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
沉睡。
就算是天塌下來都管不著。
這一睡，就是足足十八個小時。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看看手表，早上七點。剛剛天亮。
還是不想起床。
反正沒啥大事。
直到雷達地圖顯示，劉峙來了。這才懶洋洋的起來。
簡單收拾。然后出來見劉峙。
“劉總。”
“少龍啊，休息的怎么樣了？”
“還好。”
“剛剛侍從室還來電話，和我詢問你的情況呢。”
“有事？”
“委座準備去第一戰區檢閱部隊，你可能要打個前站。”
“檢閱？”
張庸疑惑。
光頭要去第一戰區？
哦，正常。他畢竟是國軍最高統帥。
去各個戰區檢閱部隊，也是正常操作。他還是很懂這一套的。
尤其是那些黃埔系的部隊，他是經常去籠絡人心的。
眼下，黃埔系部隊最多的，就是第一戰區和第九戰區。然后才是胡宗南和顧祝同。
“另外……”劉峙欲言又止。
張庸于是擺擺手，讓其他人都暫時退下。
劉峙親自趕來，當然不是單純為了檢閱部隊這么簡單。
“少龍，委座有些想法……”
“哪個方向？”
“徐州。”
“哦……”
張庸若有所思。
多半是七路半和湯恩伯報告上去了。
這件事，已經提前和他張庸溝通過。他張庸本身是支持的。
徐州方向，的確是日寇最薄弱的環節。
如果要反攻，只能從這個方向開始。其他方向都是打不動的。
尤其是漢口、九江方向，雙方都是重兵囤積，嚴陣以待。搞的有點一戰凡爾登的架勢。
無論是哪一方要進攻，都要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
必須另外開辟戰場。
正好，中原地區，地勢平坦，雙方都可以展開大量兵力，然后發起大規模戰事。
“為此，委座準備……”
“要抽調第九戰區的精銳部隊？”
張庸聞歌知雅意。
要反攻，肯定是要調兵遣將的。
單純依靠第一戰區和第五戰區的兵力是不足夠的。
需要將國軍的精銳部隊都用上。
“是的。”
“準備調走幾個軍？”
“五個。第10軍、52軍、54軍、71軍、74軍。”
“哦……”
張庸沉吟片刻。
看起來，抽調的兵力不多。
但是，全部都是精銳啊！都是第九戰區的骨干。
會有影響嗎？
肯定有一點。
畢竟是調走了五個精銳的軍啊。
難怪劉峙要跑來和自己當面商量。萬一守不住防線就嚴重。
“問題不大。”
張庸緩緩說道。
調走就調走吧。
其實，第九戰區兵力蠻多的。
光是集團軍番號就有十個。軍的番號有二十幾個。
調走五個軍，也還有二十個。
其中，67軍在岳陽。100軍在南昌以北。
還有川軍145師、新編23師、獨立167師等部隊在各個要點。
如果日寇單純是地面進攻的話，確實沒啥危險。
岡村寧次也沒有三頭六臂。
以日寇目前的兵力，是很難啃動國軍防線的。
除非是日寇瘋狂增兵。增加二三十個師團。還有大量獨立混成旅團。那又另說。
“那好。”
既然有張庸打包票，劉峙就放心了。
他現在確實是心寬體胖，凡事有張庸兜底。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對了，還有個事……”
“說。”
“第四戰區那邊也有提議，想要聯合我們一起，收復廣州。”
“好啊！”
張庸當即表示可以。
一南一北，正好互相拉扯。
北面，反攻徐州。
南面，反攻廣州。
如果日寇沒有瘋狂增兵，肯定頂不住的。
當然，日寇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瘋狂增兵的。它們的潛力還沒有耗盡。
在沒有偷襲珍珠港之前，日寇的戰爭潛力，還有那么一點。
單純用來對付華夏的話，還是穩占上風的。
別人畢竟是工業國之一。
能夠制造排水量七萬噸的大和旅館。能夠制造460毫米主炮。
“那我和張向華具體參詳參詳。”
“好。”
張向華就是張發奎。
第四戰區司令長官。名副其實的大佬。
劉峙告辭離開。
張庸拍拍自己的腦袋。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先查看自己的隨身空間。
美滋滋……
爽歪歪……
這一趟東京之行，真是賺爆。
具體收入的大洋數量，他都不敢說出來。怕光頭嫉妒。
真的，如果是讓光頭知道的話，絕對會嫉妒的要發瘋。
如果是單純給督察部隊發軍餉的話，足夠一年還有余。包括那個爛攤子的26集團軍在內。
好像系統開放的福利窗口還沒結束。
