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蘇千雪終是再次將主意打到系統上。
系統:“……”
它簡直要無語死了!!
這個宿主,怎么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后,一點都不想努力只想靠它?
任務還沒開始呢,這就又想著靠它了。
還至于費力扒拉的綁定她、為了讓她聽話而抹除記憶嗎?
蘇千雪:“……”
行吧,看來,系統是指望不上了,想要攻略墨云昊,還得靠她自己。
那,問題來了,她到底該怎么接近他呢?
蘇千雪眉頭緊蹙,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
片刻后,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浮現起一個自認為絕妙的法子。
「系統,你將軍營的布防傳送給我,我要畫下來,送給敵方。」
只要能拿到布防圖,敵方肯定能輕而易舉攻破邊防,如此一來,云錚定會損失慘重。
搞不好還會在亂戰中被殺死。
至于墨元昊……
就作為交換布防圖的條件好了,讓對方俘虜他,然后送給她。
既能報仇,又能接近墨元昊,實乃一舉兩得。
系統:“……”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這可是叛國啊,竟能如此輕易的脫口而出。
它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若是光云錚一人也就罷了,可問題是,男主也在這里啊,怎能讓鐸辰鶴戾如此輕易的破城?
以此人的毒辣程度,倘若男主落在他手中,定百死無生。
男主都死了,它跟女主還有什么做任務的必要?
[退一步來講,即便宿主此計能成,但以墨元昊嫉惡如仇的性子,宿主膽敢叛國通敵出賣他,必定會想方設法弄死宿主。]
更重要的是,太毀人設。
有哪個女主能干叛國通敵這種事情?
這可是反派都不一定能做出來的事。
「行吧,那我再想想。」
被拒后,蘇千雪死了這條心,繼續開始想其他的法子。
其實,她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真要讓她拿著布防圖去接近鐸辰鶴戾,沒有系統支持的話,她是絲毫沒那個膽子的。
畢竟劇情中,鐸辰鶴戾此人,殺兇弒父、烹小妾邀屬下共享,身穿人皮衣,就連酒杯都是用人頭骨制成的,不知道有多么變態。
人命在他眼中,跟地上的雜草毫無區別,看不順眼便殺。
這種野蠻變態,誰敢靠近?
定北關。
一道高墻鑄成的關隘將大武國和北狄隔開。
關內為大武,關外則是北狄。
墨元昊穿著厚厚的鎧甲,站在城墻之上,神色冷峻的看著遠處就地扎營的北狄軍營。
經過這幾年的養精蓄銳,北狄兵強馬壯,已經成長為一大勁敵,非常不好對付。
特別是鐸辰鶴戾此人,驍勇善戰、且用兵如神,折在他手中的猛將不知有幾何。
此戰,當真是棘手。
“想什么呢?”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墨元昊側頭,便看到同樣一身戎裝的云錚。
本就高大魁梧的男人,在那一身鎧甲加身后,更加威猛不已,猶如戰神下凡,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壓迫感。
“統帥。”
墨元昊微微低頭,算作見禮。
在鎬京,他是空有閑名的齊王,而云錚,是手握實權的寧國公,爵位他高,權力卻云錚更大。
但在皇室王爵的加持下,云錚是需要向他行禮的。
可在定北關,沒有王公之分。
在這里,云錚是統帥,而他是副帥,官職低人一等,因此,他需要向云錚見禮。
“嗯,怎么沒去帳中休息?”
云錚微微一笑,對他保持著長輩應有的和藹和關心。
“屬下不累,來此瞧瞧北狄大軍。”
墨元昊再次將視線移向遠處的軍營,云錚也隨他看了過去。
兩軍對壘多日,哪方也沒有先動作,都在等著對方的破綻,伺機一擊致命。
“統帥,臨近年關,這樣一直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屬下想打頭去試試敵方的實力。”
早就聽聞鐸辰鶴戾驍勇善戰、作戰如神,墨元昊一直想要跟他交手,看看他的水平。
可惜的是,云錚下令按兵不動,遲遲讓他找不到機會。
聞言,云錚緩緩一笑。
“殿下,知道我為何一直下令按兵不動嗎?”
