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一碼事。
保密條約又是另外一碼事。
——梅琳娜
海蒂氣鼓鼓的簽下了保密條約，幽怨的盯著梅琳娜，活像是怨婦盯著負心人。
負心人小姐則毫不在意。
廢話，我們女妖什么尿性我不知道嗎？
所有甜言蜜語不落實在紙面上那都是放屁。
有的女妖口口聲聲說愛你，愿意為你付出一切，但婚前協議寫的明明白白。只有不寫婚前協議的女妖才算是真愛，或者…真傻。
“…請原諒我的不安，這是我的心血，相當于我的孩子。你會為我們的孩子付出一點點的紙面犧牲的對吧？”
瞧瞧這女人。
開始得寸進尺了。
‘我們的孩子’。
聽聽！
意志不堅定的人一下子就懵了。
海蒂是個強大的女妖，意志堅定，做事專注，唯獨拿梅琳娜沒有辦法，對方就是她的意志薄弱點。
只消三言兩語，過往芥蒂就一下子消除，臉紅紅的：
“確實，如果技術很珍貴的話，我可能控制不住作為一個女妖的本能…”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梅琳娜趁著自己給對方下的降頭還沒結…真沒結束？她窺探著海蒂還守著清明色彩的眼睛，眼睛一轉，走到對方旁邊，攬住對方的胳膊，親昵的喊道：“…海蒂姐姐。”
甜蜜的氣息、溫而軟糯的話語，還有手臂感受到的側峰撞擊。
這下子逃不掉了。
梅琳娜的降頭buff時間給她續上了！
這下這個人無論是主動泄密和主動的被動泄密應該都不會了。
確保情報安全，梅琳娜摸了摸口袋里的遙控器，熟稔的用這個兩個按鈕的遙控器敲出二進制代碼，嗶嗶叭叭一頓按，空間內的機械就開始運作起來。
在正中央的培育柱前升起了一個大概不到10cm的臺階。
臺階中升起幾件樂器。
與一般的樂器不同，這些樂器的整體造型是光滑的銀白外殼，看上去有種光滑的雞蛋的既視感。在一塊塊彈殼狀的拼接中，不斷輪流交替放出紅藍色的光芒。
“你改裝了什么？”海蒂腦門開始流汗。
她從這些樂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壓抑的神性力量…
“人類古時曾經對著天上的太陽進行禱告，她們用音樂，用舞蹈，用血腥的祭祀去討好太陽，奢求力量與豐收。也就是說…對著太陽祈禱的行為最終能夠收獲豐收的果實。”
“那么，我改造的逆推儀式，也可以通過豐饒的泥土與音樂、舞蹈或血腥祭祀，來逆推得到陽光的力量，從而使得豐收再現。”
梅琳娜牽著她的手，兩三步走到臺階上。
將吉他扔給了海蒂。
她抬高頭：
“演奏吧，我需要找到這種逆推儀式的因子流程，我需要你最大程度的投入進去，將你的因子投入進去，這樣我就能夠觀測到最佳的比例，從而改進接收端。”
這女人不知道怎么獲得了太陽的神職，并終于將其利用起來。
海蒂皺了下眉。
這事還真的只有她能夠做。
在這種相當于被神明注視的狀態下面進行演奏，進行定向的引導。但這不是難點，難點是：不刺激因子流
因子流可以說是世界的氣運核心，可以說是真正的圣天子，而諸神則是圣天子下的各級地方大員與朝廷重臣，它們掌管著各部門，各個區域，源源不斷的將因子匯入因子流，讓世界步入持續平穩的發育之中。
其中神明隕落，那必然有神明覺醒。
神明奪取別的神明的神職，那么就擁有更多的權利與更多的責任。
這是天下順應的道理。
但梅琳娜要做的事情，相當于將神職空置，通過這個空置的神職，遙控朝廷，遙控部門。
是真正的竊國之事。
強大的女妖必然是篡位者或弒君者，她們有的將神明獵殺后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神像，有的則控制著神靈自己在幕后操控。但注意……女妖的所作所為基本只是針對了神明，并沒有對圣天子有想法。
大家都保持著一個基本游戲規則。
可是梅琳娜的所作所為，相當于開始了女妖成為權臣的第一步。
通過空置位的神職，來使用儀式產生的信仰力，從而為自己帶來更方便的渠道。
這相當于標準的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的權臣三件套。
所以…要如何不刺激因子流，這是件有難度的事情。
還好因子流雖然地位是‘皇帝’的地位，但它本身是一種沒有偏好，是很好被欺負的泥塑娃娃。
海蒂選擇的方法是古典禱告中的熏香儀式。
這種儀式被女妖們戲稱為原始人嗑藥儀式，是遠古人們使用大量迷幻效果的作物提煉出來的致幻或迷幻的麻醉劑對人體神經中樞進行致幻，通過幻覺產生的因子，溝通天神與自然。
海蒂不需要嗑藥，她只是方法用了這種方法，通過音樂的演奏來引導祈禱因子，然后在祈禱因子返回去的時候動手腳。
讓扛著白旗的人進來，再讓扛著藍旗的人回去！
一心多用。
海蒂在完成精妙的因子級操控的同時，還隨手演奏出來深海之主主題曲的樂章。
在音樂聲中，在水電轉化的途中。
機械手臂將一顆樹苗猛地扎進培養槽內的泥土里！
噔噔。
噔噔。
隨著音樂的進行，這顆樹苗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就像是被高速攝像機拍攝的數個月的農作物生長記錄濃縮在半分鐘之內的情況一樣。
先是發芽。
然后芽上長出真葉。
之后以著每秒鐘4cm的速度長大。
根系開始變大，變多。
豐富的根須開始攀爬到玻璃上。
最后它被迫壓低了身高，成為了一棵僅僅3米高的小樹。
大量的嫩葉生長出來，還有果實。
“…這都行？”海蒂一邊演奏一邊發問。
梅琳娜得意洋洋的一個后跳跳到了椅子上面，順便將小皮鞋蹭了下來，然后轉動椅子，腳后跟敲在控制臺的一個紅色按鈕上面。
咔嚓！
培養槽中的整棵樹消失了。
底下的機器同時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之后打開了一個艙口，從中吐出了非常規整的標準女妖模塊的木料以及用樹膠制作的可溶解因子瓶，瓶子里面的是樹被分解后的副產物因子。
“你真她媽是個天才…”
海蒂心情復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