那個……”見護士要走,魏玄商開口道,“請問一下。”
“什么事?”
“他得的是什么病?”魏玄商問,“還有,他的身體為什么會……”
聽到這話,護士先是嘆了口氣,一臉惋惜:“他原本是個天才,靈域是罕見的大羅域,十歲靈格覺醒,二十五歲就修煉到了99級合道境巔峰。”
“但是在沖破百級沖擊大羅域的過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夜之間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癥。”
“其實他不發病的時候人很好的,有禮貌,又幽默,對每個人都很溫暖。”另一個護士接話說,“就是一發病的時候就會幻想自己是……”
“是什么?”
“是薯條。”
“什么?”魏玄商懷疑自己聽錯了。
“薯條。”護士說,“他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會認為自己是一根薯條,會用法術把自己的身體變小,然后涂滿番茄醬。”
魏玄商扭頭看向地上以及門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紅色痕跡……
“他叫什么名字?”
“天明,許天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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