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如何稱呼?”
等藍衣青年坐到對面,陳林給對方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問道。
“在下墨閑,多謝大人賜酒。”
青年急忙舉起杯,一飲而盡。
陳林見狀也喝了一口。
頓時。
一股玄妙的感覺升起。
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特殊的意境中,仿佛同時經歷著無數種人生,各種各樣的感悟匯集在一起,讓他瞬間對命運之道有了更深的領悟。
與此同時。
命丹也開始顫動,上面不斷閃現命運之魚的虛影,有種要突破境界的征兆。
陳林震驚不已。
這小小一口酒,居然有如此效果?
雖然比不上彩色礦石,但卻要比一個命運之河的能量團作用大很多,怪不得打了折后,還需要一枚三彩魘幣。
“好酒。”
陳林由衷贊了一句。
對面的藍衣青年卻不以為意。
把酒杯放下后道:“大人不要聽那伙計夸大,這好運酒雖然有一些增加運氣的效果,但卻不可能影響到信的內容,人生信函完全沒有定數,所有說能影響到信函內容的都是騙子。”
“多謝提醒。”
陳林點點頭。
沒有停頓。
繼續問道:“墨兄弟似乎對人生信函知道的很多,可是家學淵源,有這方面的研究么?”
他并不知道人生信函是什么,但卻不能直接詢問。
因為根據之前的探查,這座城池明顯是存在著什么問題,直接詢問的話,就會暴露自己外來者的身份。
所以只能旁敲側擊。
墨閑倒是不疑有他,聽到陳林的詢問,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
嘆氣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其實是谷陽家弟子,因為不具備成為司師的才能,只能隨母性,也沒有選擇人生信函的權利。”
司師?
陳林心頭一動。
這個稱謂,應該是指那些斗篷人。
估計是類似于修仙者。
而才能大概就是指資質,等同于修仙者的靈根。
如此推斷的話。
陳林腦中浮現出那個高腳禮帽建筑,在那里排隊的都是斗篷人,很可能就是獲取人生信函的地方。
想到這里。
陳林再次給對方倒滿一杯酒。
做出恍然狀道:“原來是谷陽家的弟子,失敬失敬,我觀墨兄弟鶴骨松姿,即便沒有才能,也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而且才能之事,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解決之法吧……”
話說一半。
陳林看向對方。
他也不知道這里的才能有沒有后天解決之法,所以不能以肯定的語氣表達。
墨閑已經微醺。
沒有發現陳林言語中的套路,將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
苦澀搖頭道:“谷陽家弟子無數,這德羅城中只是分支,更何況現在到處光災肆虐,資源極度緊缺,怎么可能有啟才寶物分配給我。”
“再說。”
“我現在已經不是谷陽家的人了,而是墨家子弟,墨家只是普通家族,給不了我什么幫助。”
陳林立刻又明白了兩件事。
才能是可以后天激發的,但是需要很珍貴的寶物。
另外。
這個城池叫做德羅城,但并不是此場景中最大的,否則谷陽家不會只有分支在此。
陳林正要再問些什么,忽然感到視線變得不穩。
急忙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起身道:“多謝墨兄弟陪我喝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咱們后會有期。”
說完匆匆離去。
走出酒館。
陳林隨便找個隱匿之所,將天開眼神通收起,靜靜恢復魂力。
沒了天眼,他就變成了聾子,瞎子,而且魂力近乎干涸,連靈魂感知都探不出去多遠,是一動也不敢動,感覺異常不舒服。
“這樣不行啊!”
