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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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凌江玥踏上了去云南的旅程。
跟的是一個大學旅游社組的團,坐大巴車坐得她疑心自己屁股肌肉神經失靈了,下車后就懨懨的,見到洱海的美麗風光也沒辦法恢復過來。
而且因為這里的紫外線太強,她被曬得臉頰發紅發燙,眼睛都不想睜開。
同車的大學生們在洱海邊拍照,中間有兩對剛戀愛的情侶不好意思地貼在一起,耳朵發紅,拍照的人時不時就發出一陣哄笑。
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邊上,戴著頂剛買的編織草帽吃綿綿冰,低頭吃兩口,又抬頭看著洱海走神一會兒。
這個季節來旅游的人多不勝數,簡直就是游人如織這個詞的真實寫照。她低頭吃綿綿冰時,還能數一數在腳邊地面上晃過的人影有多少個。
數著數著,面前的影子定住不動。她抬頭看見一個紅著臉的男生,同一個旅游團的,遞給她一個拍照好看的環。
“你…”
人家話剛起個頭,她的視線卻忽然挪開,看向了他身后的遠處。
陌生行人來來去去,有個熟悉的影子站在一輛車旁邊正看向她。
好像一幅電影畫面,男女主角在大結局的時候隔著人海相望,旁邊行色匆匆的路人各自奔向自己的生活,只有站定不動的他們是這個鏡頭的中心。
凌江玥帶著自己的綿綿冰走過去,藺崢先一步上了車,從半降的車窗里只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頜線。
她“叩叩”兩聲敲打車窗,質問:“你跟著我?”
藺崢降下車窗,手肘搭在窗沿,平淡說:“只是來碰運氣。”
她不信,眼神懷疑地在他身上和車上掃視一通,沒發現問題。于是進行口頭上的警告和恐嚇——
“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什么辦法定位我,我待會兒就在你車上放一只變異姬蜂,讓它扎你一針在你身上產卵。”
藺崢還是第一次受到這么特別的威脅,眉頭跳一下,卻沒應,而是看著她發紅的臉頰淡聲問:“外面不曬嗎?”
她現在像朵失去水分的向日葵,蔫巴巴的,威脅人的力度都被削弱三分。
凌江玥被他跳躍的話題惹得皺眉,故意說:“不曬。”
“這里的紫外線能把人曬傷,”藺崢頓一下,多說一句,“上車吧,已經有很多人看著我們了。”
凌江玥往周圍掃視一眼,又沉沉盯著藺崢看半分鐘,面對他絲毫不躲避的平靜眼神,率先移開視線,繞過車頭熟練上了副駕駛。
“你在騙我。”坐好后她陰沉說。
明明說了只見他那一面,以后就別互相打擾。
可他居然不講信用,跟著追了過來。
藺崢知道她在說什么,傾身過去給她系上安全帶,同時隨口說:“嗯,跟你騙我一樣。”
凌江玥噎了下,又惱怒他的態度,瞇著眼看他,一副即將發怒要控制他慘死街頭的樣子。
藺崢仿佛沒看見,給她系好安全帶就退回去啟動車,掉頭離開這個人潮擁擠的景點。
“來旅游?喜歡洱海?”他問。
態度并不親密,像普通朋友寒暄。
凌江玥不回答,側頭看他的眼神仿佛在一頭豬身上比劃著,思考從哪個地方開始下刀。
藺崢自顧自又問:“晚上住哪兒?”
“你為什么會來這兒碰運氣?全國那么多地方。”她不答反問。
藺崢眼里帶上了笑,語氣卻還平平:“來查案。你沒聽說嗎,吸血毯重出江湖。”
“吸血什么?”她擰起眉毛。
她還真沒聽說過,全世界大大小小的未知生物成千上萬,她一個人獨門獨戶的假警察怎么管得過來。
正好前面有點堵車,藺崢側頭看著她,重說一遍:“吸血毯,被目擊者描述成像毛毯一樣的,能吸血的軟體生物。”
凌江玥還沒想象出這個殘暴親戚的外表形象,又聽他說:“你的綿綿冰要化了。”
她下意識抓緊時間舀一口吃,冰化在嘴里了才反應過來,又陰著臉看他。
藺崢這下是真的輕笑了聲,伸手過去在她嘴角抹了下。
“有興趣嗎?去調查吸血毯。”
凌江玥避不開他的動作,磨著牙很想在他手指上咬一下,冷聲說:“不想去。”
“那你晚上住哪兒?”
“吸血毯身上。”
堵車狀況有所緩解,藺崢松開剎車緩慢往前。
車里安靜了會兒,凌江玥木著臉吃綿綿冰,覺得這粉嫩的顏色很破壞她強大實力帶來的威脅力,于是幾口解決了,習慣性放在副駕前面的置物臺上。
剛放上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對立派車上表現得這么熟悉,再順勢想起自己怎么會待在他車里這么久,故意說:
“停車。我們這個身份可不適合在同一個空間待久了,小心組織懷疑你的忠誠度。”
藺崢意味不明道:“旅游路上學到挺多。”
“我說停車。”
“不是說晚上要睡吸血毯身上?我送你。”
“……”無語的輪到凌江玥。
“你到底來找我干什么?”過了會兒她問。
藺崢沒回答,車轉到一條光禿禿的小路上,才說:“507局同意了你的刑事赦免申請,條件是你手上不能再發生命案。你身上沒有追蹤器,也沒有人會監視你,如果喜歡旅游,可以光明正大出行。”
凌江玥定定看他幾眼:“凌江玥已經死了,你們不用為她忙上忙下爭取什么光明正大出行的機會。”
“那你是誰?”藺崢干脆把車停在路邊,靜靜看著她。
她嘴角牽出一個笑:“一個逃逸的危險實驗體。反正和你們不是一路人。”
藺崢:“那和我接吻的是誰?”
凌江玥一頓,還沒說出口,他又問:“和我上床的是誰?”
“和我做……”
“你閉嘴!”凌江玥煩躁地撲上去捂住他的嘴。
藺崢順勢掐住她的腰把人拖過去按在腿上,一手貼在她腰后擋住硌人的方向盤,一手利落拉著把手調節座椅往后退。
凌江玥剛要爬起來,就被座椅后退的勁兒弄得再次趴在他懷里,肩頭覆蓋上一只溫熱的手掌。
“你是控制不住自己肢體協調?”她也伸手掐住他喉嚨,不肯讓自己處在下風,“要是控制不住,我可以幫忙,腦干和小腦沒用就切了。”
藺崢垂眸看她,一點不害怕:“像那天控制我切斷記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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