“為何?”
墨元昊皺眉,他潛意識里覺得,雖北狄大軍兵強馬壯,但大武將士也不是吃素的。
云錚遲遲沒有動作,定是因為忌憚鐸辰鶴戾,怕自己不敗的戰績被打破。
但現在,云錚主動提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他之前的猜測可能是不對的。
云錚或許有別的想法。
“理由很多,首先,北狄人馬常年生活在寒冷艱苦的環境中,他們要比我們大武國的人馬更加耐寒抗凍。”
“在如今這種天寒地凍、極其惡劣的天氣條件下作戰,他們比我們更占天然優勢。”
“雙方交戰,以自身的短板去迎戰他人長處,此乃大忌。”
“其次,咱們到來之前,他們小勝多次,搶奪了大量的糧食和財物,砍殺我方百姓和將士,如今士氣正高漲”
“我方在這個關頭去應戰,即便勝利,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在我眼里,慘勝與輸無異,因此,不是作戰的最佳時機。”
“最后,咱們糧草尚未運來,武器和藥品也極其匱乏,將士一旦受傷,無藥可用,會遭受很大的痛苦和折磨。”
“為將者,不止要保家衛國,更要愛護我們手底下的兵和馬,他們才是我們作戰的關鍵,是我們國家的利刃,我們豈能不顧他們的生死?”
“殿下,我知你年輕氣盛、雄心壯志,很不服那鐸辰鶴戾,想要親自會一會他,但如今,著實不是迎戰的好時機。”
“殿下武藝高強,驍勇善戰,但咱們的士兵,并非人人都如同殿下這般勇猛,一旦開戰,必定會死傷無數。”
“無數個家庭就此支離破碎,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征戰這么多年,每次對戰,云錚都秉持著將傷亡降到最低,損失降到最小的原則。 若無必勝的把握,他寧愿按兵不動,也不會貿然出兵。
不愛惜士兵的將軍,怎能讓士兵甘愿賣命?
聞言,墨元昊沉默一瞬。
他知道云錚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而這些道理,他也全都知道。
但,即便迎戰,也未必就是慘勝。
說白了,就是云錚不想己方人馬有傷亡,可兩軍交戰,注定要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哪里能沒有傷亡?
“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與他們對峙下去嗎?”
“再者,即便咱們按兵不動,他們也不會一直配合下去,等摸清咱們的情況,他們勢必會有所動作。”
這幾天,墨元昊一直在觀察著對方軍營。
他發現對方營帳忽然少了很多,顯然,離開了一部分人。
那一部分人,到底是去其他地方部署,還是去搬救兵,亦或者去哪里埋伏,猶未可知。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有動作。
“無妨,我已經讓人加強戒備,接下來,便辛苦殿下帶人在附近巡邏,定不會讓他們鉆了空子。”
云錚眸光微動,唇角勾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當然不只是按兵不動這么簡單。
表面上沒有動作,實則,他在對方軍營安插了許多探子。
同時,還在暗中挑選了千名身強力壯、善于騎射的士兵,組建了一支騎兵營。
另外,還挑選了兩千名臂力過人、力大無群的勇士練習投擲,為接下來的反攻或者突襲做準備。
對方當然不會一直與他們對峙,而他,也沒有打算一直守下去。
只是如今這個時機,守城是損失最低的辦法罷了。
只等著來年開春,便是他敲響戰鼓、發起反攻、直搗對方老巢的時候。
那時,天氣變暖,他們大武國的將士將會戰力完美發揮,為騎兵營做掩護。
而騎兵營,則效仿北狄戰術,直入北狄老巢,展開大肆搶殺。
殺得過便殺,殺不過便跑,草原沒有關隘,跑起來暢通無阻,無人能夠將其留下。
如此一來,周圍的所有部落必定會人心惶惶、大肆遷徙逃亡。
春天正是牛馬羊懷孕的季節,受驚過度再加上逃亡奔波,定會大肆流產,乃至母體死亡。
牛羊馬是北狄的根本,此舉無異于消耗他們的國力,令他們元氣大傷,再也無法對大武國構成威脅。
到那一步,要不要繼續打下去,便由他說了算。
在此之前,北狄若是發動奇襲,那正好,他的兩千投石勇士,也該派上用場。
總之,攻與守,他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
如今,乃是考驗他跟鐸辰鶴戾耐心之際,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對于這些部署,墨元昊隱約也能猜到一點,畢竟大肆挑選勇士、組建精兵之事動靜太大,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又不蠢,怎會猜不到云錚的打算?
