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她小時候剛來顧家白術給她拍的照片,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畫的?顧驕嗎?
顧驕確實會畫畫,從小學過。
樓盡歡保存圖片然后問顧驕:你找人畫的嗎?什么時候畫的?
顧驕回復很快:很早之前練手畫的
當年的照片白術洗出來之后給了他們一人一張,都擺在床頭柜上,顧驕要這么說,也算合理。
但真相如何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
樓盡歡沒點破他的小心思,畫的不錯,就用這張吧
顧驕打字的手頓了一下,他點進樓盡歡的頭像,果然換成了小女孩。
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立刻給自己的頭像也換了。
我要睡了,晚安
顧驕回了一句晚安,那邊就沒了動靜。
他盯著對話框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浴室。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好感度加五,目前總好感度八十一,加油哦
樓盡歡其實沒打算睡覺,時間還早,她剛吃過飯,根本睡不著。
說晚安不過是為了終止話題,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兩個人的情緒和狀態都不對,繼續聊容易跑偏,到時候收不住,指不定出點什么問題,還是穩扎穩打一步步來吧。
反正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樓盡歡躺在床上開始回憶細節,今晚顧驕的情緒失控很明顯,只是她裝作沒發現罷了,他看劉鶴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把他吊起來打。
如果她當時不攔他,兩人真的能打起來,打起來事小,后續的一系列麻煩讓人頭疼。
萬一打出個好歹,學校知道了少不得通報處分找家長,劉鶴那個人不是善茬,搞不好還會借此機會訛一筆,不是她惡意揣度,而是確實有這個風險。
好在順利回來了,但……
樓盡歡拿出手機看了看,劉鶴沒發過來任何消息,沒消息不一定是好事,這個時候的沉默更像是在醞釀什么大招。
001,顧驕在做什么?
001笑嘻嘻地說:宿主確定要看嗎?十八禁內容哦
樓盡歡:?
他不會是在做手工吧?
直播間觀眾:???
樓樓你學壞了!你都知道做手工了,你不再是當年純潔的你了,我暴風哭泣
前面哪來的野雞給自己加戲?叉出去!不過樓樓越來越開放倒是真的
嘿嘿嘿,能不能讓我也看看,我是學生,我不懂
眼看著直播間苦茶子滿天飛,車一輛接一輛碾過去,他連忙辟謠:不是哦,他進了浴室我這邊就黑屏了,他應該是在洗澡。
樓盡歡點點頭:這樣啊,那算了。
她拿起手機玩了會兒小游戲。
浴室里水汽氤氳,顧驕赤裸著站在洗手臺前,雙手撐在鏡子兩側,他盯著鏡子里的人看了好一會兒,這張人人夸贊的好皮囊這兒在他眼中哪哪都很平庸。
愛情讓人變得患得患失,他之前曾對此不屑一顧,如今身處其中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他的耳朵逐漸熱了起來,腦中不斷回響著樓盡歡的那句“男朋友”。
“男朋友……”顧驕念了一遍,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低嘲一聲:“沒出息。”
然而更沒出息的還在后面。
第二天沒課,兩人在家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和平時一樣。
白術和顧源中午才從外面回來,都面帶疲色。
“阿姨,叔叔,你們回來了,餓了嗎?”
樓盡歡和他們打了聲招呼,顧源搖搖頭:“我們在外面吃過了,你們呢?”
“我們也吃過了。”
“那就好。”
“我們先上樓換身衣服,你們繼續玩你們的。”
白術沖他們擺擺手,挽著顧源的手臂上了三樓。
“這天真是說變就變,外面下雨了。”白術洗完澡下來,披著半干的頭發坐到了樓盡歡身邊。
顧源換了身灰色的寬松家居服坐到了顧驕對面。
“爸,你們昨晚在公司加班?”
顧驕把水果遞過去,顧源推到白術面前,嘆了口氣說:“不是,昨晚本來有場應酬,合作方是晚上九點的飛機,結果沒想到飛機晚點,十點才到,那邊的設計師又身體不舒服,我和你媽幫著安排醫院,又帶剩下的人去酒店,吃完飯就已經很晚了,我們干脆也在酒店住下。”
“今天一早那個設計師從醫院回來了,我們又連忙商量合作事宜,磨了一上午對方才松口,咱們這才能回來。”
白術吃了好幾顆葡萄才回過神來。
“叔叔阿姨辛苦了,吃完東西上去好好睡一覺吧,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樓盡歡給兩人倒了水。
白術感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還是婷婷貼心,小棉襖就是好。”
顧驕看了眼樓盡歡,沒說話。
“對了,天氣預報說明天會大幅度降溫,你們明天多穿點,別凍著了。”
顧源摘下眼鏡,說完喝了口水。
“好。”
顧源和白術坐了會兒,問了下樓盡歡和顧驕的現狀,閑聊了會兒,兩人才上樓去睡覺。
周一早上,樓盡歡下樓的時候顧驕已經坐在桌邊等著了。
她走過去坐下,顧驕看她一眼皺了皺眉,“沒穿外套?”
樓盡歡回神,“我里面穿的多。”
顧驕就沒說話了。
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飯,陳伯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推開門的時候一股潮濕冰冷的風撲面而來,樓盡歡身上的衣服瞬間被打透了,她還是低估了秋雨的威力。
她把衣領拉到最上面,“我回去拿一件外套,你先上車。”
“不用。”
顧驕按住她的肩膀,折身回屋,下一刻拿了件寬大的黑色外套出來。
樓盡歡一愣,顧驕已經把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了。
“知道你可能會忘,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多拿了一件,放在了沙發上。”
樓盡歡攏了攏衣服,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顧驕的味道。
她笑了下,“謝謝。”
顧驕拎過她的書包,“走吧。”
陳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笑呵呵的關上車門,打開了車里的空調。
兩人坐在后排,隔著書包的距離,什么都沒說,氣氛卻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