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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陛下也勇敢一回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20日  作者:江山雀  分類: 言情 | 仙俠奇緣 | 仙侶奇緣 | 江山雀 | 啊?宮斗系統也能修仙 


按理說,像姬家公子這等出身極好的天之驕子,從來只有旁人讓著他,哄著他的份,哪怕禮數周全,也掩蓋不住骨子里那股驕矜之氣,做不到體察他人心情。

可渡星河和他相處下來,卻發現他的溫柔體貼是潤物細無聲的,知道她不喜歡談情說愛,就不再提讓她答不答應的事,自然地拉近了距離,就好像抽到了一張道侶體驗卡之清水無肉版本。

“我本來想投其所好,可除了鄭修士宴請你的那頓靈食以外,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么愛好了,你要是有格外不喜的,就直接告訴我,好讓我以后避開。”

聽完小狐貍說的,渡星河挑眉笑問:“你不找人查查我的喜好?”

姬無惑理直氣壯:“逐步了解你也是我追求心上人的樂趣,豈可讓旁人代勞。”

他一身潔白的衣衫,像極了盛開的優婆羅花,舉手投足都賞心悅目,言辭更是懇切。

渡星河垂眸,道:

“倒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除了修煉還有什么喜好。”

算上穿越到不同宮廷里完成任務的經歷,她當了許多輩子人,也沒挖掘出來自己格外喜歡什么,好像總是疲于奔命地算計來算計去,斗這斗那,到了修仙世界,更是一刻不停地修煉,生怕落于人后。

“是修煉太累了嗎?”

躺椅上,他側過身來望她。

畫舫駛到了湖心,四面環著水,他提前讓人在湖里投下了碾得細碎的碧水石粉,在太陽底下,湖面閃爍如撒了滿湖的鉆石,這帶有水靈性的石頭經常被修士購買于布置凝氣陣法,幫助煉氣期修士聚氣,特別是靈根里帶水的修士,光坐在旁邊便能吸收更多的水靈性。

當然,這點幫助也就只對煉氣期有用。

對結丹或以上的修士來說,那增加的水靈氣微乎其微,幾可忽略不計。因此碧水石的價格在市場上一直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價位——既不特別昂貴,也不便宜,但要撒滿一片湖面的量,亦是天價。

但姬無惑不在乎。

因為平云大陸近八成的碧水石礦都在姬家手中,他也就出個運輸和碾碎成粉的成本……

只要讓渡星河與他在湖上相處的時間里,時刻感到心礦神怡,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很累,”

渡星河承認完,遲疑地偏了偏頭:“但我喜歡。”

累完后有所進境,就能把別人踩在腳下,好爽。

這就是她想要的!

語畢,她回過神來,看向一直凝望著自己的姬公子。

他眉眼彎彎地笑望著她,雙眼亮晶晶的。

渡星河被他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便說:“所以你明白了吧!我除了修煉,啥也不會,是個特別無趣的人,你精通音律又愛看唱戲……那些我都會,但不會花心思去做。”

“沒關系,你的天賦當然不應該在這些雜事上費神。我來花心思,你負責享受就好了,”

姬無惑理所當然地說,試探性地執起她放在桌上的手,見她沒有拒絕,才將臉貼上去:

“我要是做得好,再獎勵獎勵我。”

羲和園。

“師妹怎么還不回來?”

鄭天路探頭探腦。

參水提醒:“師叔,你在這半個時辰里起碼往門外看了有十次了。師父不是說有事出門嗎?玉牒上沒發話過來,想必是事情沒辦完。師父比我們都強,如果有人把師父打了,那打我們也是順手的事。”

被戳破后,鄭天路惱羞:“你是真放心!”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走進來的可不就是眾人惦記著的渡星河?

她抬眉:“放心什么?”

“師父。”

渡星河剛回來,在屋里打坐修煉的心月就走出來,習慣成自然地檢查師父是否安然無恙。

參水合理懷疑師姐只是借著醫修之便,擱這偷偷吸師父。

只是心月的手才剛放到渡星河身上,翕了翕鼻子,面上便露出如夢似幻的神色,脫口而出:“師父,你好香。”

眾人齊刷刷地轉頭過來,盯著她。

參水:“師姐不裝了嗎?”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心月遲疑:“是師父今日真的特別香。”

“真的假的。”

參水站起來,也嗅了嗅:“我尋思也沒有呀,只有你聞到的體香……哎喲!師姐別打,我錯了!”

