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燈初上。
張庸來到了梅機關門口。
封閉已久的大門,終于是緩緩的打開了。
外面埋設的地雷,也被挖掉。
壕溝也被泥土填平。
被困在里面的所有人,終于可以出來了。
它們足足被圍困了十多天啊!
然而,沒有人高興。
梅機關的所有人,都是查拉著腦袋。
都是一臉沮喪。
確實是出來了。
但是更像是被驅逐出來。
對方看上了他們的辦公樓,強行驅逐他們。
「私人物品,全部帶走!
「我們鳩機關不要你們留下的垃圾!」
「全部帶走!全部帶走!」
「不值錢的,統統帶走!」
張庸專門安排了幾個大嗓門,站在門口附近叫喊。
其實就是趾高氣揚,刺激刺激對方。
嘿嘿,小人得志就這樣。
和日寇作斗爭,難道還想做君子?
當然不可能。
要有多小人就有多小人。
同時叫人去將那個做牌匾的蠟黃人找來。
他需要做一個大日本帝國海軍特別情報課的牌匾。然后掛在外面。
以前的梅機關,外面是沒有任何標記的。
外人根本不知道。
但是張庸一反套路。就是要弄的天下皆知。
你看,我搶了你梅機關的辦公樓,然后作為海軍馬鹿特別情報課的辦公場所。
你是不是覺得非常不舒服?是不是非常不服氣?
怎么能給海軍馬鹿呢?
不服氣,不舒服,回頭想辦法去告狀。
告誰的狀?
當然是帝國海軍的。
巴拉巴拉小魔仙,帝國海軍馬鹿欺負人—
「影佐君。」
張庸忽然笑瞇瞇的打招呼。
卻是影佐禎昭出來了。黑著臉。顯然非常屈。
看到對方洋洋得意的模樣,影佐禎昭恨不得一腳端死對方。但是只能內心想想。
如果他真的和對方打起來,估計會被對方一刀兩段。
昨天,天龍道場的場景可殘忍了。
眾所周知,被攔腰砍斷,人的意識是不會立刻消失的。
傳聞古時候,華夏有個叫李斯的,被腰斬以后,還可以在地上寫出七個慘字。
可想而知,那些劍道高手,死亡到底有多痛苦。
他影佐禎昭可不想嘗試。
「大熊君。」
影佐禎昭只好規規矩矩的回應張庸上前來,拍拍對方的肩頭。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處置你們梅機關的」
「聽—..
「但是,你們梅機關實在是太弱雞了。已經無法滿足帝國的需要。所以,我只好取代你們。」
「你·——」
影佐禎昭臉色頓時難看的像鍋底一般。
八嘎!
你個混蛋!
你說誰是弱雞呢!
過分了啊!
但是—
無法反駁。
誰叫自己是失敗者呢?
別人是勝利者,自然是說啥都對。
除非是—
你也有本事單挑天龍道場。
或者,有辦法將對方干掉。
沉默。
「對了,我最后給你們梅機關一個忠告。」
「什么忠告?」
「就是你們以后不要再找這么高大上的辦公地點。否則,如果我看上了,又忍不住來搶。」
你...
影佐禎昭頓時滿臉豬肝色。
八嘎!
你欺人太甚!
要不要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我們梅機關哼,我們梅機關——
想要說幾句場面話。但是說不出來。
沒辦法,斗不過。
「哈哈!請!」
張庸得意的笑。讓開道路。
影佐禎昭暗暗握著拳頭。最終的離開。
「切!」
張庸當然注意到了。
但是完全沒放眼里。
想打架?
估計以后都沒啥機會了。
天龍道場的那些黑袍劍道高手,都被自已給滅了。
那些想要挑戰自己的,想要和自己動手的,在動手之前,都會自動冷靜的。
比如說影佐禎昭就是。
很生氣。但就是不敢動手。甚至不敢說重話。
可惜啊!
失去了和人動手的機會。
但是沒關系,日寇本土應該還有一些老怪的。
黑龍會肯定會將他們搬出來。
所以,高手決戰!
忽然眼神一閃。伸手。朗聲吆喝,「站住!搬什么呢?」
微微頓了頓,「放下!都放下!」
正在搬運很多箱子的梅機關人員,立刻被包圍起來。
影佐禎昭的臉色愈發的難看。無奈。只好折返。
該死.—
對方想做什么?
「大熊君,這是我們梅機關的財產—
「你聽,仔細聽———.」
「聽什么?」
「聽他們是怎么叫的。」
「什么?」
「私人物品,不值錢的物品,都可以帶走。但是值錢的不行。」
「里面都是一些陳年資料。我們封印保存的。都是不值錢的。」
「是嗎?」
張庸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伸手。
抓起一把鐵錘。
對著一個木箱重重的砸下。
「嘩啦啦—————」
木箱頓時四分五裂。如同粉。
里面有一些金條,還有大洋散落出來。金條散發著金光。
張庸斜眼看著影佐禎昭。
厲害。
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笑話。
想從我張庸面前拉走黃金?
做夢!
天蝗來了都沒可能!
