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下,哀家自己沐浴。”
樓盡歡屏退宮人,自己站在浴桶前,伸手撥了撥里面的水,水面上還撒了紅的粉的一堆花瓣,被熱水一熏,香氣朦朧。
折騰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脫了衣服后就進了浴桶,慢慢坐下來。
溫熱的水沒過肩膀,她舒服的喟嘆一聲,卻又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001,我沐浴的時候直播也開著嗎?
不會哦宿主,當出現一些敏感畫面的時候,直播會自動屏蔽,看情況屏蔽聲音和畫面,你可以放心,我們會保護宿主的隱私。
那就好。
樓盡歡抬手扯下頭上的簪子,如瀑青絲垂落而下,她仰頭靠在浴桶邊緣閉眼好好的捋了一下劇情。
她這具身體是大夏國的小太后,為什么是小太后呢?因為她是老皇帝娶的沖喜的繼后。
今年才十六。
也就比小皇帝大七歲,小皇帝叫她一聲姐姐都使得。
不過沖喜是民間說法,聰明人都知道,是先帝怕攝政王勢大,小皇帝又擔不起事,淪落為傀儡,所以要找個勢均力敵的人來制衡他。
燕如卿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卻是最出彩的弟弟,若非他爹死的早,皇位還真輪不到他來坐,但燕如卿母族沒落,到底爭不過他,遠走邊疆,誰承想他竟然在邊疆殺出一條血路,逼的先帝不得不召他回來,想辦法把他困在皇城。
輔國公正值壯年,將軍出身,這些年在官場也混的風生水起,文臣武將都有他的人脈,他的大兒子如今二十五歲,在北疆駐守,手握十萬大軍。
這樣一個人,用來挾制燕如卿再好不過,所以老皇帝讓司天監造假,說他需要沖喜,死馬當活馬醫,于是一道圣旨就把“八字極好”的樓盡歡選入宮,成了繼后,不過成婚當天,老皇帝就伸腿瞪眼了,樓盡歡直接快進做太后,多了個八歲的好大兒。
之后的事就不用說了,輔國公一脈的人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燕如卿一脈的要把持朝政,兩方勢如水火。
想想都頭大,上輩子做女帝,這輩子要勾心斗角,煩。
樓盡歡皺著眉,把自己沉進了水里,海藻一般的長發散開浮在水面上。
憋了一會兒,樓盡歡浮上來準備換氣,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桌上的燭火也跳了一下,春風帶著外面桃花的味道涌了進來。
樓盡歡扭頭看向窗戶的方向,聲音卻從屏風后響起,“看來本王來的不是時候。”
她鳳眼一勾,倒是不見慌亂,“攝政王還有夜探香閨的癖好?”
她在水中徐徐轉身,面對屏風的方向。
屏風上繪著崇山峻嶺,朦朦朧朧看不清這邊的人。
她也看不清燕如卿。
只能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立在那兒。
“香閨?”燕如卿鼻子微動,噙著笑意道:“確實挺香的。”
樓盡歡:“……”
孤男寡女,氣氛總是莫名的曖昧,而他們的身份又注定這份曖昧里摻雜了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你來做什么?人不是給你送過去了嗎?”
樓盡歡先發制人,撩起水漫不經心的往自己身上潑。
燕如卿聽著淅淅瀝瀝的水聲,眸光閃動。
“是啊,本王深感太后娘娘誠心,便立刻動身入宮來謝恩。”
樓盡歡垂下眸子看著水中的倒影,扯了扯唇:“油嘴滑舌。”
“呵呵——”燕如卿輕聲笑了起來,“既然有了這樣一個證人,太后娘娘怎么不送到陛下面前,反而給了本王?”
“白日你替哀家解圍,哀家替你掃清障礙,這不是說好的嗎?哀家向來一言九鼎。”
“是嗎?”
問完這句話,燕如卿就沒了聲音,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沒走,就杵在那兒。
樓盡歡也沒理他,泡的差不多了,便施施然起身拿起一邊的帕子擦水,她背對著燕如卿,浴桶擋住了她下半身,長發垂落又遮住了一片雪背,加上屏風阻擋,其實什么都看不清。
但正是看不清才更勾人。
燕如卿呼吸一頓,總是帶著戲謔笑意的桃花眼終于沉了下來。
他抿緊唇看著樓盡歡姣好的身姿,意味不明的問:“太后娘娘倒是一點都不怕,孤男寡女,便這么信任本王?”
樓盡歡扔開帕子,抬手一勾,衣架上的小衣和中衣就落入她的手中。她一件件穿上,側過身回眸看了屏風一眼,“你若是有那個本事,大可以試試。”
話音落下,殿內忽然陷入膠著的安靜。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洶涌。
倏地,有東西破空而來,直沖樓盡歡腦后,氣勢迫人。
樓盡歡猛地側頭,微微啟唇,準確無誤的咬住,觸感冰涼,她垂眸一看,是她的金簪。
她鳳眸微瞇,燕如卿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后,五指成爪狠狠抓向她。
樓盡歡后仰下腰,腰肢在空中彎出一道柔韌的弧度,她哼笑一聲,一個翻身,撐在地上,一個后踢踹向燕如卿,燕如卿側身退開,樓盡歡趁機彈起,然而還沒站穩就被人從后面扣住了脖頸,她不得不仰起頭。
高大堅韌的身軀從后面貼上來,樓盡歡口中的金簪被人抽走,她呼吸微促,冷聲道:“攝政王好功夫。”
燕如卿笑而不語,眸光一凜,一把抓住了樓盡歡偷襲的手,反剪到背后,把人按在了屏風上。
“太后娘娘的功夫也不錯。”
燕如卿欺身而上,在她耳邊低聲道:“可本王記得太后娘娘身嬌體弱,沒練過武。”
樓盡歡:“……”
她把這茬忘了。忽然換到這么一具柔弱的身體里,她還沒適應。
她的沉默無疑是某種默認,燕如卿又笑了起來,醇厚如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樓盡歡不由得抿緊了唇。
“笑什么?”
“太后娘娘的把柄又落到本王手里了。”
燕如卿另一只手拿著金簪,在樓盡歡的頸側輕輕的刮了一下。
樓盡歡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算什么把柄?我說了,你幫我一次,我會百倍還之,你我既是盟友,真將把柄給你又算得了什么?”樓盡歡語氣淡然,仿佛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燕如卿垂下眸子,看著她紅起來的耳垂和脖頸,輕聲道:“是嗎,那太后娘娘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本王洗耳恭聽。”
樓盡歡努力掙開他的手,在他的胸膛和屏風之間艱難的轉了個身,她仰起頭,笑意清冷,“王爺不想坐上那至尊之位嗎?”
她的手落在燕如卿的頸側,沿著利落的線條逐漸往上,誘惑低語,“你想要,我就幫你拿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