鄭天路沒敢像參水那樣湊近了聞,但煉丹師的鼻子都靈,他在下風處站立片刻,就品出來了:“是大量碧水石在你身上殘留的靈氣,你居然聞不到嗎?”

渡星河搖頭。

她對材料和配比抓得準,是在激活紫極慧瞳的狀態下,嗅覺并不特別靈敏。

加上她今日在畫舫上待了很久,被撒了碧水石粉的湖所包圍,久入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麻痹了嗅覺,倒是水靈根的心月對它沒有抵抗力,一下子像吸了貓薄荷的貓似的,抱著她的手臂不愿意松開了。

見狀,渡星河只得在玉牒上把情況告訴姬無惑,問他有沒有什么頭緒。

姬無惑:“應該是你在舫上沾染了太多碧水石粉的靈氣,那東西對多靈根修士來說只有寧神聚氣之效,對水靈性修士影響強,不過也沒多大事,過一陣子習慣了就平靜下來了。”

渡星河稍作回憶,并沒想到任何能夠沾染這碧水石粉的渠道。

她猜測:“你加在熏香里了?”

“碧水石匯聚了水靈性,遇火就變質,在舫上用水缸泡則太近,近了會不舒適,所以我讓人撒在湖里。”

“可是畫舫一直在移動。”

“所以我把碧水石碾磨成粉,在湖上每一處都撒了。”

渡星河轉頭,問鄭天路:“師兄,碧水石多少錢一顆……”

她頓住。

畢竟無論多少錢一顆,撒滿整個湖都得是天文數字。

她的沉默也在姬無惑的意料之中,他接著回復:“你之前不是問,為什么我明明是世家子弟,卻這么會體貼別人嗎?其實我也有很跋扈,很紈绔,很敗家的一面的。”

修仙界沒有表情包文化。

但玉牒傳送消息時,除了文字也能畫畫,方便傳授別人符箓和法陣的畫法。

最后一條空白處,一點一點地顯現出姬無惑所畫的一只笑臉小狐貍。

待狐貍畫好后,最后才點上兩只烏溜溜的眼,瞬間在玉牒上活轉過來,左顧右盼后看到了渡星河,往地上一滾露出肚皮來賣萌求擼擼。

渡星河忍俊不禁,竟忘了原本只是來問他碧水石的事:“你還會畫畫?”

“多財多藝,待星河發掘。”

姬無惑回復。

都是取悅心上人的手段罷了。

“師妹對玉牒笑得這么開心是看什么呢?”鄭天路納悶。

參水篤定:“多半是紅鸞星動。”

“你又知道了。”他白他一眼:

“師叔你有過道侶嗎?”

“沒有。”

“那不就得了,我不僅有前妻,還有前夫,我權威!”

參水一句話,把他師叔說得啞口無言。

渡星河卻沒和他們想的一樣,沉迷在甜言蜜語之中,她只淺淺地笑了一笑,便扣上玉牒——能搏她一笑已很難得,再絕色的美人,也誤不了她的事。

倒是任由心月扒拉著自己的手臂:“既是對碧水石上癮,那就讓她在這靠一會吧。”

好在天品房的客廳寬敞,放好蒲團,便能就地打坐。

渡星河合眼冥想。

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擋下那一擊的?

劍靈:我也想不明白。

渡星河:我冥想的時候不要在我識海里說話。

劍靈:我有發言權!你今天拿我去擋虎神一劍!我不是防御法器!

防御法器,渡星河是有的。

系統出品的玉骨衣——

實力低于她的敵人,那攻擊就會被衣服所自動化解。

在同階作戰時,就顯得有點雞肋了。

何況昨日那景地,渡星河總不能在眾目暌暌之下,將身上穿著的玉骨衣脫下來拋到半空中當盾牌。

那被拋開的,就不僅是衣衫,還有自己所剩無幾的節操了。

待渡星河承諾自己一定會再去找一件能用的防御法寶,識海才再次恢復了平靜。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雙眼緊閉的渡星河,周身縈繞的靈氣里隱現綠意。

她聽到有人呼喚自己。

是誰?

在長年累月的打坐修煉下,渡星河對自己的經脈和識海都無比熟悉,她的識海宛若一個獨立的小小宇宙,漫著無邊星塵,在黑暗中緩緩轉動。

冥冥中,一抹蒼綠出現在她的識海之中。

一輪銀月,在星辰簇擁下緩緩升起。

不,不是月!

