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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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凌江玥,俞璋從來沒見過。
他心臟狂跳,卻分不清到底是因為馬上要窺見到秘密的真相了,還是因為她這截然不同的模樣。
“我之前跟凌江念說過一句話,對秘密太好奇的人,腦袋是要開的,這句話也送給你,俞璋哥,別那么好奇。”
凌江玥表情轉變得毫無征兆,羞澀變成不耐,不耐過后又故作苦惱。
“捕獵弱者帶來的爽感還不夠你滿足嗎?弄得我收到禮物的開心都打了折扣。”
俞璋被這句話驚得眉頭一抖:“什么?”
“什么什么?要我說清楚嗎?說清楚你故意接近我,故意在角落里看著我被嘲笑然后裝作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來關心我的事?”
“……你都知道?”
“就算我不知道,難道沒人告訴我嗎?我身邊一群討厭你的人,比如我哥。”
“可是你…你裝的。”那之前看向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是假的?他的每一次假意關心真實嘲諷,都被她看在眼里?
“你不也在裝嗎,你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你,這很公平。”
都是狐貍別裝兔子。這是要撕開面具攤開談了。
俞璋背后冒汗,略微冷靜點后想站起來,起碼不要以這種仰視的姿態低人一等。
但他剛要起身,凌江玥翹起高跟稍稍轉了點方向,鞋底再次結結實實踩住他手腕。
女士的高跟鞋鞋底很窄,而且他買的是尖頭,踏在地面的面積就那么點,現在碾在他手腕血管上,讓他半截手臂都不得不貼住地面。
仿佛他的手臂和熨貼的襯衫袖口,都不過是她試鞋時踩的地毯。
有點痛,但他感覺到更多的并不是這點微不足道的痛楚。
凌江玥注意到了他與眾不同的身體反應。
“你怎么看起來很興奮?讓我看看,腎上腺素濃度升高,內啡肽增加…你了解內啡肽嗎?換個通俗的說法,你現在的中樞神經系統,在因為我而產生嗑藥的愉悅感。”
俞璋詫異更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仰頭看著她:“你在說什么?”
“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嗎?這就是。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她略微彎腰,裹著的黑色外套敞開一點,露出里面綠色的禮服裙。
面料柔軟順滑,彎腰時形成的曲面褶皺像流動的極光。卷發落在胸前,配上那副帶妝后被強調突出的精致五官,漂亮得非常有攻擊性。
和平時表現出來的敏感膽小大不相同。
俞璋心跳連錯幾個節拍,片刻才從那種被擒住呼吸的感覺中脫身而出。
“什么意思?你能看到我的…腎上腺素?”
都不敢太確定地說出口,因為這就像突然從政治老師嘴里聽到了秦始皇有蜘蛛感應一樣難以理解。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做好的心理準備的閾值之上。
“問題真多,反應還不如凌江聿好玩兒,”她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挪開了高跟鞋,“起來。”
俞璋緩慢站起來,心里還震驚于這個所謂的真相,下一秒就被她捧住了臉,彎腰的程度不上不下。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觸碰到對方皮膚,但確實沒有過這種程度的親密。
他被下顎處兩只冰涼柔軟的手貼著,明明輕易就可以掙開,卻仿佛被鐵水澆筑,絲毫無法動彈,只看著她的臉。
“你的眼睛……”
“噓——別大驚小怪,藺崢待會兒要推門進來了,他疑心很重的。”
她的眼睛直視著俞璋,手從下顎移動到他太陽穴,隨著自己直起身的動作緩慢把他帶起來。
“坦白游戲結束,你的反應一點也不新鮮,沒意思。除了獎賞性神經遞質多了點,對我的研究稍微有點作用。想聽聽什么是獎賞效應嗎?”
俞璋無法回答,她就當得到了觀眾正向的反應,直接解釋:
“你在抽煙的時候,尼古丁會讓你感覺到愉悅,產生多巴胺,就像你的大腦在獎賞你抽煙這個行為,于是你越來越渴望尼古丁,煙抽得越來越狠,最終造成尼古丁成癮。”
“如果你產生的多巴胺太多,連續刺激后面的神經元,引起一系列短暫但強烈的興奮,就會讓你產生快感和陶醉感,形成精神依賴。”
“比如現在,你在因為我而產生神經元興奮,你的大腦就會獎賞有關我的記憶,在一遍遍的興奮中,你會依賴上那種感覺,而且愿意為了持續性獲得那種感覺而患上強迫性覓藥癥狀。”
一句話說,就是他的大腦會不受控制地,不斷地想起她,想要擺脫,那得先熬過戒斷反應。
當然,前提是他自己產生過量多巴胺。
——哇,她又得到了一種悄無聲息弄死非法組織的人的方法了。
凌江玥眼睛亮了亮,拍拍俞璋的臉:“謝謝俞璋哥送的禮物。”
然后離開他兩步,牽著裙擺轉動一圈:“好看嗎?”
俞璋從恍惚中回過神,微笑看著她:“很漂亮。所以漂亮的江玥小姐愿意穿著這雙鞋和我跳支舞嗎?在開宴以后。”
“那我得考慮考慮。”她故作驕傲,下一秒又和他對望著笑出聲。
藺崢遵循要求,站在門外偷聽不到的距離等了十分鐘,期間還接了個電話。
十分鐘是上限,心里預計著時間差不多,他叩了叩門。
里面的人很快開門,剛打開一條縫,說笑聲就逸出來。
俞璋拉開門往外走,帶來的那個禮盒不見了,西裝外套搭在肘彎,偏頭和凌江玥說著什么“考慮考慮”。
視線掃過他時,眼里那點笑消散,權當門邊擺了盆寓意不好的綠植,腳步一邁就過去了。
“宴會上見,江玥。”
“宴會上見。”
凌江玥看著俞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轉頭對著藺崢眨眨眼。
他正盯著她呢,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但幫她把卷發勾到耳后時,從她外套下抽出來一根頭發。
那根頭發被捏著在燈光下照亮,他還特意抬眼看她一下。
凌江玥破功似的笑出聲,小聲說:
“你怎么像個捉奸的。要不要在我身上聞一聞有沒有他的味道啊?”
她主動側頭湊到他面前,露出的脖頸線條脆弱又迷人,像獻給吸血鬼的食物。
藺崢本來沒想怎么,看她這樣,拉開她外套,在肩頭那條綠色細帶邊吻了下。
確實沒有別的味道,因為全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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