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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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頭舉辦生日宴,其實很容易給非法組織的人渾水摸魚的機會。
但大家對這件事都沒提否定意見,只是對當天的嘉賓篩查和安全問題更加嚴格。
因為凌江玥明顯很期待能有一場華麗的生日宴會,提起時滿眼的開心。
凌江玥確實很期待,她很想知道非法組織的人能怎么在藺崢和凌江聿眼皮底下帶走她,也很想去他們的老巢走一趟。
她接過那疊邀請函,大致數了數,得有二十張。
能算得上她朋友的人連十個都沒有,凌江聿給她這么多,是要連路過的螞蟻也來一張嗎?
“想好了都要給誰嗎?”蔣雨行湊上來,“我能不能湊個數?”
“當然可以。”凌江玥大方地分發邀請函,他們四個人每人一張。
給藺崢的那張還是她特意挑出來的,左下角的圖案有點不一樣。
挑的時候沒背著人,藺崢看著她認真挑選邀請函的模樣,想起凌江聿的話——她是個喜惡分明的人。
對她好的,她會毫不掩飾地彰顯你對她的特別,比如俞璋,對她不好的,比如莊捷,說翻臉就翻臉。
雖然舉例的內容里沒他,但現在這張特別的邀請函在他手里。
分完四張邀請函,還剩下十來張,凌江玥不知道還能給誰,擰著眉毛扒拉記憶里的每個人。
看看還有誰這么幸運,能被選中成為她短暫的朋友。
但好像沒有。鄭琳琳死了,齊稚魚也死了,其余她認識的人中都是早就能有邀請函的。
“不知道還要送給誰?”藺崢看她眉皺著,手指在她眉頭抹一下。
“之前不是告訴過青姐,你有一個朋友關系還不錯?不用擔心距離,按照你哥說的地方,所有人到那里都很遠,他會找人去接。”
凌江玥愣了愣:“誰?”
“福利院的朋友,不是嗎?你跟青姐說起過,做第一次測試的時候。”
她想起來了,扯扯嘴角:“她嗎……她已經不在了。”
藺崢頓一下:“不好意思。”
福利院里能安穩長成的人確實不多,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下腎上腺色素在改造她的身體,她九歲那年恐怕也要出事。
但是,藺崢腦海里閃過一個不太清晰的疑問:他怎么不記得林珈調查福利院的資料上出現過一個中途死亡的孩子和她關系很好?
是沒調查到?大嶺溝條件落后,福利院的人又要照顧幾十個孩子,確實有可能會遺漏其中一個的信息,畢竟查到的資料里也寫過福利院信息不全。
有自我說服的理由,那個本來就不太清晰的疑問更沒有落足之地,像陣煙霧似的被吹散了。
蔣雨行湊上來,掰著眼鏡腿當老鏡:“選在什么地方?為什么所有人離那里都遠?”
凌江玥回過神,回答說:“他之前跟我說一次,好像是個山莊,整座山里只有那一棟建筑。”
蔣雨行:“這就是有錢人的慶生方式嗎?為了隱私保護考慮,直接按需購買一塊地。”
林珈:“你死了我也能按需為你購買一塊地。”
蔣雨行:“……我謝謝你。”
他們打著嘴仗,凌江玥一開始還能配合著笑一笑,只是沒幾分鐘,就開始走神。
一直到晚上睡覺,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床上是不是有另外一個人,脖頸后的呼吸是不是太近,她都只能勉強分出一半注意力,剩下一半,在閉眼時想起那個已經不在的朋友。
地下實驗室里的每個房間都不大,人多的時候,一個房間住兩個人,就更擁擠。
她的房間只有一張床,床對面是自動翻頁的電子生物圖鑒,危險性生物最常出現,那個人要求她記住那些知識,方便在捕捉和研究生物時更準確。
但她很討厭那些看起來就惡心恐怖的東西,總是躲著不看,特別是做過藥物實驗后,頭腦不清醒,看見整面墻的吸血蠕蟲照片,只想尖叫著亂扔東西把那面電子屏砸碎。
直到有一天“她”住進來了。
“不要盼著有人來救你了,沒看見對面2號房的人是什么下場嗎?父母倒是找來了,但一起被抓進來當了她實驗的一部分刺激材料。”
“他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爸媽哥哥收養了另外一個女兒,早就不記得你了,你已經被拋棄了。”
“最好仔細記住這些信息,只有已經得到的東西才能幫助你。”
“看不下去?那也要看,死死盯著,總有一天你能比他記得還多還清楚,到時候就是你的機會。”
她同樣排斥這個和她搶地盤,還冷言冷語刺激她的人。
但在地下實驗室的時間太長了,一天又一天,她們最終成了并排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看生物圖鑒的“朋友”。
有一天,那個人興奮又驚喜地沖進來,大喊著“成功了成功了”,要讓人把她們分開。
出去的下場她明白,于是拼命阻止,抓著一截手腕死死不放,第一次表現出了攻擊性。
然后被一道憤怒聲罵醒:“你怎么能對人有攻擊性!他會看出來的,松開手!”
她惶惶松手,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很久很久都沒有一點響動傳來。
那樣的安靜太讓她心驚膽戰,她嚇得發抖抽搐。
躺在床上的人也抽搐一下,隔著安全距離的藺崢本就沒什么睡意,立馬感覺到,翻身起來,手搭在她肩頭輕輕搖晃:“江玥?”
凌江玥雙眼緊閉牙齒打顫,抽著氣發抖,像驚厥。
藺崢直覺不對,把她翻過來,捏住她臉頰防止她咬傷舌頭,邊開燈邊再次叫她。
按睡眠燈的手剛碰到開關,手腕突然被她抓住,那手像泡過水的竹條,冰涼,抓人還有些痛。
“江玥?”
“嗯……”凌江玥睜開眼,有氣無力說,“不用開燈,但可能需要你出去和蔣雨行擠一擠。”
藺崢不同意:“你不舒服。”
“所以需要你出去。”
藺崢在黑暗里靜靜注視著她:“為什么?生病了不能讓我知道嗎?”
“不是…”她不想多說話,往枕頭上蹭蹭,“你真的不出去嗎?”
他不說是不是,但手掌一直在她腦后到脊背的地方撫摸著。
那你可別后悔。
她身體系統有些紊亂,神經遞質亂跑,神經元放電異常…體內外激素有點控制不住,給個鉤子就會亂飛。
藺崢一開始還在想為什么要讓他出去,可是沒過兩分鐘,他感覺到了和之前受性信息素影響的相同感覺。
他皺著眉,撫摸的動作停下,下意識想去摸藥,又反應過來——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藥了,藥片被放在了實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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