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步軍統領衙門的士兵終于趕到,但是已經晚了。
戰斗已經結束。
前來攻擊蘇曳宅邸的兇徒,大部分都已經死了。
還有五個活口。
步軍統領衙門的軍官驚呆了,蘇曳留在京城的家奴,這么兇悍?
為首的,竟然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
王天揚的妹妹王勝男,絕對的社恐分子,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步軍統領衙門的軍官看得清清楚楚,此時蘇曳家中仗劍而立的,僅僅只有十幾個人而已。
卻把自己幾倍的兇徒全部干翻了。
接著,大理寺的人馬也到了。
蘇全上前拱手。
大理寺少卿李司上前低聲道:“老兄,我該怎么做?‘
這是李岐的兄長,也算是蘇曳好友之一。
蘇全道:“李兄,你不該來的。”
之前九江知府空缺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蘇曳會推舉李司的,因為這是他在朝中少有的朋友。
現在蘇曳和皇帝關系對立,在很多人看來,躲蘇曳一家都來不及。
田雨公要倒霉,李司也要倒霉。
大家就等著皇帝什么時候發作這兩位了。
結果,李司還是親自來了。
而他這一句話,就顯得很有意思了。
我該怎么做?
在李司心中,覺得這是蘇曳在自導自演。
蘇全苦澀道:“李大人,這是真的兇徒,我們沒有演戲。你們抓走之后,好好審理。”
緊接著,步軍統領衙門那邊的官員立刻上前道:“說什么呢?”
很顯然是擔心李司和蘇全說什么悄悄話。
李司道:“大人,這些尸體,還有這些活口,我們帶走,一并審理?”
步軍統領衙門的官員道:“當然!”
李司上前道:“還請關好門戶。”
他沒有說我留下兵馬保護,因為這種保護很可能就變成軟禁和監視。
但是他不說,步軍統領衙門這邊卻不客氣道:“留下三十人,保護蘇曳大人家眷。”
“嗻!”
然后,步軍統領衙門的三十人就這么借機留了下來。
三希堂內!
皇帝聽到蘇曳家遇襲后的第一反應,蘇曳在自導自演。
“立刻派人,盯住蘇曳家,防止他家人逃跑!”
“徹底防止他家著火等所有意外。”
“徹底防止他家人借機金蟬脫殼。”
“都察院,大理寺,順天府一起查,查這些兇徒究竟是誰?”
“一查到底!”
接下來,這三家機構連夜審案。
出動了幾百人上千人力。
根據口供,抓捕了上百號人。
對這些兇徒剩下的三個活口,進行了連番審訊。
順天府尹,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全部在場。
甚至步軍統領衙門也在場。
軍機大臣杜翰,也作為皇帝的欽差,現場監督。
目的很明確,一定要徹查得水落石出,任何人也休想裝神弄鬼。
因為在皇帝和杜翰等人看來,這一定是蘇曳在自導自演。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這個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然后,杜翰等人徹底尷尬了。
所有的證據,所有的口供,全部都指向兩個人。
德興阿之子,翁同書之子。
而這些兇徒,有一半是流竄到京城的捻軍,還有一半是山西那邊的土匪。
而且他們還說了,有人上下都打點好了,只要沖進去將蘇曳的家人殺得干干凈凈,然后立刻逃走,啥事情都不會有。
這筆錢好賺。
上面有人高興看到蘇曳全家人被殺。
根本和蘇曳無關,顯得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次日一早!
杜翰進宮匯報。
皇帝立刻問道:“查清楚了沒有,是不是蘇曳自導自演?”
杜翰搖頭道:“不是。”
那沒有說出幕后指使者。
皇帝道:“那是誰?”
杜翰道:“翁同書的第三子,德興阿的長子。雇傭的亡命之徒,二十九個人,總共花了八千兩銀子,并且說上下都已經打點好了,殺了蘇曳全家,立刻逃得干干凈凈,不會有人抓捕。”
皇帝驚愕。
竟然不是蘇曳做的?
