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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罵了嗎？
在場所有學子都心下咯噔……秦家的罵人能力，他們可是領教過的，而秦氏女跟秦二一樣，都是毫無顧忌的脾氣。
秦氏女更可怕，她不僅敢說敢做，還有人力武力來支撐她一定能做成！
眾位學子看向高真知，有點同情他。
高真知亦是心下突突，想從心一番，免得秦氏女當眾整治他，給他留下一輩子的把柄，那他就得一輩子被同窗們嘲笑了。
可……
“我高真知乃頂天立地之大丈夫，從出生到今天沒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問心無愧，不懼你這往來皆為白丁的文盲之人的臭罵？你要是真才高八斗，你就罵出個千古絕句來！”
秦小米聽得一言難盡，上下打量著高真知，又對應子林、施松信道：“那你倆扶好他，別讓他被罵得跌倒或者暈死過去。”
應子林還好，可施松信心里罵翻天……不是，那么多學子，你就非得喊我？就因為我得罪過你，所以有破事你就點我？！
可施松信怕被再被當眾扔，率先去扶著高真知。
高真知/應子林：“……”
“高真知，江淮州慶南府大族高家子弟，家里自前朝時就為官，至今已興盛最少兩百年，蓄仆無數，前朝末年至咱們大魏初立，慶南高氏更是蓄養私兵、建立塢堡。”
不知高真知，是很多世家官貴的子弟都汗流浹背了，袁齊昂、楊擇儒、寧敬徽、董呈新等好幾名學子忙道：“秦東家慎言，從太宗陛下時期起，天下各家就拆掉塢堡，如今世上已無塢堡。”
“真的嗎？敢用你們絕后來發個誓言嗎？”秦小米笑盈盈，盯著他們問。
眾學子似被架在火上烤般，沒有一人敢發誓……如今是沒塢堡了，卻有性質與塢堡一樣，甚至超過塢堡的莊子。
改個名的事兒，朝廷都心知肚明，這秦氏女非要揪著不放，真是鄉野村姑、逃荒逆民，沒絲毫顧全大局之見識與禮儀，只把事情往掀桌里做！
應子林道：“某應子林發現，應家無塢堡，亦無塢堡性質的莊子，若有，我應子林絕后。”
塢堡一事兒，可大可小，如今天下剛定，又遇東漠細作案，得團結啊，所以應子林擔起發誓，以平息此事，以求達到士農工商團結和睦之果。
眾學子聽罷，看向應子林，感激得不行……不愧是學首，關鍵時刻他是真的頂風就上啊。
佩服，致敬！
筇老荀老也對秦小米使眼色，哀求她，真的求求了，你想怎么罵都行，但有些根本的東西，別涉及！
秦小米妥協了：“行吧，咱們就當塢堡沒有了，可你高家不僅世代為官、世代買宅鋪田地、世代增加蓄養的奴仆數量，還教仆人練武、把仆人訓成武師。還辦私塾、辦慈幼堂，養孤兒、教鄉親子弟識字……你高家是否在有意蓄養私兵、有意拉攏民心，你高家意欲何為？！”
高真知冷汗滾滾落，臉色都慘白了。
其他學子們……看，好好的，你惹她做何？不知道她比秦二還瘋癲嗎？
秦氏女今天的這番話要是傳到京城陛下耳里，所有世家官貴、所有養武師之家、所有建大倉存糧食之家，都落不得好！
學子們想到可能衍生出的后果，已經沒法淡定看戲，已經開始怒瞪高真知！
“東家。”荀老扛不住了，急忙提醒秦小米……可別再說了，再說下去，就是個大家一起死翹翹的結果，秦家也逃不掉的。
秦小米道：“高學子，你不用理回答我的問題，但我可以回答你先前的質問……我秦家意欲何為？我秦家只是因為受過災、逃過荒、餓過肚子、過過苦日子，如今有了點產業，想善待工人們，讓工人們吃口人飯，過過人的日子，僅此而已。”
秦小米又看向應子林：“應學首，我回答你之前的問題的，值得嗎？很值得，因為任何的善待都是有用的，我善待工人，教化工人，工人就能去善待其他鄉親，教化其他鄉親，如此擴展開來，我們本地的風氣就會很清明。”
“而我秦姜徐喬幾家的后代，就能生活在一個清明的環境里。”
“從我做起，即使現下沒有成果，以后也必然有成果出來。”
“說得好！”有去而復返的鄉親們喊著，還有人感動得不行：“秦東家，多謝您善待我們……您家剛來時，我們還那么對您家，攔著您家不許落戶，我們真不是東西！”
竟是對個小姑娘用您？
高真知又被刺激到了，脫口而出：“秦氏女，你高薪聘請鄉親們做工，讓鄉親們感激你，對一個小姑娘用敬語，你不覺得這是牝雞司晨，搶了男子的事務嗎？！”
高真知真是被氣得語無倫次了，才會說出這滿是把柄的話。
可把秦小米給樂壞了：“呵，你還知道這是男子的事務啊？那你倒是弄幾個工坊，招鄉親們進去做工，給鄉親們穩定的活計養家糊口啊。”
她掃視在場所有學子，開始臭罵：“你們每家都有很多產業，卻舍不得給黎民飯吃，不去做這樣的惠民之事，又見不得我去做，咋的，看著鄉親們窮哈哈的你們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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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各家都家業無數，家業遍布吃穿住行藥各個行業，可百年細作大案，細作后裔都快遍布東北州，東漠大軍都快壓境了，你們也沒想著利用家族之力，大肆運送糧草、藥材、兵源來支援東北州……”
“只知道跟著所謂的名士名師到處游歷，嘻嘻哈哈、奉承這個奉承那個、罵這罵那，還給人按罪名，你們真是閑得慌，就這么不怕東漠大軍打來，你們會死在東北州嗎？”
“哦，你們自然是不怕的，因為你們家族都很有實力，一旦東漠大軍打來，你們拍拍屁股就能坐車離開東北州，去其他州府，繼續吟詩作對，嘻嘻哈哈，罵這罵那！”
天爺啊，這也太能罵了。
學子們都被罵得愣住，無一人敢還口反駁。
駁啥？
秦氏女說得有一個字不對嗎？
而且……
她連筇老先生都罵進去了，他們這些學子算個屁，還能威脅她，不許罵？
筇老：“……”
雖然被臭罵，老臉很掛不住，但這些學子、及其身后的家族，確實該這般臭罵！
什么東西啊，吃了那么多代的皇糧，做了那么多代的人上人，百年細作大案都出來這么久了，外敵殺來的危難之際，卻沒一家說籌集糧草藥材，支援東北州抗敵。
不過，筇老很擔心秦小米……罵這么狠，把所有遮羞布都掀開了，秦家不會被天下各家派死士暗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