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奇怪嗎?”陸司銘道,“當年袁家搶走你娘的嫁妝,用的借口,是你爹和柳氏有了私情。
可我們打聽到的情況,卻是你爹和柳氏,是在你娘死后,才在大街上因柳氏賣身葬父而結識。
這樣看來,袁家是又不占法理,又不占情理。
楚長志作為一名見官不跪的秀才,在當時名聲也還不錯,完全可以攜民意,狀告袁家要回東西。
可他沒有……”
陸司銘的話,瞬間驚醒了楚清歌,“是啊,我怎忘了。”
先前她在楚家老宅,聽楚長志說,他當年之所以沒告袁家,一是袁家用袁蓁蓁遺體做威脅。
二是覺得袁家家大業大,擔心對方會報復楚家老宅的人,這才選擇了忍氣吞聲。
可楚長志要是對袁蓁蓁真愛……
不可能在袁蓁蓁死后不到一年,就和柳氏成親,若他對老宅家人真的在意,也不可能讓老宅替他還債……
情深義重這個詞,落在楚長志這個人頭上,是很違和的,只有擔心袁家會報復這點,才能對應得上。
可當時袁氏的嫁妝太多了,楚長志要贏了官司……那他也就“家大業大”了,為什么不告呢?
楚清歌其實當時就起了心眼,準備回頭去查當年的事。
結果一直忙這忙哪……
好吧……
主要是忙搞錢,給忙忘了,現在陸司銘重提,她才意識到,當年楚長志肯定被袁家拿住了把柄。
這才不得不放棄和袁家撕扯……
“只是……”
楚清歌不明白,“這跟我想證明袁家產業都來自我娘有關嗎?”
若柳氏早跟楚長志勾結在了一起,她要查出,反而是幫袁家證明了當初搶袁氏嫁妝的合理性……
“情理再合理,也大不過法理。”陸司銘道,“袁家若只是拿到了楚長志和柳氏早就在一起的證據。
袁家是爭不過楚長志的。
即便是楚長志是想繼續科考,顧及名聲,這才被袁家拿捏,袁氏留下的巨額財產,他就一點不心動?
你要知道科舉之路,雖可通天,卻有無數人在這條路上折戟沉沙,楚長志哪怕沒有自知之明。
在失敗過兩次后,肯定也是有所動搖的,但他還是甘愿被袁家搶走一切,任由人說他心虛……
這不是和他想維持好名聲的初衷完全不合?
且袁家要真有這證據,為什么不早拿出來,坐實楚長志的問題,反而自己背了十多年的惡名。
到今天才站出來洗刷!?”
最重要的是——
“你還記得我們被請去院長家時,看到的楚長志一家嗎?”不同于他們平時在鄉里的簡單打扮。
楚長志穿著絲制文士衫,柳氏穿著綢制襦裙,楚心蘭和楚懷文的衣裳,都是剪裁合體的細布衣……
雖說楚長志的衣裳,可能是袁家搶東西時遺留的,柳氏穿的衣裳,也可能是袁氏的舊衣……
可楚心蘭和楚懷文的衣裳,是沒有舊衣可穿的,那就只能是用新料做,而上好的細布匹……”
一匹至少五兩,一月只有二兩補貼的楚長志一家,是哪來的錢,給兩個孩子做這么好的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