杜翰道:“皇上,接下來有麻煩了,因為參加審案的還有大理寺,田雨公和蘇曳關系莫逆,所以這個案情可能會泄漏出去。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話,德興阿和翁同書之子,要么判秋決,要么流放寧古塔。”
這么重的罪,肯定是要斬的。
但是……
德興阿死了,翁同書死了,人家的兒子去為父親報仇,仿佛也情有可原。
當然,皇帝不在乎這個情有可原。
他只在乎政治影響。
“這件案情的真相保密,不能泄露出去。”皇帝道:“這兩個幕后指使者,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杜翰想了一會兒道:“德興阿和翁同書作為朝廷欽差被劫殺,算是為國捐軀。如果立刻對二人的子嗣動手,顯得太寡恩無情了,朝廷顯得太沒有憐憫之心了。”
“所以,把這兩人軟禁在家中,不得出門半步。”
杜翰的話沒有徹底說明白,因為案情不能公開,所以這兩個人就無法定罪。而之所以案情不能公開,是因為公開的話,會讓朝廷陷入不利,會讓蘇曳一方擁有輿論主動權。
皇帝點了點頭道:“就這么辦吧!”
杜翰道:“皇上,之前不好派兵包圍蘇曳的家。現在正好能用保護的名義,將蘇曳全家包圍起來。”
皇帝道:“點二百人,保護蘇曳全家。”
外面的王承貴道:“嗻!”
半個時辰后!
二百名步軍統領衙門的士兵,開拔到蘇曳宅邸之外。
把守住院子外面的每一個位置。
江南大營帥帳!
欽差大臣德興阿和翁同書之死,在這里受到了更加強烈的沖擊。
要知道,何桂清還親自出馬來江南大營為翁同書借兵了,甚至他還打算跟著翁同書一起上任九江。
當消息傳到耳內的時候,兩江總督何桂清遍體冰寒,整個人躲在厚厚的棉被里面,還覺得瑟瑟發抖。
他忍不住想,幸好是在運河段。
如果是在長江遇襲的話?那說不定自己也在船上。
接下來,整個江南大營和兩江總督府也進行了大量的討論。
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定是蘇曳所為。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人的想法和京城官員一樣。
蘇曳這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吧?
完全不至于啊。
這……就相當于造反啊。
蘇曳就算被罷官了,日后還有機會起復啊,更何況他此時沒有被罷官。
而且這件事情一旦發生,所有懷疑的目光都會在蘇曳身上的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國梁飛奔而入,道:“大人,快看!”
“發逆偽都天京的城門。”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兩江總督何桂清飛奔而出。
拿起望遠鏡,朝著不遠處的天京城門一看。
江南大營和天京近得嚇人,確實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到朝陽門上,滿滿當當掛著幾百個人頭。
全部都是表情猙獰。
何桂清開始尋找,立刻就找到了熟悉的兩顆人頭。
翁同書,德興阿。
甚至,都不需要找,因為這兩顆人頭下面,就掛著條幅,寫著二人的名字。
看完之后,何桂清和和春對視一眼。
不知道為何,稍稍松了一口氣。
蘇曳的嫌疑,又打消了幾分了。
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消失了幾分。
如果是蘇曳做的話,那就太恐怖了,兩江總督何桂清時刻都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但是,為什么啊?
和春道:“發逆也沒有理由做這件事情,他們很少深入運河,專門冒險伏擊德興阿和翁同書?感覺沒有理由,這兩人和發逆也談不上什么深仇大恨,雖然他們曾經在江北大營,但是對發逆根本沒有打出過像樣的戰果,要說痛恨,發逆最痛恨的人應該是蘇曳。”
何桂清道:“對,發逆最痛恨的人是蘇曳。”
旁邊的張國梁道:“揚州一戰,蘇曳大獲全勝,消滅發逆無數。江西一戰,蘇曳消滅發逆好幾萬大軍,更是收復了九江和南昌,使得發逆失去了近半的土地。所以發逆對蘇曳恨之入骨。”
和春道:“所以,發逆劫殺德興阿和翁同書,就是想要離間朝廷和蘇曳之間的關系?但是這不對啊,如果是想要栽贓蘇曳的話,不應該把人頭掛出來啊。”
張國梁道:“翁同書和德興阿的行程,發逆是如何知道的,肯定是有大清官員暗中通報啊。”
“那這個大清官員是誰?”