渡星河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一只在黑暗中睜開的眼睛,由于太過龐大,才像是一輪明月。

這不是她識海里該有的東西。

“你是誰?”

面對渡星河警惕的疑問,它反問:“不是你向我求救?當時叫得震天響,竟是不記得了。”

渡星河回憶了一下近期自己求過的救。

那就只有在面對蘇衍借助神獸白虎的那一劍了。

但是……

“實不相瞞,當時我在危急關頭把漫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玉皇大帝、宙斯、關公、月老還有梅林,您是哪位顯靈了?”

面對渡星河厚顏無恥的疑問,識海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得讓她以為要降下神罰的時候,對方才罵道:“你不是打小就沒了爹娘,最渴望父愛?當時義父叫得親熱,如今竟翻臉不認我了!”

星辰點點亮起,也照亮了眼前人的真身。

巨蛇盤旋著,身上的蛇鱗變幻出復雜絢麗的光芒,每一片五彩斑斕的黑鱗都有她人那么大,她在玄武面前,就好像一只跳蚤。

很難想象對方為什么會收一只跳蚤當義女。

玄武的形象在許多文學作品中都有不同的呈現,但都離不開龜和蛇。

萬法廟里的玄武尸體,就類似一只巨大的烏龜,只不過底下的頭是蛇首。

而只有跳蚤大的渡星河也明白,這時絕對不是問出“您老人家的殼呢?”的好時機,于是她一個滑鏟就飛撲到眼下的鱗上:“義父!早就是你啊義父!還好有你給我撐腰!”

玄武輕哼一聲:

“白虎看中的那小子,我看也不怎么樣。”

“義父說的有理,還是義父的眼光好。”

水銀似的眼往下移,盯住她:“你的殼呢?”

渡星河:………

不是,義父怎么把她的話搶了?

這本來是她的臺詞啊!

渡星河老老實實地說:“我沒有殼,天生就沒有。”

這下玄武看她的目光幾乎是憐憫了:“怪不得白虎那一擊差點能把你打成重傷,沒殼多危險。”

“義父不也沒有?”

渡星河忍不住了,好奇問道。

“我不必有殼,天底下也沒能擊傷我的東西,”玄武淡淡道:“你不同。”

天之四靈,四方四神之一,就是玄武的底氣。

渡星河打蛇隨棍上:“義父幫幫我。”

“天生沒有殼,那就長不出來了,我也不能讓你長出殼來。”

玄武看她小小只的,卻和自己那些懶沒邊兒的后代都不一樣,很喜歡上蹦下跳,活潑的很可愛,格外喜歡她。

要說渡星河一米七的身高,結丹后還開始二次發育,竄到了一米八,便是在男修之中都不算矮的。

可在玄武這等龐然大物面前,還是渺小如蟻螻。

渡星河:“義父用不上殼了,那不如把殼借我用用?”

玄武:“……”

人雖小,臉皮卻很厚。

玄武讓她打消這念頭:

“不是我舍不得,是我的殼太大,你提不動。”

聽得渡星河問有多大,它語調更加平靜:“取之遮蔽日月。”

“不過——”

玄武側了側頭,眼瞼下的一片蛇鱗松動,滑落下來。

那是它所有鱗片里,最小巧的一片。

高三尺七寸,重五十五斤。

用來作盾,尺寸形狀重量都正正好。

“一片鱗,倒是可以給你玩玩。”

渡星河接住這一片流麗異常的黑鱗,感受其中的威能,奉若至寶:“多謝義父!”

上方又響起極輕的一聲笑:

“讓我看看你能帶著我的鱗片走得多遠,能不能走到我的面前來。”

渡星河還有許多疑問,她想知道玄武為何對自己青眼有加,是不是她祖宗中也多少帶點上古神血——

可惜,玄武的身影漸漸淡去。

她醒過來了。

渡星河睜開眼,入目是心月擔憂的臉龐:“師父你醒了……”

她解釋:“剛才師父入定后,一直低聲喊著話,我不敢吵醒師父,又怕師父在修煉中出事,還好師父自己醒過來了。”

“我喊著話?我喊什么了,說給我聽聽。”

心月略作回憶:“師父一直說,義父給點,義父打發點。”

渡星河:……

她在冥想里的嘴臉有這么像討口子嗎?

“你恢復正常了?”