陳林暗暗思量。
不能持續保持天眼狀態,他在這個場景中就無法正常行動,別說完成離開任務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必須想辦法改變。
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他還有一塊彩色礦石,可以快速提升實力。
讓陳林猶豫的是,礦石只有一塊,提升哪方面為好。
提升靈魂可以延長神通的激發時間,而直接提升天眼神通,則有可能讓視線變得更穩定,行動起來會更方便。
兩個方面各有利弊,還真不太好選擇。
恢復完畢。
陳林立刻重啟天眼。
起身走到街上,對城池進行探索。
煉化礦石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需要先找個安全之地,最好再把人生信函之事弄清楚,然后再進行修煉。
他懷疑這個場景的離開任務,就與那人生信函相關,所以要確定任務有沒有時間限制,不能因為提升實力,導致違反場景規則,那就本末倒置了。
十數日后。
陳林走走停停,邊查看邊打探,總算弄清了一些情況。
這個城池叫做德羅城,不是很大,橫向和縱向都不超十里,但他只能在城內活動,無法離開城池范圍。
因為路引權限不足。
此事沒有辦解決,如此高級的場景,能在整個城池中不受限制的活動,陳林都已經很慶幸。
城池中心就是那高腳禮帽建筑。
有個有意思的名字,叫做人生渡船,只聽這個名字,就可以確定人生信函必在這里。
事實也是如此。
所謂人生信函,就是一封不知會出現什么內容的信件,由蹲在帽沿上的那些信鴿帶回,至于是從哪里帶回來的,沒有人清楚。
帶回來的時間,還有數量,以及內容好壞,也全都不固定。
能得到什么全憑運氣。
而拿到信函后有什么好處,也不太好說,需要根據信函的內容來判定。
之所以叫人生信函,就是要根據信函的內容,完成一次人生歷程,不一定是完整人生,也可能只是一個片段,或者是某次事件。
難易程度,得到什么回報,也全看信的內容。
人多信少。
所以想要獲得人生信函的司師,都會在各大城池的人生渡船處排隊,連這座小城也沒能避免。
不過這種情況陳林倒是很滿意。
有外來的司師出沒,他就不會太顯眼。
而且司師雖然都喜歡穿斗篷,但卻不是必須的要求,也有穿其它奇裝異服的,他的希克立斗篷還算中規中矩。
目前惟一容易引人懷疑的地方,就是他為了保持視線穩定,走路的姿勢有些另類。
基于這個情況,陳林決定提升天開眼神通。
這里的司師可是十分強大的,不但生命層次高,掌握的手段更是詭異無比。
尤其是那些拿到人生信函,并順利完成過人生經歷的司師,全都厲害的離譜,要是找他的麻煩,他沒有抵抗的能力。
作出決定后。
陳林來到城池邊緣的一座破落小院。
“大人真要租這里?”
院子的主人是個瘦弱老者,聽到陳林真要租他這里居住,顯得十分驚訝。
“怎么,不行么?”
陳林的臉龐隱沒在斗篷內,發出毫無波動的聲音。
老者急忙回答道:“大人不要誤會,您來這里居住,小人怎敢不歡迎,不過……不過這院子里已經有了兩位租客,怕影響到大人。”
“無妨。”
陳林回了一句。
然后拿出一枚三彩魘幣,扔給對方道:“先定一年的,找錢吧。”
他也是沒辦法。
這里的貨幣等級太高,三彩魘幣都只是小錢,五彩是大錢,租太貴的地方實在租不起。
反正只是一年時間,有個地方湊合一下就行了。
不過以后要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在這里賺取彩色魘幣,如果能成功,就不用為彩色魘幣發愁了。
老者把魘幣接住。
檢查了一下,笑呵呵的收起,又拿出一些只有單一色彩的魘幣,交給了陳林。
陳林點點頭。
他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彩色魘幣還有單彩的,在這里叫做碎錢,不知是魘界通用,還是此場景獨有。
但這都沒關系。
他將碎錢收起,跟著老者來到旁邊的一間房內,老者介紹一番后給陳林一把鎖,便恭敬離開。
陳林看了看。
從儲物界中拿出一些生活用品,簡單布置了一下,將門反鎖后,拿出彩色礦石開始煉化。
他沒用弄什么防御陣法。
因為弄了也沒用。
通過這段時間的打探,他了解到一個十分不利的情況,這里雖然對任何能量否不壓制,但他的絕大部分手段都沒什么威力。
究其原因。
陳林揣測以后認為,是他掌握的能量層次都太低,對高層次生命無效。
只有靈魂秘術能起到一些效果,還必須動用魂斑之力。
讓陳林十分驚訝的是,在這里能發揮最大威能的手段,既不是星蟾等主宰之寶也不是死亡凝視這類擁有主宰特性的神通秘法。
而是滅魂指!