只是,他心中記掛著云晚瑤跟墨元臨之事,想要盡快回京復命,才如此急于求成。
因此,遠不如云錚這般沉得住氣。
“好。”
無奈,墨元昊只好點頭應下。
傍晚,他帶著人在軍營附近的山谷巡邏,以防被對方設伏突襲。
走到一處沙丘之時,士兵在一顆枯樹后發現一道陌生的人影,那人鬼鬼祟祟的,身材矮小瘦弱、且未著戎裝,一看就不是我方士兵。
唰一聲……
大刀出鞘,幾名士兵朝著那人圍去。
“你是何人??何故會在此處??”
被發現,蘇千雪從樹后出來,跟著系統的提示,雙眸落在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墨色鎧甲,腰懸紫金長劍,在一眾士兵的映襯下,猶如明珠一般耀眼。
蘇千雪眸光一顫,有種直擊靈魂的驚艷之感。
這還是她失憶后,第一次見到墨元昊。
怎么都沒想到,她的命定伴侶,竟會長得這般好看,說一聲傾倒眾生也不為過。
系統在她腦海中急促的催促起來,蘇千雪渾身一顫,立刻回過神來。
對,眼下不是她發花癡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接近這人。
“王爺,我終于找到你了……”
下一瞬,她擠出兩滴眼淚,可憐兮兮的朝著墨元昊撲去。
這一變故,驚呆了圍著她的士兵,回過神后,幾人立刻持刀攔住她的去路。
“站住,若是再往前半步,休怪刀劍無眼。”
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鋒,蘇千雪心口猛得一跳,雙腳猶如釘在地上一般,抬不起半分。
深呼吸幾口氣,她才逐漸冷靜下來。
“放肆,我是王爺的朋友,是來找王爺的,你們休要對我無禮。”
她并沒有自報名號,甚至就連容貌,也是易容過的。
在系統編造的劇本中,她是被云家人殺死的,蘇千雪沒有記憶,便也這樣認為。
而這里,是云錚的地盤,所以,她根本就不敢泄露真實身份。
除了不敢讓云錚知道她還活著外,就是她打心底覺得,死而復生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
一旦傳出去,世人還不把她當做妖魔鬼怪來看待啊?
至于不報名號便敢以墨元昊朋友自居,那是因為,她手中還有幾個傳送道具。
因此,蘇千雪在賭,賭墨元昊能夠認出她。
萬一認不出,危險時刻,她就依靠傳送符跑路,總之,這條小命怎么都不能再次給玩完。
“副帥,那人說是您的朋友。”
十夫長走到馬下,畢恭畢敬的向墨元昊稟報。
墨元昊早就發現了蘇千雪,并且,一眼看破她的偽裝,認出她的真實身份,眉頭不由蹙起。
“將人帶來。”
“是。”
很快,蘇千雪被帶在馬下,仰頭望著他。
男人居高臨下,俊美的恍若天神,一雙眼眸卻冷酷漠然,沒有絲毫情緒。
“你怎會來此?”
一聽這話,蘇千雪便知道,他這是認出她了,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去。
“王爺,我是來找你啊,接到你離京的消息后,我便立刻動身來追你,這一路上我遇到許多壞人,吃了很多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