和春道:“所有人的本能反應肯定是蘇曳,但是……我覺得更加有可能是曾國藩。”
“如今最痛恨蘇曳,想要趕走蘇曳的,只有兩伙人。一個是發逆,一個是湘軍。”
“湘軍本來能拿下整個江西的,結果卻被蘇曳搶了江西巡撫,而且沈葆楨還叛變了。只要趕走蘇曳,那整個江西就都是湘軍的了。”
“而發逆也最怕蘇曳,他太能打的。原本在南方,發逆只有一個真正的對手,那就是湘軍,現在多了一個蘇曳。只要趕走蘇曳,那他們就壓力大減。”
“甚至,如果能夠讓朝廷逼反蘇曳的話,發逆更是欣喜若狂。”
接著,張國梁道:“大人,要不要把這種想法奏報給皇上。”
旁邊的兩江總督何桂清寒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何桂清巴不得蘇曳倒霉。
現在朝廷都懷疑蘇曳,只要洋人那邊一退兵,皇上就會對蘇曳下手了,他何桂清怎么可能為蘇曳澄清。
而就在此時。
天京朝陽門開啟,沖出了一個士兵,竟然直接朝著江南大營方向飛奔而來。
江南大營頓時如臨大敵。
“這是天國給伱們朝廷的信,立刻交出叛徒韋俊,生也可以,死的也可以。”
“用韋俊一人的人頭,交換德興阿、翁同書等五百顆人頭。”
“如不答應的話,接下來我們將不斷劫殺你們的任何官船!”
“勿謂言之不預!”
然后,那個太平天國的士兵直接一箭射來。
利箭,狠狠釘在旗桿上,上面還插著一張紙。
拔下箭,打開那張紙。
上面的字跡很潦草,殺氣騰騰。
果然說的就是那個士兵說的事情,用韋俊人頭交換德興阿、翁同書等五百人頭,以后再也不許招降天國任何將領官員,如果不允,天國將無差別攻擊運河和江面上的任何清朝官船。
江南大營主帥和春朝著何桂清望去一眼。
“送去京城吧!”
和春道:“用最快速度,送去京城!”
天津這邊,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后。
桂良和花沙那果然談得順利了很多。
當然,表面上桂良還是與理力爭的,拼命地談。
但實際上,英國人說什么,他抗爭了一番后,只能答應。
他唯一大談特談的,就是賠款。
因為這個比較明顯,談下來功勞也大。
英國人那邊獅子大張口,叫出了一個天文數字。
桂良這邊,就拼命壓價。
但實際上,這一次談判英國和法國人,最不大在意的,就是賠款的數字了。
他們在意的是條約中的其他內容,那才是代表著天大的利益。
這些賠款,就連軍費都不夠。
故意喊得這么高,也就是讓清廷還價,英法在這里退讓一點點,在其他地方狠狠咬下一大口。
幾日之后!
皇帝收到了江南大營主帥和春的奏報。
還有,太平天國的那封信。
劫殺欽差的直接兇手出現了,就是發逆。
而且把德興阿、翁同書,連同幾百名隨員的人頭,全部掛在了城頭上。
看到這里,皇帝再一次震怒。
接著,看到了發逆的親筆信。
用韋俊人頭,交換德興阿、翁同書等五百人頭。并且以后不許招降天國的任何將領官員,否則將無差別攻擊清妖的任何官船。
看完之后。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
心中也涌起了一個念頭。
只怕,劫殺欽差之事,真不是蘇曳做的。
接著,他把和春的密奏,還有太平天國的親密信交給了肅順。
肅順看完后,交給端華,就這么依次傳下來。
一會兒后,十幾個重臣都看完了。
所有人桶一個想法,莫非……這真不是蘇曳殺的?
匡源道:“皇上,這里面有一個問題,德興阿和翁同書的欽差船隊行蹤是絕密,而這場伏擊完全是精心策劃的,發逆如何對欽差船隊了如指掌,我大清內部有官員暗中通報,并且和發逆勾結。”
杜翰道:“皇上,臣贊同匡大人的意見。而且這樣一來,就更加危險了。朝廷官員,尤其是封疆大吏和發逆勾結,南方危也!”
兩人雖然沒有說蘇曳的名字,但口口聲聲都在暗自蘇曳。
軍機大臣瑞麟出列道:“皇上,奴才不贊同!我們這般,剛好中了發逆的奸計!”
杜翰道:“瑞麟大人,你是想說,劫殺欽差船隊和蘇曳無關是嗎?”
