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問道：「這是什么」
「早就有了」
照原說道，「但我沒有問過。」
石磊想了一下，身形飛起，將東西解了下來。
打開之后，無論是石磊還是徐偉，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五爪豬蹄！
「就是這個」
照原低呼道，「這是唐二小時候，他父親給我看的五爪豬蹄！」
五爪豬蹄已經枯萎了，但沒有任何朽敗的樣子。
而且豬蹄旁邊，還放了一塊豬骨。
石磊拿起豬骨，驚訝的看到上面還刻了兩行字。
「豬父靈位」
「兒唐長老拜上」
豬父？
啥意思？？
石磊有些懵逼。
「我知道了」
旁邊的徐偉開口道，「某些鄉下有鄉俗，若是孩子受到神鬼驚嚇，就把孩子認給神鬼當義子，可以避免被神鬼帶走。」
「嗯」
照原點頭道，「依了唐長老父親的想法，他殺了寄身五爪豬的冤魂，斷了冤魂的路，把唐二認給冤魂，算是續了煙火吧？」
石磊不知道這個習俗的真假，但看著二十多年都不腐爛的五爪豬蹄，也感覺有些古怪。
再看豬皮，上面鐫刻古怪的圖騰，隱約有種莫名的力量。
石磊看過之后，依舊用豬皮包了豬蹄和豬骨，將它們放在原處。
「唐大佬和唐長老也算是倒霉」
徐偉苦笑道，「人家屠夫一輩子都碰不上一頭五爪豬，他們父子倒好，一人碰到一次。」
「唐二碰到兩次」
照原糾正道，這片刻的工夫，他又在院子里轉了幾圈，甚至還去旁邊看看。
可惜旁邊都沒有主人，也不知道唐長老的消息。
「大師」
看著天色漸晚，風雪更大，石磊說道，「您先回去吧，我們留下來再找找。」
「好」
照原想了一下，說道，「若找到他，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照原走了，石磊和徐偉在院子里看了一會兒，索性走了出來，在莊子里溜達。
莊子里并不是沒有人，石磊敲開一個鐵匠家。
聞聽石磊找唐長老，鐵匠也撓頭，說道：「唐二上次見我的時候，還說要把他家殺豬的刀、鉤子等都融了呢，我說那多可惜啊，都傳了好幾代，他說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終，殺豬也是一樣，殺豬的使命到他這一代結束。」
「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可后來他也沒找我，我不清楚他去哪兒了。」
石磊心里一動，問起山牙子的事兒。
「他呀」
鐵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那天撞邪，嘴里嘀嘀咕咕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么奉命下凡，什么守護三七水，什么再堅持幾天，而后喝酒回家，一不小心從山崖上摔下去，胸口被竹子穿過死了。」
「唐長老的父親呢？」
石磊又問道，「聽說他也碰到過五爪豬。」
聽到這里，鐵匠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時候我也小，不太清楚，只知道夜里有很多豬叫，具體你們去問問侯老，好像就是他家殺的豬。」
侯老算不得老，大約六十來歲，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的臉色大變，急忙關門。
「老人家」
石磊顧不得太多，身形一晃站在半空，淡淡的說道，「我們是唐長老的朋友，是有些手段的，否則也不會追究之前的事情。」
「啊？？
看著石磊能飛，侯老嚇得一屁股坐在雪上。
石磊飛落院子里，將他扶起，說道：「您老放心，我就是問問，您大概說說就好。」
「唉」
侯老嘆息道，「這件事雖然過去很久，但我一直記在心里，我從侯村搬到唐集，就是想躲避厄運，可看起來厄運總跟在身后，上次聽說山牙子的事兒，我就感覺不妙，私下里已經提醒過唐二，可想不到……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年啊，天很冷，家里準備殺三頭豬過年，就請了唐大佬。」
「記得唐大佬點了三炷香，就開始殺豬，第一頭和第二頭很順利，偏偏第三頭豬瘋狂的掙扎，幾個人都按不住。」看書菈
「按照鄉下的規矩，殺豬的時候，孩子們是不能在一旁的，怕嚇到他們，可殺了兩頭豬后，第三頭準備的時間又長，所以不少孩子不聽話，從屋里跑了出來，其中一個孩子不小心把香爐打翻了。」
「我們的注意力都在第三頭豬上，誰也沒看香，等唐大佬把第三頭豬殺了之后，我們才發現，這時候院子外有個和尚在叫唐大佬，他趕緊跑出去。」
「可沒過一會兒，他又跑了進來，神情慌張的問我要豬蹄，等我們檢查過豬蹄后，發現剛殺的居然是五爪豬。」
「你們想必也知道了，五爪豬很邪乎，身上有寄生的冤魂，不能殺的，我也害怕，連忙把那個豬蹄給了唐大佬，唐大佬叮囑我什么都別說，他害怕引起惶恐。」
「可結果呢，一連七天，每天夜里，都會有豬被殺的慘叫聲，特別是那些拿了豬肉的人家，家里的孩子都病了。」
「我沒辦法，到處燒香，找人消災，過完年我也不敢留在家里，想出去找活兒干，躲避災禍。」
「我一直不明白，即便是殺了寄身豬的冤魂，他也不可能這么兇悍吧，可知道我到了奉天城，聽了那里的傳說，我才明白，我們得罪的可能不是冤魂，而是降世的神靈？」
石磊愣了，奇道：「什么神靈會降生在豬身上？」
「小伙子」
侯老苦笑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知道一豬二熊三虎的俗語么？古時候啊，豬可是比熊和虎都厲害的。」
「奉天城的傳說啊，龍都是五爪的，所以神靈被罰降世，就會選擇寄身豬身上，那頭豬就會變成五爪，這樣的五爪豬叫做封豕，知道封豕是什么嗎？天上星星的名字啊！」
「知道唐大佬是怎么死的嗎？」
「身上出了濕毒，全身上下都是皰疹，什么藥都沒用，大雪封山，哀嚎了大半夜，生生疼死的。」
「我記得那時候我剛搬到唐集沒多久，唐二出去殺豬，沒辦法回來，還是我守在他身邊的……」
侯老說得嚇人，石磊都感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