「砸開!」
「砸開!」
張庸擺擺手。下令將所有箱子全部砸開,
結果,有十五個箱子里面裝的都是大洋。還有很多銀錠之類的。金條倒不是很多。
估計大部分的金條,應該都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
但是銀錠和大洋,還留在梅機關。作為私人金庫。
見怪不怪。
這是慣例。
所有的特務機關,都有額外經費的。
否則,就上面撥付下面那么一點點,喝粥都不夠。都要自己想辦法充實。
怎么充實?
學問多了。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只要有權,肯定有錢。
梅機關自己的小金庫肯定很雄厚。可惜大頭不在這里。
眼前這些銀錠,大洋什么的,應該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頭應該是掌握在土肥原賢二那里。
「大熊莊三,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什么?我又不搶你的。來人。叫一百個記者來。好好拍照登報。」
「你—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害怕什么?不就是一兩萬大洋嗎?有啥好害怕的。」
張庸慢悠悠的說著。
立刻有人去打電話。
「別—.」
影佐禎昭急忙叫住。
然后的咬咬牙。
「都給你。」
「都給你!」
影佐禎昭又急又怒。但是果斷放手。
如果對方真的將記者叫來,然后拍照,報道,刊登到朝日新聞或者讀賣新聞,那就完蛋。
有些事,私底下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但是爆出去就不行。
如果見了報,就等于是大部分國民都知道。那還得了?估計梅機關都會被裁撤。
萬萬不可。
萬萬不可。
這一招,絕對捏住了梅機關的七寸。
它們這樣的特務機關,是絕對不能公開上報的。尤其是負面新聞。
「我才不要。說是我搶你們的。」
張庸撇撇嘴。
滿臉的不屑。
從性價比的角度來說,還是登報比較劃算。
自己另外掏點錢,直接刊登到朝日新聞,或者讀賣新聞,上個頭版,連續登報七天。
然后土肥原賢二絕對會焦頭爛額,
大本營那些老家伙,一定會要他做出解釋的。說不定會燉它冬菇。
搞梅機關不是你的錯。但是被曝光就是你的錯。
有些事,永遠都不能曝光出來。
「你——
「記者呢?快點!」
張庸催促著。然后拿出一臺照相機。
然后又拿出膠卷。熟練的裝上。然后裝模作樣的拍照。各種姿勢。
「算了,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自言自語。
影佐禎昭頓時就著急了。
別啊!
千萬別!
不能拍照!
否則,有圖有真相。以后會后患無窮。
它太清楚這個大熊莊三的惡毒用心的。這是要吃梅機關一輩子啊!
「大熊君,求放過!」
影佐禎昭低聲下氣。已經不敢生氣了。
現在的他,只盼望盡快和機關脫離接觸。然后找個墻角躲起來畫圈圈。
對方折騰人的招數太多了。而且招招致命。
再不求饒,梅機關就真的要被解散了。連帶土肥原賢二也被收拾。
要是那樣,就真的是一鍋端了。
「我沒有要對你們做什么啊?」張庸似乎很無辜的樣子。
聳聳肩,攤攤手,「我對你們的錢財沒有任何的興趣。」
「這個給你。」
「什么?」
張庸伸手接過來。
發現是兩張存款憑證。都是花旗銀行的。
每張都是五萬大洋,總共就是十萬。都是不記名的。根據憑證取款或者轉賬。
「想收買我?」
「不,不,是你們辛苦了,辛苦了,一點小小意思,還請笑納———”」
影佐禎昭滿臉的誠懇。
不是裝的。
是真的希望對方趕緊收錢。
然后和對方徹底劃清界限。
最好是以后永遠都不要再有聯系。老死不相往來。
張庸:—.
麻利的將存款憑證收好。
既然對方盛情難卻,他當然卻之不恭了。
但是地上灑落的錢財。這些錢財已經曝光。不能落入私人口袋。
那么,給回梅機關?
休想。
當然是占為己有。
但不是他張庸私人。也不是機關。
而是用帝國海軍特別情報課的名義。
「來人!」
「在。」
「將地面上的錢財都撿拾起來,統計好,作為帝國海軍特別情報課的經費。
「系!」
馬上有人開始忙碌。
影佐禎昭:—
對方真是八嘎啊!
居然用海軍馬鹿情報課的名義。
以后誰要是問起來,都是海軍馬鹿的事。就是陸海之爭,
和他和歌山浪蕩子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對方咋就這么陰險呢?
