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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么多還在繞彎子，宋汵深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繼續聽。
“雖說二哥允了五哥的主意，但是商隊想要平安經過二哥的駐地，到底得二哥點頭才是，我身為弟弟，總不能有了二哥和五哥的偏袒，就仗勢欺人不懂事。”宋沅揚起笑臉，一臉討好。
宋汵聽出來了，這小子想讓自己開口提要求，這點小心思宋汵實在不想點破她，也不想在聽她繞彎子了，開口道：“你我兄弟，若只是私事，身為哥哥自然是盡力相幫，也沒什么需要客氣的，但額外派人加強巡邏，出力的到底不是我自己，我總不能讓手下的兄弟白白出力，平白無故的賣力氣，換誰都會心有怨言。”
“是是是，六哥考慮的極是。”宋沅附和的很好：“只要六哥肯幫忙，事情都是可以談的，我來找六哥也是想著請六哥替我也拿個主意，我初來西北，許多人情往來都還需歷練，有些事情實在是想不周全。”
宋汵也不客氣了：“既然今年有六成棉花供給軍中，那我也不客氣了，我要一成，其他的我也不和你細算，撥我一成，我可以保證任何商隊都不會在我的駐地上遭遇襲擊。”
好家伙，你胃口還真不小啊！你能吃下去四萬斤棉花？你就不怕撐死啊？
宋沅面色為難：“供給軍中的六成棉花如何分派我實在做不得主，六哥此話當真是為難我了。”
“這么說，沒得談了？”宋汵才不相信她會做不得主呢，按照宋淳宋潤兩人對她的偏袒，只要她到宋潤面前求個情，宋潤肯定會答應，這一點，宋汵心里還是很有把握的。
宋沅默了默：“六哥吃下一成也就四萬斤棉花，合計也就兩萬件棉衣，這點數量最后能實實在在落在六哥手里的好處不見得能有六千斤，何況供給軍中的東西都要登記造冊呈報朝廷，若是一兩百件尚可以搪塞一番，上千斤棉衣不知所蹤，六哥也不好交代。”
宋汵目光一冷：“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六哥對供給軍中的六成棉花動心思不明智，我可以在這六成之外，額外給六哥一批棉花，這批棉花會以販賣的名義登記造冊，這樣六哥就是拿去賣了也沒有人能追查到。”
她說的太直白，宋汵聽得眉頭一皺，想要反駁一句自己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又覺得說這話太假，又當又立平白讓她看輕，干脆閉嘴不談，自己細細琢磨著。
許久，宋汵才問：“你能單獨撥多少出來？”
“六千斤。”
“一萬兩千斤。”宋汵獅子大開口：“少一斤免談。”
宋沅面色一凝：“這么大的好處，六哥覺得只是讓商隊平安通過就值得嗎？”
宋汵笑了：“商隊不被襲擊，糧價就不會抬高，西北缺糧，只要有源源不斷的糧食運進來，你面對的困境也就迎難而解了，至于那些權貴謀算，這個我可幫不上忙。”
幫不上忙？你是想讓我再把好處提上去吧？
宋沅在心里盤算了一遍，五哥宋涪那里已經許出去兩萬四千斤了，宋汵這里要了一萬兩千斤，想要他出手料理那些權貴，只怕再有兩萬斤棉花也打不住，還會讓他猜到自己尚有富足繼續敲詐。
“好吧，一萬兩千斤棉花，希望六哥說到做到，我在此先行謝過。”宋沅抱拳。
宋汵這才起身：“那我可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宋汵帶人走了，宋沅抱拳恭送，瞧著他走遠這才折回去找宋潤。
宋潤還在忙，宋沅進去后自己先找地方坐下，她心里盤算了一番，打通了糧食進入西北的路，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只是那些想要到西北分一杯羹的權貴也定然是得罪了，雖說她和那些人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但是難保他們不會到洪明帝跟前彈劾自己。
就洪明帝那個蠢腦袋，只怕隨便聽兩句閑話又得來嗶嗶她了。
宋沅想想就煩，以前在王府念書時沒怎么覺得洪明帝煩人，被他針對幾次后，她是越來越嫌棄他了，幫不上忙還凈添亂。
“談好了？”宋潤已經忙完了，他走過來坐在宋沅身邊：“談的如何？”
宋沅嘆氣：“真就是獅子大開口啊。”
宋潤忍俊不禁：“你都答應了？”
“嗯，雖然二哥發話幫忙，但他們沒得到好處，肯定會搞小動作防不勝防，與其如此，還不如退讓些呢。”宋沅拿了顆放在桌上的野果子把玩。
宋潤安慰道：“他們這是拿捏住了你的軟肋，所以才敢如此，不過這樣有往來也不是壞事，你能讓他們嘗到甜頭，那他們就會給你方便，只是你心里得有數。”
“這個自然，我現在只求能多一些收成，如此百姓也能多多得利。”宋沅笑了笑：“畢竟棉花這東西一開始就是打算惠民的。”
宋潤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個金黃色的瓜出來給她：“欲速則不達，總得慢慢來，這是關外的瓜，甜的，我猜你今天會來，特意留下的，拿回去嘗嘗。”
“嗯，那我先走了。”宋沅也不和他客氣：“回頭遇到其他問題，我再來求援。”
宋潤笑了出來：“好，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宋沅抱著瓜出來，交給衛晏之后就上馬了，他們一路出了中軍大營，從轅門出來，衛晏就催促道：“還有半個時辰就會天黑，殿下，我們速度得快些了。”
他們快馬趕回衙門，抵達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殿下。”穆綰棠提著燈在門口等她。
夜里風大，宋沅瞧她額前的碎發都被吹亂了，趕緊下馬迎過去：“你怎么在這兒等我啊？有事讓人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我擔心殿下回來又去忙，所以想著在這里等一等，便是說著話進去也足夠了。”穆綰棠將碎發攏到耳后：“我明日就得離開。”
宋沅接過燈籠：“進去說。”
進了屋，瞧見桌椅上積了一層灰，宋沅已經見怪不怪了，跟隨的侍衛立刻拿來抹布把桌椅擦干凈，顧不上其他就趕緊去沏茶。
“我明日就得離開，等棉花豐收后得了空閑，再來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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