瑞麟道:“就是無關。”
杜翰道:“發逆對德興阿和翁同書有沒有深仇大恨,為何要劫殺他們?”
瑞麟道:“就是為了離間朝廷和蘇曳之間的關系。”
“皇上,現在發逆最痛恨誰?最怕誰?”瑞麟道:“當然是蘇曳。”
“蘇曳領軍以來,消滅發逆幾萬大軍,收復了揚州,九江,南昌,甚至讓發逆丟掉了整個江西。有這樣一個猛將在,發逆當然如同芒刺在背,所以想要拔除之。”
“德興阿和翁同書欽差船隊被劫殺之后,所有人一致覺得,這是蘇曳所為。”
“接下來,把蘇曳罷免所有官職,鎖拿進京?”
“還是派遣幾個侍衛,直接去九江將他賜死?”
“如此一來,發逆不費一兵一卒,就消滅了他們最大的敵人和對手。而某些人,輕而易舉獲得了整個江西,也去除了最大的政治對手。”
“真是好手段啊!”
“只不過這樣一來,完全是親者痛,仇者快啊,皇上!”
接著,瑞麟道:“如果蘇曳有異心,劫殺了欽差船隊,那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么,重新奪回兵權,把揚州王世清的新軍調回九江,有兵權在手,朝中有人要對付他也要忌憚三分,唯恐逼反了他。而現在,揚州的新軍回九江了嗎?”
“沒有吧!”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異心者嗎?”
“刀子都要架在他脖子上了,他還不操起武器?”
這話也說到了很多人的心中。
而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太監增祿的聲音。
“皇上,崇恩求見。”
皇帝本能想要說不見,但這個關鍵時刻,他還是想要聽聽崇恩究竟說什么?
崇恩進入,直接跪下道:“皇上,攻擊蘇曳家眷的兇徒已經落網了,幕后黑手也已經招供出來了,就是德興阿長子和翁同書第三子,為何不抓?”
皇帝頓時皺眉。
杜翰道:“崇恩大人,你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完全子虛烏有。這次攻擊蘇曳府邸的人,是流竄到京城的捻匪和山西的馬匪,全部都是蘇曳的舊仇。什么德興阿的長子,什么翁同書三子?這兩位大人為國捐軀,尸骨未寒,崇恩你說這樣的話,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狗屁天地良心。”崇恩怒吼道:“紙保不住火,都察院、大理寺、順天府連夜審理,早就證據確鑿,幕后指使者就是德興阿長子、翁同書三子。”
“證據確鑿的罪人,你們不去抓,依舊讓他們逍遙法外。”
“欽差船隊被劫殺,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是蘇曳所謂,你們卻覺得證據勿虛有。”
“德興阿和翁同書作為欽差,被人劫殺,固然讓人痛心。但是,他們對國家,對大清有什么功勛嗎?沒有!反而搬弄是非,為非作歹。”
“而蘇曳呢?為國家立了多少功勞?你們此等行徑,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嗎?”
“不就是蘇曳辦工廠,搞洋務,讓你們不舒服了嗎?不就是覺得他為了江山社稷太孤直嗎?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如此心胸狹窄,活該被洋夷打進來!”
“這樣下去,大清江山早晚要亡,亡在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手中。”
崇恩這一陣狂噴,直接把皇帝給罵懵逼了。
他說的沒有容人之量,心胸狹窄,是說朕嗎?
他說的那個不肖子孫,是說朕嗎?
幾年前,崇恩噴人,都沒有這么直接。
而這一次,罵得太直接了。
皇帝甚至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
接著崇恩吼道:“皇上,如果你覺得蘇曳有罪,你覺得欽差船隊真的是蘇曳劫殺的。那也別演了,你直接把我們全家,全部押到菜市口,全部問斬了吧。”
皇帝果然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崇恩,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崇恩吼道:“那你殺啊!”
“你來殺啊,你來殺啊……”說罷,崇恩直接往前沖,伸直著脖子就要讓皇帝殺。
皇帝大怒,直接走到邊上,抄起利劍,就要斬殺過來。
惠親王綿愉,軍機大臣瑞麟趕緊沖上前,拼命保護皇帝。
綿愉大吼道:“崇恩,你還呆著做什么?快走啊,快走啊。”
“小仗則受,大杖則走!崇恩你走啊……”
崇恩怒吼道:“我不走,讓他來殺,讓他來殺。我倒是要看看,祖宗的江山,他還能折騰幾年?”
