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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何意？你又不是傻子，不會自己理解？每次都問別人說得話是啥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弱智。”黃陽隆一臉嫌棄：“拜托你下次質疑別人說的話時，換個用詞吧。”
“你你你！”應子林氣得要命。
又覺得，黃陽隆懟他的話，還有點對。
應子林悲憤、不服、又隱隱有點認同別人罵自己的話。
然后，他破防了、自閉了，都不跟筇老說一聲就負氣離開。
啊這？
“喂，應子林你這就走了？不筇老請安了？你這是把你打小學的規矩都學狗肚子里去了？”
應子林腳步一頓，糾結一會兒后，轉身疾步朝筇老這邊走來，行禮：“學生給先生請安，先生晝夜安康。”
言罷，轉身，疾步離開。
“哈哈哈！”黃陽隆大笑出聲，還唱起曲兒來：“稚童頑劣，心自知喲！”
黃陽隆真的，燕國公都想派人套他麻袋，把他打一頓。
不過如今的大魏，就需要黃陽隆這樣的人來打破。
“窮娃啊，有空就把子林喊來跟黃少爺、我們家大少爺一塊玩。”荀老頭說了一句。
筇老大喜：“師父這是認可子林了？多謝師父，徒弟定會把師父的這份愛護，告知子林。”
“嗯嗯嗯。”荀老頭隨便應和著，覺得自己確實挺愛護應子林這半個徒孫的，絕對不是因為應子林家有錢啊！
“早飯備好了嗎？吃早飯去，老頭我餓了。”荀老頭邊走邊提醒著：“老頭我在秦家都是隨意吃飯，所以你別整什么陳規，否則老頭還打你。”
“誒，師父放心，徒弟剛才已經自省過了，絕不再做那擰巴的腐儒，惹師父不快。”筇老恭敬應著，還伸手去扶荀老，結果啪一聲，被荀老打掉伸來的手。
“老頭一個了，身體還不見得比我好，你來扶我，沒得最后是老頭我搶救跌倒的你。”荀老頭嫌棄說著，快步奔進一樓的大正堂。
這大正堂比秦家的一整座宅鋪都大，所以里頭不僅有待客的雅間、吃飯的飯廳、辦公的地方、以及給累極的人員臨時睡覺的隔間。
此刻，大正堂里，已經有幾十人，早飯已經擺上桌。
姜大郎、徐三駿已經在拿早飯吃。
“大少爺早。”荀老頭打了一聲招呼后，奔去大飯桌，拿肉包、江南的煮年糕、八香干果藕粉、肉餡煎餅、清燉羊肉湯、響油鱔絲面、夏安六色茶點、一杯明前頭茶后，到小四方桌去，坐著吃。
筇老看得呆住，忙勸道：“師父，這早食太多太雜了，您不能全吃，吃點煮年糕、清燉羊肉、再吃幾塊糕點就成。”
“哼，老頭身體好得很，受得住，你一邊去，再勸我，你就是想苛待我這個師父，逆徒！”荀老叛逆，根本不聽勸，筇老越勸他越吃。
筇老急了，只得喊上薛明意：“一塊吃。”
不能讓師父真吃光這些東西，否則定會積食。
“是。”薛明意拿了響油鱔絲面吃，這東西有點油膩，不適合老人就愛吃。
荀老一頓，瞅他一眼，壞笑起來：“小子，你這么進補，也想像你爹一樣，納六個小妾？”
薛明意：“……”
咳咳咳，反應過來后，薛明意被面條嗆得直咳嗽。
好不容易扛過咳嗽，他臉色通紅道：“師祖，我沒有。”
荀老頭：“不容易啊，你終于說話了，老頭我一度以為你是啞巴來著。”
薛明意：“……”
“師祖，我有給您老請安的。”
我有說話來著。
荀老不聽，只問：“你將來可是做入仕當官？”
薛明意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砰，黃陽隆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腳，道：“問你就老實說，咋的，你還想欺騙師祖？你這是大逆不道。”
“黃大哥你又冤枉我。”薛明意駁了一句后，才起身，朝荀老頭行禮，正正經經的回道：“稟師祖，意確實有科舉入仕當官，為民辦事之志。”
荀老頭：“哦，那我提前為你轄區的百姓們祈個福，畢竟有你這種父母官，他們也挺慘的。”
“師祖……”薛明意小伙子正是清純的時候，突然收到這種攻訐，委屈想哭。
“嘖，這就受不了了？那你以后還當個屁的官？”荀老頭指指姜大郎：“瞅瞅我們大少爺，就比大個幾歲，可他已經立下數個大軍功，還有我們小東家，也就比你大個兩歲，可她已經用自己的本事，擊破世家豪強壟斷的礦染業。”
“再看看你，嘖嘖嘖，還在讀死書，你連應子林那孩子都比不上，更別說比黃少爺了。”
吧嗒吧嗒，薛明意被罵哭了。
又急忙抹掉眼淚，告訴自己不能哭，師祖罵得都對，他該高興有這樣一位長輩愿意教導他才是。
可他比燕嵇還小，又是被薛東夫妻保護著長得的，此刻根本控制不住。
“荀老頭，你夠了。”黃陽隆幫薛明意說話：“薛明意還小，你等個十年再看，他自然比現在出息了。”
“呵呵。”荀老頭回以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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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意的眼淚掉得更多了。
姜大郎道：“荀老，明意已經比同齡人好上不少，如今又遇名師，只需跟著學習五年，定能成器……且明意心善，還不缺錢，他這樣的人去做官，是轄區百姓的福氣。”
薛東家的這個兒子還是很好的，可不能讓荀老頭壞了他的道心，不然以后天下就會少一個清澈的清官，多一個啃老二世祖。
不知道為啥，荀老頭就是很慫姜大郎，聽罷是拍拍薛明意的手臂，道：“是老頭我話重了，其實你不錯，只是比起天驕來，差得有點遠，而老頭我見得最多的又是天驕，所以……不過你努力一把，也是能一展抱負。”
“師父。”筇老無奈，您老這是安慰人還是持續打擊好小孩啊？
“好好好，不說了，吃飯吃飯。”荀老頭閉嘴了。
筇老還是挺喜歡薛明意的，招呼他：“明意，坐下吃早飯，吃完了咱們還得忙差事。”
整理籌集物資的賬目、公開師父的身份、繼續拉攏士林人助力燕國公、帶著學子們支持辦鄉武堂一事兒、幫忙監督物資花用之事，總之事情多了去了，他們可不是跟在燕國公身邊吃白食的。
“是先生。”薛明意坐下，提筷子吃早飯。
荀老頭見狀，滿意不少……雖然有點遲鈍，有點平庸，可好歹不自苦，能調好自己的情緒。
最煩那些平庸又自苦，因為一句實話就被打擊得一蹶不振的小孩。
如果薛明意真是這樣，那秦家跟薛東家的關系再好，老頭他也不會幫忙教薛明意！
“先生，先生，學生有急事稟告。”應子林的聲音就響起，這次似乎還有點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