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想了一下，把今天遇到的事情簡短回復了。
片刻，柳絮發來信息：你這個禍精，到哪兒都能遇到鬼！
石磊沒再回復，聚精會神看柳絮第一條信息。
根據柳絮所知，西方神靈的教義中有這么一種說法，神是不能從天上下來的，祂的意志之所以能在地上行使，蓋因為所有信徒的信仰組成了祂的軀體。
對于信徒來說，神靈就是丈夫，所有信徒都是神靈的新娘，無論男女……
石磊對這話自然半信半疑，但“信仰”二字卻讓他若有所思了。
若冥幣是功德，那請柬是不是信仰呢？
信仰修煉，第三個修煉體系？
又有微信：傷得重么？
石磊回：死不了！
天色還不曾大亮，紅人空間設計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石磊打著哈欠開門。
柳絮？
“小文的案子雖然沒有發落”
柳絮的眼睛藏在厚厚的眼鏡之下，掃過石磊裹著綁帶的肩膀，問道，“但掌律司考慮她的年紀和病情，今天就送她去鷹城第七療養中心，我想去看看，你去么？”
第七療養中心，名字聽起來很老干部，可實際上是精神病醫院，在鷹城很有名。
石磊是第一次來這里。
光是站在這個陰森森的建筑前面，石磊就覺得有種難言的壓力，更別說住在里面了。
小文待在一個干凈的小屋里，只有她一個人。
“媽媽，我很乖”
“我聽叔叔的話，不惹他們生氣……”
站在門口，聽著小文蹲在墻角自言自語，石磊的心一下子就濕了。
他知道柳絮邀自己來的用意，小文的怨恨已經消失大半，但剩余的怨恨依舊可以吞噬小文的心，斬草要除根，不能留后患。
聽到門響，小文下意識的抱住胸，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但看到是柳絮和石磊，她眼中閃過驚喜，高興的站起來，跑了過來，笑道：“姐姐，哥哥”
柳絮也笑了，伸手道：“小文，你自己好么？”
眼見就要抱住小文，小文的笑容驟然化作猙獰，七竅中淡淡的黑煙涌出。
“好個屁”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小文口中響起，“老子快被你們搞死了！”
說著，小文的小手化作鬼爪，抓向柳絮咽喉！
幾乎是同時，石磊和柳絮齊齊出手。
石磊抖手抽出腰帶，柳絮則兩肘一揚，“嗡”一雙圣潔羽翅輪廓生出。
至于柳絮雙手，隨著羽翅揚起，一縷縷白光涌向十指。
“咔嚓嚓”
柳絮十指抓住小文的小手，細碎的爆鳴聲中，鬼爪寸寸斷裂，如同在白光沖擊之下，如同老繭般飄落。
“嗷嗷”
小文張嘴慘叫，一股股黑煙噴出，猙獰的臉上一道道血管如同漆黑的紋理。
“噗”
勾魂索及時落下，正是套在黑煙上，一個還不曾成型的怨靈瘋狂掙扎。
柳絮死死抓住小文，白光如水沖刷，將小文體內黑煙一縷縷逼出。
待得黑煙中出現小文慘白的臉了。
石磊一抖勾魂鏈，生生將那個怨靈從小文體內拘出。
當著小文的面，石磊一張嘴，“嗚”黑煙中的怨靈被他吞入腹內。
小文瞳孔中閃過畏懼，半晌兒之后才輕聲道：“謝謝哥哥，姐姐”
“小文”
柳絮這才用手摸著小文的頭發，憐惜道，“別害怕，有我們呢！”
小文點點頭，沒回答。
石磊眼中清光一閃而逝，輕聲道：“還是沒有根除。”
柳絮讓小文躺下，背后雙翅微微展動，雙手則在小文身上畫著什么。
片刻后，小文閉上眼睛入睡，呼吸平穩。
“哪兒那么簡單啊”
柳絮并沒有停下來，輕輕說道，“怨靈是小文心中仇恨的凝結，她受了多少年的苦啊，怎么可能一下子根除？”
“記憶和仇恨是怨靈滋生的沃土，唯有小文自己主動，才可能滅殺怨靈，我們所做的……治標不治根。”
石磊惜字如金：“難”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柳絮說道，“怨靈的生出是有種子的，要找到根源……”
等柳絮說完，石磊有些明白了。
單靠小文自己內心的仇恨，根本不可能生出怨靈，一定有外力將怨靈的種子，通俗的說就是心魔放在了小文的心中，這才能培育出強大的怨靈。
而心魔一旦出現在小文心中，那就極難根除。
只有慧劍，才能斬心魔。
小文怎么會有？
問題是，小文的心魔是從哪兒來的？
“我去過黃佩佩家，從她電腦上找到了約死群，所以我去了云海山……”
“我現在被踢出來了，能找到的只有小文，窒息空氣和莫名起舞，另外兩個人對我有戒備，我只能找小文……”
石磊聽得再次毛骨悚然，通過扣扣群，甚至網絡就能種下心魔？
這也太詭異了。
柳絮跟石磊聊了一會兒，小文醒了。
恢復正常的小文乖巧可愛，柳絮遂旁敲側擊問起往事。
小文開始是拒絕說話的，但她向是逆來順受，掙扎片刻后開始回答。
足有十分鐘后，兩人才知道小文的變化是從父母墳前撿到的一個布娃娃開始的。
“布娃娃呢？”
柳絮和石磊相互看了一眼，低聲問道。
小文極不情愿從旁邊的小背包中拿出一個布娃娃，低聲道：“這是媽媽送我的禮物！”
布娃娃臟兮兮的，還披了個紅色的斗篷。
石磊瞳孔驟然緊縮，布娃娃的臉紅紅，看起來跟石人山山神廟的小人……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