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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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玥以為那句“在做什么”就是打招呼的通用語而已,但把人領家門后,藺崢又問了她一遍。
還說:“剛才給你打電話,顯示無法接通,是在和你哥打電話?”
她握著門把手正要關門,聞言動作稍停了一下,在藺崢轉身看她之前又恢復正常。
“是在打電話,但不是和我哥。”
藺崢表情沒變化,似乎沒懷疑她:“可以問問是誰嗎?”
手機提醒無法接通的原因,在他過來的路上就上網搜過,結果并不絕對,要是一條條往下問,和審問也沒區別。
這絕對不適合他們現在的關系。
敲門后等待的一分鐘里,他還想起蔣雨行懷疑他“真的能談好感情嗎”的話,也有些懷疑自己,如果不把感情生活和工作習慣分開,恐怕真的會讓她不喜歡和自己相處。
所以他只問這一句。
他的斟酌過程凌江玥可不了解,不過這個問題很好回答,留出了蒙太奇手法的操作空間。
“和…能不說嗎?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聊了什么。”她故作為難。
能讓她面對他時不自在,大概率就是俞璋。
藺崢注視著她不敢直視自己的模樣,有片刻的一言不發,然后順著她的意思問:“聊了什么?”
“嗯……就是我哥前兩天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到現在還是沒搞清楚,所以想問問別人。”
“什么問題?”
“什么叫喜歡。”
她手指頭戳著下巴那塊肉,沉吟會兒又補充:“喜歡和被喜歡的表現以及心理是什么樣的。”
“聽起來很有哲學意義。你哥為什么會問你這個問題?”藺崢邊說邊很自然地握住她那根手指往下放,似乎只是為了糾正她的不良小動作。
“因為那天……”她的話因為這動作暫停一下,手指頭癢似的撓著衣服面料,“他說我還不懂什么叫喜歡。”
藺崢又碰了下她感冒后微微泛紅的臉頰,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么不對:“這應該不算原因,你在重復我的題干。”
凌江玥又是一頓。
她發現藺崢總是喜歡這種細碎的觸碰,不經意的,很自然的,停留絕不超過兩秒。
往往還沒從中感覺到他想通過接觸表達什么意思,他就收回了動作,讓人疑心是不是自己太自戀,因為他表現得就跟正常人都會做這些動作一樣。
但是,并不連貫的動作偏偏會帶來連貫疊加的感覺。
就像靜電,衣服一角產生的微小電弧并不能引起多大關注,可電弧每增加一個,她的感知就會增加一點。
等增加到量變閾值,不用再增加電弧,她身體里也會連起一片電流。
——現在更奇怪,藺崢僅僅只是間隔著做了兩個微小動作,她就連打好的草稿都延遲了幾秒鐘讀取。
凌江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藺崢:“怎么?”
“沒有,”她搖搖頭,走到沙發區假裝忙碌地收拾抱枕,“我得想一想,他當時是…是知道你要住過來保護我,以為你在私事公辦。”
“私事公辦?那他應該罵我,為什么會問你感情問題?”藺崢的目光跟隨著她動來動去的背影移動。
看她把剛剛放好的抱枕又推開,再假裝重新整理,他忍不住笑一聲。
凌江玥聽見他那聲笑了,轉過身,眉毛擰著想了想,嘆氣說:“非要說出來嗎?藺崢。”
“……”直接套用了他那天的話,但或許是藺崢兩個字沒江玥兩個字好聽,聽起來完全沒有他那天想表達的意思。
只有故意裝深沉的搞笑。
藺崢眼里漾著更深的笑意,眉頭揚著說:“可以不說出來。那你從別人那里得到答案了嗎?”
“算是答案吧。”她一直覺得ta的業務水平非常一般,指不定那段話是在網上搜出來給她念的,誰知道準不準。
“但是我感覺我哥簡單的一句話比ta的長篇大論更有說明性。”
“怎么說?”
“我哥說,如果不能從對方身上體會到喜歡是什么,那就說明不是喜歡。”
“那你體會到了嗎?”
“我……”她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當她成為激素的操控者,就很難看到除去激素影響后的真實反應了。
正如當她能看見生物體的能量和信息素后,她看見的生物就再也不是普通人眼里的樣子。
她迷茫的模樣也讓人憐愛,藺崢站進了兩步,伸手,四指從她耳后穿進頭發里,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撫摸。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也不知道。性信息素會迷惑大腦里的感情感知系統,可能我說的話做的動作,包括你說的話你的表情,都是各自大腦做過美化后的結果,是假象。”
“但有一件事我很肯定,”他緩慢低頭,鼻尖快碰到鼻尖時低聲說,“我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想吻你。”
說完,他輕柔地吻在她唇上。
凌江玥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都屏住。
有的感覺很難描述清楚,特別是初次經歷的事,沒有歷史數據可以做對比分析,也就得不到普遍認知下的真實定義。
她在實驗室的十年里,感受過激動擁抱,狂熱夸贊,憤怒責罵,回想起過親情,短暫得到過友情,但這些經歷里并沒有親吻這個詞。
她只知道人類確實很容易因為愛情瘋狂,只在那個人大聲的辱罵中看見過兩個實驗對象因為心動而遭受折磨,因為性信息素會影響實驗數據。
所以她現在才了解,啊,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
愉悅的。
像口舌泛苦的人喝了杯礦泉水。
房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他們的性信息素裹纏著。
但藺崢的吻很克制,像洶涌的海水強行控制著只開了半個閘口,除去唇和唇的觸碰,更多的動作就只是摟住了她的腰。
凌江玥的心跳在醞釀加速,只是可惜還沒醞釀好,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放出一首并不應景的悲傷輕音樂,嚇得她反射性一抖。
藺崢松開了她,示意她先接電話。
他們都以為是凌江聿打來的,畢竟這兩天的交流非常頻繁,但她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閃動的卻是俞璋的名字。
她眼睛眨了眨,抬頭看藺崢的表情。
藺崢沒什么表情,似乎沒看見那個名字,視線只固定在她臉上,指腹在她唇上反復擦過。
“要接嗎?”他問。
原來看見了。
自己的單身固然可怕,但別人的親吻更讓人揪心…不是,是我遭不住感冒了,暈頭轉向,想請一章的假嘿嘿嘿,絕對不是故意停在這里的(揣著手發出憨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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