綿愉大吼道:“增祿,你們還呆著做什么?趕緊把崇恩造抬走啊!”
片刻后,幾個侍衛沖了進來,直接將崇恩抬起來,朝著外面走。
崇恩不斷掙扎,依舊大吼道:“讓他來殺,我洗干凈了脖子來的。”
而皇帝,氣得眼睛充血。
整個人,要昏厥過去。
接下來!
整個京城忽然傳起流言。
朝中有人勾結發逆,劫殺了欽差船隊,試圖嫁禍在蘇曳的頭上。
朝中有奸臣。
想要除掉蘇曳大人。
這條流言瞬間爆開。
因為太驚悚了。
欽差大臣船隊,竟然被劫殺了?
完全傳得繪聲繪色。
現在德興阿和翁同書連同其他人幾百顆腦袋,都掛在發逆偽都天京的城頭上呢。
什么?!
你說蘇曳大人和發逆勾結,劫殺欽差船隊?
你開什么天大的玩笑啊?
發逆最痛恨的人不是曾國藩,而是蘇曳大人。
開戰以來,蘇曳大人消滅了發逆多少軍隊?
整整好幾萬了。
而且發逆有一半的土地,都是被蘇曳大人收復的。
朝中有秦檜啊!
要害岳飛啊!
此時,整個京城的民心,可以說全在蘇曳這邊。
因為有十幾萬人把銀子借給蘇曳辦工廠,大家是利益共同體。
而且蘇曳答應過的,借給他這筆銀子,每年兩成收益!
當然,現在距離分紅的期限還沒有到。
但所有人都堅決相信蘇曳。
而且,他們是花錢買田的,而且是半價買田。
這些良田,現在也拿到了,也有人種了。
最關鍵的是有兩萬多移民去九江,他們會不斷寫信回來的。
幾萬封家書。
有的說自己做工人了,現在每天在學習,都有銀子拿,一兩都沒有克扣。
有的說自己做官,已經進入了官府。
總之,完全吃得好,穿得好。
日子有奔頭。
而且有幾千人,都已經找到媳婦了,就等著蘇曳大人親自為他們辦婚禮了。
幾萬封家書,何等力量?
而緊接著!
蘇曳宅邸,又發生了幾次襲擊!
第一次,半夜時分,有人遠遠地朝著宅邸射火箭。
第二次,也是半夜時分。
有人竟然用投石機,把火球砸入了蘇曳宅邸。
第三次,有人在蘇曳家買的糧食中下毒。
然后,蘇曳送來了一份奏章。
皇上,若覺得我有罪,請明正典刑。
有人一再二,再而三試圖謀害我家人,而且證據確鑿,朝廷為何不抓?
皇帝看到這份奏章的時候,臉色陰晴不定。
次日!
太監王德利飛快來報。
“皇上,蘇曳全家,消失了……”
聽到這句話,皇帝徹底驚愕。
“不是有幾百人守在外面嗎?不是將他的宅邸包圍得水泄不通嗎?”
“怎么消失的?他們會遁地嗎?”
太監王德利也不知道啊,步軍統領衙門好幾百號人,一直都守在外面啊。
但,蘇曳全家就這么離奇地失蹤了。
再看蘇曳的奏章,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皇上如果不處置那些試圖謀害我家人的兇手,那我只能帶走我的家眷,請皇上準許。
皇帝看到這個的時候,以為蘇曳是請求。
但……沒有想到是通知。
而且就是這么神通廣大,無聲無息間,就是把他的家人送走了。
皇帝顫抖道:“搜,搜,搜全城!”
“掘地三尺,也要把蘇曳家人給我找出來!”
肅順在邊上道:“皇上,現在不管蘇曳是不是劫殺欽差船隊的兇手,他既然決定把家人全部轉移走,這……這就證明,他已經做好一切撕破臉的準備了。”
“證明,蘇曳對朝廷失去耐心了。”
“皇上,事情變質了。”
“接下來,很多問題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證明蘇曳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召之即來了。”
“我建議接下來,什么都不要做,靜靜等著他的出招!”
注:第二更送上,謝謝大家!月票榜51名,但我還想要努力沖一下,謝謝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