這個秘術再一次給了他驚喜,也讓陳林對白銀仙子的身份產生的濃濃的懷疑。
但不管怎樣。
有了這個秘術防身,他讓他心安許多,真要是對上那些司師,不至于一點還手之力沒有
也是因為有了這個手段,他偽裝司師才不容易被揭穿,要不然作為一名司師,連個有威力的術法都用不出來,也太可疑了。
又試了試滅魂指,陳林屏除雜念,進入修行狀態。
一晃就是半年。
超出陳林的推算,只用了半年時間,彩色礦石中的能量就被煉化干凈。
因為天開眼是有神通種子的,并且在星蟾身上,可以主動配合他煉化,速度成倍提升。
效果卻差強人意。
神通沒有晉級,也沒有達到完全將視線穩定住的效果,只是讓晃動的幅度輕了一些。
不過陳林也算滿意。
這樣的狀態下,只要他走路不大幅度擺動,就能保持正常視物,不會被人懷疑。
房租還有半年。
陳林沒急著退租,繼續對城內的情況進行了解,并打探關于人生信函的相關信息。
還真打探到了一些。
其中有一個情況,讓他十分重視。
根據一名司師二代透露,按照人生信函的內容完成經歷后,有一定的可能,這段經歷會永久嵌入自己的過往之中,成為你人生的一部分。
聽起來很矛盾。
既然親自完成了人生信函中的內容要求,就已經是人生經歷的一部分,何來嵌入之說。
可實際上卻不一樣。
人生信函的內容千奇百怪,不一定是從當前銜接,也可能是將你帶入過去,甚至是未來,還有未知的世界中。
可以看作是一個幻境。
在這個構建出來的人生場景內,只有你是真實的,如果出現曾經與你相關的人物,按理說肯定是虛幻的存在。
可嵌入你的人生之后,凡是在這場人生經歷中與你接觸的人,都會獲得相同記憶,等以后再見到這些人,說起此事,他們也都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參與過。
比如。
信件的內容是他回到穿越之初,在固原城和藍蝶兒結為了道侶,那么嵌入人生之后,再見到藍蝶兒,對方自己就會認為是他的道侶,記憶和他的經歷同步。
非但記憶同步。
事實也同步,對方的身體方面,情感方面,乃至修為方面,都會同步發生變化。
匪夷所思!
當陳林得知這一情況后,震驚的都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在信函的人生經歷中回到過去,將一個人現實中存在的人殺死,那這個人會不會在現實中死亡?
如果會死亡,是現在死,還是死在人生經歷同步的時間點?
要是死在人生經歷的時間節點上,那此人后來存在的信息,是不是也會隨著消失?
他這個當事人,會不會保留對方的信息,抑或是,也會失去關于對方真正存在的記憶?
無數問題在陳林心頭升起。
越想疑惑越多。
他甚至懷疑,自己身上之所以有如此多的謎團,是不是也受到了此類情況的影響,有大神通者,干擾了過去和未來。
接下來的日子里。
陳林早出晚歸,著重調查此事。
“呵呵,陳兄想要嵌入人生,改變過往么,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是上次的酒館,陳林和一名中年司師相對而坐,對方叫做彥栗,沒穿斗篷,性格很是開朗。
陳林忙給對方倒滿酒。
做了個司師間的禮節,笑著說道:“做人總是要有些追求的嘛,不過我出身小門小戶,信息匱乏,對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全面,彥兄能不能透露一下,可否有成功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