“是,對不起師父。”

提到之前的失態舉動,心月臉頰泛起一片紅。

渡星河自是不介意,她讓心月回房里休息,自己則到院子里走走。

她也就打坐了兩個時辰,卻像過去了半個世紀那么久。

月光灑落下來,涼水般的夜風一吹,把她吹了個透心涼,她才緩緩松開手。

手心里,正正臥著一片黑鱗。

星河宮中。

滄衡子才過了兩日安生日子,渡星河就尋了進來:“大師!大師!”

“找我何事?”

只見她推門而入后,立刻關上門,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滄衡子的頭開始痛了。

她伸出手來,手上的黑鱗隨她心念一動,立刻放大回原本的狀態,形如盾牌。

此物一出現,滄衡子腦海中嗡的一聲,目光一動也不動地盯牢它,緩緩走近:“這是……”

“大師,我想把它打造成一件防御法寶,你看可行嗎?”

“拿到我手上來看看。”

滄衡子要看,渡星河就大方地給了,他拿過桌上的檢測法器,一寸一寸地細細觀察。

片刻,他狐疑抬頭:“用這東西做防御法寶?”

“怎么了?”

“你是要抵御玄國軍隊啊?”滄衡子一拍黑鱗,鱗面立刻蕩開一陣玄色波紋:“這東西用來做九陽宗護宗法陣的陣眼都夠了。”

渡星河兩眼一亮。

不愧是從玄武身上薅下來的,猛!

這義父認得值。

想想馬中赤兔,人中呂布的呂布當王允的女婿,也不過是得了一籮筐的算計和貂蟬體驗卡。呂布擁有豐富的認義父經驗,尚且馬前失蹄,她認王八做義父,卻得了許多好處和保護,她勝出呂布許多!

“大師,你就說能不能煉吧!”

能倒是能……

答應的話到了滄衡子嘴邊,他心生一計:“我不是要教你煉器么?親手煉出來的法寶,對主人會格外親近,旁人便是殺了你再將它奪走也難以馴服,不如就以此鱗為材,我指點你,你自己煉。”

滄衡子將黑鱗推到她面前來:“你用紫極慧瞳看看,應該能看清它所蘊藏的力量。沒有煉器師能拒絕用它做一件作品,就和雪名赤霄一樣,能成為一個煉器師為之自豪的佳作。”

“你難道就不想親自試試嗎?”

渡星河眼中紫意涌動,接著咽了咽口水。

這是玄武真身上的一片鱗!

白虎只是多看了蘇衍一眼,賞識他,給了他一絲力量,那劍里的殺戮真意就足以破開她的劍陣重傷她。

這片鱗做成的法寶,又該何等強大?

“我想,但我怕做不好。”

萬一煉壞了,總不能讓義父再托夢來送一片。

真把人當成玄武快遞,想寄就寄?

那多少有點厚顏無恥了。

滄衡子夷然一笑:“有我在,不會做不好,我還能看著你把這等珍貴的絕世材料煉壞了?”

大師待她如此之好,渡星河自是滿心感謝。

他話鋒一轉:“不過,以此鱗作為主材,副材便不能差了,我心中已有想法,但有些材料你在商會可能不太好買到,部份是玄國不對外售賣……”

滄衡子下半句沒說出來的話,是他覺得陛下那多半是有的。

拋開他擁有的國庫不談,一個人活了這么多年,如果還是個窮光蛋,那真得檢查檢查腦子了。

便是昂貴如湯臣一品,從秦朝開始還房貸,如今也該供完了。

渡星河卻笑著接了話:“那好辦!剛好我和玄國的姬家公子相熟,可找他走走門道。”

“呃……”

看過渡星河后宮盤點,發現姬家公子高居榜首的滄衡子汗出如漿。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如果他助攻了姬公子,陛下該如何自處!

他輕咳一聲,委婉點出:“所需材料十分珍貴,如果相識時日太淺,怕是不好開口,不如求助舊人。”

渡星河笑得更爽朗了:“不怕,這姬公子有求于我。”

“姬家相當富有,他有何事求你?”

