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坐著馬車從明理堂離開時,趙望舒在明理堂的門外,看到好幾個衣裳襤褸的少年,眼帶渴望地看著明理堂。
趙望舒心念一動,“梔子,你說我們再開個明理男子分堂如何?”
拿著從明理堂順來的老虎布偶,逗小云煜玩的姚山梔,抬頭看著她,“明理男子分堂?”
“貧窮人家除了女子謀生難,男子也一樣,不是每家都能供得起學子的。”趙望舒說道。
“你說的對,那我們又要開始忙碌了。”姚山梔笑道。
“忙起來好,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趙望舒幽幽地說道。
姚山梔挑眉,“怎么了?想你男人了。”
趙望舒看了眼在扯老虎尾巴的兒子,“我想我男人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姚山梔笑,“就是羨慕。”
“羨慕,你也可以找一個。”趙望舒認真地說道。
姚山梔目光微閃,“我娘給你錢了?”
“我是哪種見錢眼開的人嗎?”趙望舒佯怒問道。
姚山梔笑了起來,“你不是,你是心懷大義的大善人。”
“沒有你說的那么好,我只不過是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罷了。”趙望舒笑道。
姚山梔點點頭,“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們雖是女子,但也可以有一番作為。”
“沒錯。”趙望舒眉眼彎彎地笑道。
有了開設明理堂的經驗,雖然這次沒有云灝幫忙,兩人還是很快的選好址,請了人修建校舍。
這天,趙望舒正在寫新的校規,姚山梔臉色蒼白的來了,“月兒,幽姿死了。”
“你說什么?”趙望舒手一抖,筆下的字就變得歪歪扭扭,“這怎么可能,她怎么會死?”
寶郡王薨后,她們幾次去寶郡王府,想要開解秦幽姿,可都被秦幽姿拒了。
“自盡,懸梁自盡,昨天晚上她吊死在了寶郡王府。”姚山梔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接受不了好友突然離世的噩耗。
趙望舒擱下筆,“我換身衣裳,我們去吊唁。”
“嗯。”姚山梔點點頭,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趙望舒吩咐蕎娘子和奶娘好好照顧兒子,就和姚山梔出了門,到了寶郡王府,只見府內一片素白,接待賓客的是譙國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看著兩人,抹著淚道:“前兒妹子還說,會奏請陛下,在宗室里認個孩子,承繼爵位,沒成想,她突然就......讓公婆白發人送黑發人。”
姚山梔和趙望舒安慰了她幾句,就去側廳坐著喝茶。
突聽到有人說道:“也不知道寶郡王妃怎么想的,寶郡王薨時,她殉情,還能落個好名聲。寶郡王都死了這么久,她才自盡,莫明其妙。”
“死了男人的女子,晚上日子難......”
姚山梔轉過頭,冷冷地看著說話的人,“口中積德,死者為大,不懂嗎?”
說話的兩個貴婦不敢與她對視,忙低下了頭。
“宜興縣主心善,怕你們禍從口出,提點你們,你們還真是失禮。”趙望舒沉聲說道。
“多謝縣主提點,我們失言了。”兩個貴婦惶恐地說道。
側廳里沒有人再隨意交談,姚山梔和趙望舒在寶郡王府呆了約半個時辰,看僧人頌了經,才離開。
在回云府的路上,兩人看到了在路邊,瘋跑的蔣丹丹。
姚山梔嘆氣,“真是造孽。”
寶郡王薨王妃秦幽姿自盡,良弼郡王薨準王妃蔣丹丹瘋。
嫁入皇家,是禍不是福。
天氣炎熱,再加上父母尚在,秦幽姿卻自盡離世,是不孝,她的棺槨只擺了三天,就匆匆出殯。
趙望舒依禮,擺了路祭,還親自到場,全了和秦幽姿的結交之情。
秦幽姿膝下無有子女,為她捧靈的是她的侄兒譙國公世孫。
在哀樂聲中,送葬的隊伍走遠,趙望舒吩咐下人收拾東西,她坐著馬車回了家。
她回到家中,剛換了身衣裳,鐘勝就來了,“少夫人,大人的信。”
“總算來了。”趙望舒忙從鐘勝手中把信接過來,這封信晚了三天了,“你下去吧。”
打發走鐘勝,趙望舒迫不及待地拆開信來看。
云灝在信上,照舊是問她身體狀態,問兒子乖不乖,會不會喊人了等等。
內容上,沒有什么特別的,但趙望舒還是發現筆鋒無力,有好幾處字的筆劃不連貫,顯然寫字的時候,手在顫抖。
云灝的手為什么會顫抖?
趙望舒想起那個夢,抿緊了唇,云灝受傷了。
可這人在信上,只字不提。
趙望舒是又氣惱又是擔憂,咬牙切齒地道:“云灝,這事沒完,等你回來了,我們算總賬。”
回信上,趙望舒一副沒看出他受傷的樣子,如常回信,在信尾,還寫上,日日思君盼君歸。
趙望舒寫完信,讓奶娘把小云煜抱過來,“兒子,快過來,蓋個小手印給你爹。”
奶娘將他抱到趙望舒的身旁,小家伙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手中的信紙和旁邊的紅色印泥,“呀呀呀。”
“來來來,小家伙。”趙望舒抱過小家伙,將他的小手按在印泥上,再握著他的手,在一張空白的紙上,按下了一個小小的手印。
小家伙看到自己的小手印在紙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趙望舒也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說:“煜兒真乖。”
信寫好了,趙望舒讓綠枝拿去給鐘勝,送去了驛站。
知道云灝還活著,趙望舒這天晚上,倒是睡得比較安穩了,第二天還和姚山梔去看明理男子分堂的修建情況。
校訓碑已立好,上面刻著:厚德,精技,致用,立業。
“望舒,你怎么想出來這八個字的?太精煉了,包含了太多的哲理。”姚山梔說道。
趙望舒微笑著搖了搖頭,“其實這八字并非我獨創,而是我在翻閱古籍時,深受啟發所得。”
“厚德,是希望學子們能夠有深厚的品德;精技,是期望他們能夠精通自己的技藝;致用,是希望他們能將所學用于實際;立業,則是希望他們能在未來開創自己的事業。”
“聽你這么一解釋,我更覺得這八個字雖然簡單,但寓意深遠。”姚山梔感慨地說道。
趙望舒環顧四周,“照這個進度,九月之前應該能夠建好。”
“必須建好,先生已請了,學子也招了,建不好,我怎么安置他們。”姚山梔說道。
兩人邊說,邊繼續向前走著,巡視著這片即將成為學子們學習、成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