但是，真的很累。
暫時還不想繼續上天。大白天也無法出動。
檢閱……
打前站……
沒做過。不知道要做些啥。
難道是叫第一戰區所有人打掃衛生，到處修修補補？
笑死……
肯定不是。
算了，等侍從室來電話再說。
“來人！”
“到！”
“向洛陽機場通報我返航的消息沒有？”
“報告專員。已經第一時間通報了。并且通報了第一戰區的衛司令長官和湯總司令。”
“好。”
張庸點點頭。沒事了。
通報了就行了。免得對方以為自己駕崩了。
不對……
是殉國了。
昨天自己從南天門殺到蓬萊東路……
出門。
掃了一眼外面的機場草坪。
那架橘黃色的BF109戰斗機，在降落以后，就被嚴密遮蓋起來了。
用的就是麻繩防護網。上面插滿了各種雜草。
這年代還沒有塑料防護罩。
相關的信息，也被禁止透露。故意搞得神神秘秘的。
讓日寇慢慢琢磨。想破腦袋……
優哉游哉的閑逛一會，又有參謀趕來。
“報告！”
“什么事？”
“專員，重慶有飛機到來長沙機場。”
“誰來了？”
“是第五軍的杜軍長，還有麾下各個師長、團長……”
“知道了。”
張庸擺擺手。
差點忘記了。
還有一撥人在諾門坎呢！
之前，到了蘭州以后，他就和杜聿明等人分開了。
后來他自己和蘇聯人各種騷操作，都是單獨行動。
杜聿明和二公子等人，在諾門坎，被蘇軍認認真真的教導步坦協同戰術。直到現在才回來。
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光頭的調動計劃，沒有第五軍。
第五軍目前駐扎在衡陽一帶。
一直在整訓。
為什么沒有調動第五軍？
是因為第五軍的重裝備太多，難以行動嗎？
伸伸懶腰。繼續活動活動。
然后去吃早餐。
杜聿明等人還沒有到來。于是繼續忙自己的事。打電話去衢州機場。
找王叔銘。了解衢州機場的工程進度。
隨后，又找羅奇，詢問獨立95師在衢州的駐扎情況。
“專員，他們非常不友好。”
“怎么說？”
“第三戰區在衢州到南昌的道路上，又安設了三個檢查站。”
“誰安排的？”
“第三戰區司令部。出面的是唐式遵。”
“他？”
張庸微微皺眉。
顧祝同也是狡猾了。將唐式遵推出來。
唐式遵是川軍。但是和顧祝同走的很近。基本可以認為是完全投靠。
這也是川軍的生存之道之一。無可厚非。
但是，這個人對紅黨非常仇視。之前圍剿紅軍也是最積極的。
后來的某南事變，負責前線指揮就是兩個人。一個是上官云相。一個就是唐式遵。
上官云相固然兇殘。這個唐式遵也很冷酷。
因為罪行比較嚴重，所以，即使敗亡，也不敢投降。最終被擊斃。
在川軍高層將領里面，他是唯一一個被擊斃的。只能說咎由自取。
“不鳥他！”
張庸直言不諱。肆無忌憚。
這個唐式遵，和自己沒有任何交往。整他又咋的。
他張庸可不是小白兔。沒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不是我的人，整你就整你了。
“專員，我昨天將黃百韜給打了。”
“誰？”
“黃百韜！”
“呃……”
張庸欲言又止。
你個羅奇，還真是猛啊！
居然將黃百韜給打了？黃百韜招你惹你了？
但是沒事。
打了就打了。不打怎么制造混亂？
就是要讓第三戰區內部鬧點矛盾。給顧祝同添點堵。惡心惡心他。
他張庸做事，完全是對人不對事的。
你惹我了，我肯定是要報復的。才不管什么后果。
別跟我說什么精誠團結，委座自己都不相信好吧。
團個毛線！
“專員，我就是看不慣他。”
“我知道了。打了就打了。”
張庸給羅奇兜底。
既然要拿別人當槍，肯定得給點好處啊！
恰好，這個羅奇的性格，就是那種咋咋呼呼，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
打仗的水平不咋的。但是搞事本領絕對一流。
如果自己繼續慫恿幾次，他連顧祝同都敢打。
“派人回來長沙。我給你準備了一批武器彈藥。都是上好的。”
“謝謝！”
“以后要注意安全，謹防宵小之輩。第三戰區叫你去開會，一定要特別留意。能推就推。”
“明白。”
“路上要是第三戰區的檢查站膽敢刁難，將檢查站拆了！”
“明白！”
果然，羅奇越來越來勁了。
我是師長又如何？我背后有人罩。你們都別想惹我。
以后，衢州就是我羅奇的地盤。其他人都休想進來。
哦，空軍可以……
空軍是專員大人罩的……
“就這樣。”
張庸放下電話。
果然，古人云，要人盡其才啊！
這個羅奇，放去前線打仗，可能靠不住。但是搞內斗，非常合適。
就讓他釘死在第三戰區，就在顧祝同眼皮底下。