劍道還這么好。
怎么不去死轉身。
快步離開。
巴不得立刻消失。
向滿天神佛祈禱,再也不要遇到機關。
永遠,
永遠,
都不要遇到張庸心情美美的。
拿著兩張存款憑證,伸手彈了彈。
好東西。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說明梅機關還是非常有油水的,值得繼續敲竹杠。
作為日寇的頭號特務機關,梅機關在淞滬、金陵等地盤踞多年,暗中斂財,身家絕對豐厚。
現在敲出來十萬大洋,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還要繼續努力。
生命不息,敲竹杠不止。
「太君.」
旁邊有人低聲叫喚。
是做牌匾的蠟黃人到來了。
黃點。
始終感覺有什么病。
忽然心思一動。朝旁邊的人揮揮手。
立刻有人上來按住對方。
張庸拿出兩顆頭孢克頭孢克(wo)分散片。準備強迫對方服用。
會有效果嗎?不清楚。
他又不會看病。無法判斷對方是什么病。
反正頭孢克又治不死人。
吃了沒壞處。
「讓他吞下去。
「系!」
立刻有人上來。
強行將蠟黃人按住,然后強迫服藥。
「聽—..—·
「聽——.—
蠟黃人掙扎不得。只好勉強吞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藥。但是他也不緊張。甚至沒啥反應。
他當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病情沒救的。即使是毒藥也無所謂。或許還可以痛快解脫。
「做一個牌匾。」
「太君,你需要什么內容呢?」
「大日本帝國海軍特別情報課。總共十二個字。」
「好的。」
蠟黃人虛弱無力的回答著。
張庸有點擔心對方會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就哦豁。
強迫對方服藥。然后對方死了。
很大的誤會哦。
紅黨一定會拿小本本記住。將來拉清單。
幸好沒有。
「咳咳!」
「咳咳!」
蠟黃人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后告辭離開。
一路走,一路咳嗽。倒也沒有立刻倒下。
至于回去以后,會不會找什么解毒藥喝下去,那就不清楚了。
收拾心情。
走入梅機關的大樓。
之前曾經來過。土肥原就在這里。
他張庸也有一個辦公室。
現在好了,這里全部變成了自己的私人地盤了。
牌匾一掛。以后,他就是大日本帝國海軍特別情報課課長。可以狐假虎威了。
笑死。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有電話響。
左右看看。發現是影佐禎昭的辦公室。
人都不在了。
誰還打電話?
梅機關的人走了,但是電話線還沒拆。還能正常使用。
左右沒事干。于是走過去接電話。
拿起話筒。不說話。
「大佐閣下,你們抓到人沒有?」
電話那頭說道。
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
可以肯定,之前沒有打過交道。
疑惑。
是誰?
抓什么人?
等等隱約想到什么。
立刻用日語回答,「八嘎!你提供的消息是假的,根本對不上號!」
「不可能。我的情報絕對是真的。」對方迅速切換日語,「大佐閣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提供的情報都是真的—.”
張庸:
腦海閃過無數信息。
第一,對方會說日語。而且很流利。
第二,對方就是出賣三個黃點的人。
第三,對方不認識影佐禎昭的聲音。電話里面沒有聽出來。
第四,對方不知道梅機關現在換人了。
第五,那啥———·
既然如此。當然是要將計就計了。
話鋒一轉,「我當然相信你。但是現在還沒抓到人。」
「他們人生地不熟的來到上海,肯定逃不到哪里去的。」對方的聲音有點著急。
張庸明白對方的心情。
如果沒有抓到人,就不算功勞。
可是,對方出賣自己的戰友,肯定會暴露的。
紅黨不是笨蛋。三個人暴露,肯定會聯想到內部出現了叛徒。然后追查。
人沒抓到,自己又暴露了。
兩頭不到岸。
這就是叛徒最悲催的情況。
「你來找我吧!」
張庸決定和對方見面。
然后送對方一份大禮。
「不!」
力誰知道,對方居然很警惕不假思索的,就斷然拒絕。
張庸:???
拒絕見面?
看來,是個高手啊!
但是,你既然已經出賣戰友,就沒有退路了。
身份暴露了,紅黨的其他成員肯定會警覺的。然后會倒推。然后根據蛛絲馬跡,抽絲剝繭。
或許,接下來,還會有紅黨成員犧牲。但是叛徒一定會死。
就好像是顧墨齋。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將叛徒引誘出來。
顧墨齋犧牲了。但是叛徒也死了。
于是冷冷一笑,慢吞吞的說道:「沒有我們的庇護,你死定了。」
「你威脅不到我——.」對方還嘴硬,「我已經做好完全的安排。」
「我會故意透露消息給紅黨的人。」
「你敢!」
「先生,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投誠大日本帝國,你還想退縮嗎?」
「我「你的態度搖擺不定。我只好送你去死。」
「別——」
對方被擠兌到了墻角。
張庸再給對方加把火。
「紅黨對于叛徒,可沒有手軟的先例。
「沒有我們的庇護,你活不過三天。」
「我——.
對方終于崩潰了。
情況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對方居然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會將紙條送出。
然而,他已經做出選擇,已經沒有退路。只有一條死路走到底。
「你來梅機關吧。我們可以保護你。」
「不.——..」
對方再次拒絕。
公開前往梅機關,肯定會暴露的。
他還不想那么快就暴露。他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只可惜,張庸不會給對方猶豫的機會。
想退縮?想重新隱藏自己?白日做夢。
「我只給你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之內,你要是不出現,就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對于你們這樣的投誠者,我們是態度是明確的。你們必須無條件合作。」
「如果你們不合作,那就是對大日本帝國不忠誠,死了活該!」
「記住,你只有十二個時辰。」
張庸冷冷說著。
然后掛斷電話。
叛徒。
等著被大卸八塊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