這下,連滄衡子都有點好奇了。

渡星河遲疑,但她性子坦蕩,待自己人更是鮮會有所保留,便直言:“他喜歡我,想跟我結成道侶。”

沒把想給她生孩子說出來,已經委婉。

滄衡子啞口無言。

片刻,他只得點頭:“那材料的事就好辦了,我列個單子你去收集來,齊全了就能開始煉制……且等等我,你去陪天璣她們玩會兒。”

滄衡子提筆寫下正要單子,毛筆剛蘸上墨,往紙上動筆時,筆卻不受控地自己移動,在紙上寫下——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滄衡子:“……”

好消息,陛下不再當怨靈了。

壞消息,陛下進化為筆仙了。

滄衡子把這寫壞了的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自言自語道:“能怎么辦?不主動就只能錯過喏,陛下你這性子需要一個入室搶劫式的女修,不然誰懂你在想什么?姬家公子年輕貌美,又是水靈根修士,誰不想要一個水靈根道侶?不過陛下你也不是沒機會,橫豎沒人規定道侶只能有一個,等你念頭通達了,說不定還能當個小的。”

“我就挺想給羽融真人當小的,但我哥不同意。”

“姬公子家大業大,想必是顧全大局之人。”

待滄衡子再蘸墨提筆時,毛筆便沒了異樣。

只是陛下也沒回應他。

滄衡子便斂了心神,專心去想什么樣的天材地寶作副料,能配得上這片鱗。

半個時辰過去,他拿著單子去招呼渡星河:“寫好了,你盡快湊齊。”

“好,多謝大師。”

這半個時辰里,渡星河都在院子里陪六個崽崽解答修仙上的疑難,見師父要走,一張張蜜桃臉露出了不舍神色,卻無人敢說讓師父留下來之類的話,怕師父嫌棄自己不懂事。

渡星河又怎會不懂?

她被看得心軟軟,便道:“等仙盟大比結束,星河宮就是我們的宗門洞府,你們也日日見得到我。”

“師父,我們會認真修煉的,”

開陽拉了拉她的衣袖,仰起小臉:“師叔說仙盟大比高手如云,師父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們等師父回來。”

旁邊的天璣眼看要忍不住眼淚,被天璇戳了戳,才險險忍住了。

渡星河蹲下來,每人臉頰上親了一下,才讓她們回屋里讀書去。

當廂房的門關上,她才往洞府門走去。

只是才轉過身,衣袖就一沉。

是哪個小孩在挽留她?

渡星河笑著回頭,映入眼簾的,卻不是料想之中的任何一張臉……

“陛下?????”

她不是在地宮中,就跟陛下告別了嗎???

他能離開地宮???

渡星河一頓,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陛下雖然擁有一座精美地宮,但他的確是不折不扣,會呼吸會喘氣有溫度的活人,之前不離開地宮,只是心病所致,她一喜:“陛下怕人的心病治好了?”

面前人搖了搖頭,滿臉緋紅。

光是看臉,就能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以上,是形容凡人的。

一名合體期大能的劇烈心跳和激動的心情,使得周圍的靈氣扭曲,如同遭遇氣流,院子里才被清理過不久的雜草瘋長,眨眼之間就長到小膝高。

渡星河心頭一跳,連忙上前拍拍他的背:“別緊張,別緊張,咱倆都認識多久了,還怕呢!”

她一欺近,那獨屬于她的氣息就籠罩住了陛下。

結果便是……

陛下更激動了。

他激動得很安靜,人就站立在那,玄衣挺拔,乍看既仙風道骨又很貴氣,細看神魂可能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須臾,他低下頭來,抱住了要安慰自己的渡星河。

天地間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

陛下能感受得到,渡星河很平靜,她只想安撫自己。

不論他多容易害羞,多怕人,或者殺多少人,在她面前好像都不算什么,這份泰山崩于前而趁機合影的自若,讓他趨之若騖,竟也跟著平靜下來。

“陛下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

見他似是恢復了平靜,渡星河才問。

“你走的時候,我就躲進去星河宮了,”他低聲說,又有點忐忑地問:“你會生氣嗎?”

“……生氣倒是不會。”

就是覺得自己越發有主角相了。

這不隨身老爺爺嘛!

只是時代在進步,從隨身老爺爺變成了隨身大帥哥。

渡星河說:“你直說便是,何苦偷偷跟上?”

一句話把陛下問沉默了。

渡星河不愿為難他,正打算把話糊弄過去,不想回答就算了,偏偏陛下才在滄衡子那受了刺激,告訴自己要主動一點,便壓下心中的恐慌,道:

“我喜歡你,就想偷偷跟著你。”

渡星河:“啊?”

泰山崩于前是可以合影留念。

——但沒人告訴她泰山暗戀她該怎么辦啊!

雖然有男角色表白了!但這不是要完結啊!只是插曲只是插曲……

昨晚半夜雀寶出陰陽兩界了!好開心!(網游里一個很難得的奇遇)真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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