你告狀也沒用。我也會告狀。
除非是光頭不需要我了，否則，動不了羅奇。
坐下來。
閉目養神。繼續休息。
腰痛……
屁股痛……
昨天真是透支了。
那么多的大洋，都是用命換的。
但是非常樂意。
如果還有第三次，他還是會屁顛屁顛的接受。
滿懷憧憬……
第三次體驗卡什么時候呢？
中午十一點，來自重慶的飛機終于是到來了。
除了杜聿明、邱清泉、二公子等人之外。非常意外的。還有一個熟人。孫立人。
“專員。”
孫立人搶先給張庸行禮。
張庸點點頭。舉手還禮。
孫立人乖巧的退到一旁。但是沒有離開。顯然有事。
“杜軍長！”
“蔣團長！”
張庸于是和杜聿明、二公子等人打招呼。
他們的面色看起來都不錯。
簡單說起在諾門罕的情況。
蘇聯紅軍確實是給他們組織了規模很大的步坦協同演習，出動了上百輛坦克。
一群蘇軍教官好像填鴨子一樣，強迫他們學習步坦協同。
他們一天最多只有五個小時睡覺。
并且，在結束演習以后，朱可夫從莫斯科回來了，鄭重承諾，會支援華夏120輛T26坦克。還有三十六門152毫米榴彈炮。幫助華夏組建第二個攻擊軍。各種裝備會在三個月內，分批送到蘭州。
“第二個攻擊軍？”
張庸似乎明白了孫立人到來的目的。
顯然，這個家伙也想分一杯羹。想要給稅警總隊上一個臺階。
但是……
恐怕要失望。
光頭內心，還是要搞平衡。
不可能將重武器配備給稅警總隊，或者交通總隊的。
問就是帝王心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宋家、孔家已經管了錢袋子。當然不可能還給你們重武器。
“杜軍長，委座有什么考量？”
“第一軍。”
“挺好的。”
張庸點點頭。果不其然。
第二個攻擊軍的頭銜，落在了胡宗南的身上。
恰好，那個第一軍目前在第一戰區，而第一戰區正好要有大動作。
所以，其他人就算是有異議，也無法提出來。
連杜聿明都知道此事。說明光頭已經下定決心，是不會輕易更改的。
“請。”
“請。”
將杜聿明和二公子送走。
側頭看著孫立人。發現對方神情沮喪，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在國軍戰斗體系里面，孫立人確實很另類。
或者說，沒有同類項。是典型的孤家寡人。
不是保定軍校。
不是黃埔軍校。
也沒有去德國留過學。
學歷太高。貨真價實的清華大學畢業。是認認真真考上的。
是在美麗國的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學習。算是留美。但是只有他一個。并沒有其他同學。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軍隊內部，其實是很抱團的。
有形無形的，肯定有各種各樣的山頭。
國軍內部更是如此。
保定系……
黃埔系……
然后是地方軍閥派系……
他孫立人什么都不占。
又不是光頭的同鄉。
各種debuff迭滿。
為什么杜聿明要直接挑明是第一軍？
其實也是在委婉的告訴張庸，不要給孫立人出頭。委座決心不會變。
“孫立人，你們稅警總隊準備改編吧。”
“為什么？”
“委座不喜歡這個名字。”
“可是……”
“番號新38師。我都給你選好了。”
“這……”
“立刻向統帥部打報告申請。編制三旅九團。”
“三旅九團？”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張庸指點對方。
孫立人就是一個政治小白。
比他張庸還要小白。難怪以后下場會很慘。
后世解密的資料顯示，光頭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孫立人。甚至厭惡。
孫立人越是表現出色，光頭越是煩躁。
對孫立人的憎恨，和史迪威是掛鉤的。
著名的日記開疆，里面有關孫立人的記述，全部都是負面的。
字里行間，時刻透露著光頭想要處置對方。
終于，最后扣上謀反的罪名。
一直軟禁到1988年。
“專員……”
“孫立人，我明說吧，委座不喜歡你。”
“我……”
孫立人沉默。
其實，他平時也能感覺到。
可是，被張庸這么直接說出來，還是感覺非常難受。
真相，往往是最扎心的。
“立刻改編你的部隊。否則，他還會繼續針對你。”
“專員……”
“我言盡于此，你自己考量吧！”
“專員，救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