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好幾日,陸澤也沒有再來過祁王府。
祁語寧也沒再見到陸澤,陸澤忙碌,她也忙碌。
偶爾能從小滿口中得知些陸澤的行蹤,小滿也不過是從坊間里聽來的。
祁語寧望著外邊陽光正好,溫度適宜,秋高氣爽天,只覺得將光陰放在賬本上都浪費了,想要看看有沒有千金辦什么詩會,賞花宴什么的,擇一個去散散心。
請柬倒是不少,祁語寧挑了秦峰的妹妹,秦芒所給的請柬前去參加。
這秦芒妹妹所請的大多都是盛京城之中未婚的閨秀,祁語寧也知曉,秦家長輩定是急于秦峰的婚事了。
祁語寧到了秦家時,秦芒顯然沒想到祁語寧會來參加,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請過祁語寧,能讓祁郡主所來的的宴會可謂是少之又少。
“郡主。”秦芒連對著祁語寧行禮道。
王之妤在院中,聽到秦芒的稱呼,連也出來行禮道:“郡主。”
祁語寧望著王之妤微微隆起的小腹,淡淡一笑道:“林夫人,恭喜了,幾個月了?”
林江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王之妤臉色一紅道:“四個月了。”
祁語寧算了算時日道:“你們成親沒有多久就懷上了,可真是一樁大喜事。”
秦芒笑著道:“許久不見郡主了,郡主快往里邊請吧,我們正在做詩呢,素聞郡主才華橫溢,郡主來了,我們怕都是要輸得痛哭流涕了!”
祁語寧遠遠望去,見著還有不少男賓的,她想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今日不是給秦峰相看的?
男賓之中被圍著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約摸著十六七的模樣,他做了一首詩之后,周圍都不斷得稱好。
祁語寧望去道:“那位小少年臉生得很,哪里來的?”
“靈州沈家的。”秦芒道,“靈州沈家嫡長子,沈嘉麟,日后的沈家家主,運道不好,剛來盛京城就趕上了出事,好在他的才氣被徐王給賞識,一直在徐王府之中,這幾日才敢出來在盛京城之中參加詩會,今日我辦詩會就是為了他的……”
祁語寧笑笑道:“我原以為你是為了給你哥哥尋夫人的呢。”
秦芒道:“唉,我那哥哥誰都不想管他了,郡王姐姐,我們去看看他的才華如何。”
祁語寧聽著秦芒自來熟的叫她郡主姐姐,也就隨著秦芒一起前去。
沈嘉麟邊上,鄭家千金鄭好連連稱贊道:“以前覺得陸世子的字乃是天下一絕,原來這沈小公子的字不輸陸世子。”
祁語寧抬眸瞧了一眼道:“比不上陸澤的。”
沈嘉麟自小就被人吹捧慣了,他偷跑出靈州,來了盛京城就結識了徐王以及徐王養著的那些文人騷客,他的字一直都是被夸贊的。
人人都拿他與陸世子相比,那時候沈嘉麟以為陸澤去世了,還有些可惜沒能當場比一比。
如今正想與陸澤較勁一番,則是聽到了祁語寧此語。
沈嘉麟抬眸望著祁語寧,見她梳著凌云髻,上邊所戴的金飾熠熠生輝,看清祁語寧的臉的時候,沈嘉麟微微一羞,沒敢再多看。
沈嘉麟道:“你說我的字比不上陸澤的?”
祁語寧點頭道:“確實是比不上。”
沈嘉麟皺眉道:“你長得好看也不能亂說,我明明就是寫得比陸澤要好,徐王都說我要比陸澤寫得好,徐王還是陸澤的親舅舅呢!”
祁語寧道:“本就比不上。”
沈嘉麟噘嘴不服道:“哪里比不上了?我從三歲起就練字,一天寫近千字,一天習字不低于兩個時辰,我就不信,我會比不上陸澤的字!他有本事和我當場比一比!他都不敢與我比試寫字。”
祁語寧望著跟前的少年,想來是個被家中寵壞了的,還不如他堂弟沈宇啟來得可愛懂事。
祁語寧道:“陸澤只是忙碌而已,他才無空與你這一個小孩來比寫字。”
沈嘉麟輕嗤一聲,少年臉上的滿是桀驁:“忙?陸澤忙著去與那些官員送給他的九個西域美人玩嗎?那是忙的。”
祁語寧一愣,眼神一瞇,“你說什么?”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祁語寧,祁語寧厲眸掃過了秦芒,“你可知此事?”
秦芒小聲道:“那個聽說,鄭國公為了不受秦家的牽連,送了九個美人給陸世子,陸世子收下了……”
祁語寧緊握著手,難怪這幾日都沒見到陸澤,她氣惱至極卻也喜怒不形于色,一年之前的這會兒,她被人笑話未婚夫出家,今日她若再是怒氣沖天,更是徒惹笑話而已。
祁語寧又看了一眼沈嘉麟的字,夸獎道:“方才是我說錯了,你的字比陸澤的好上千倍,萬倍,陸澤對你的字乃是望塵莫及。”
少年桀驁的臉變成有些稍稍害羞道:“我的字倒也沒有這么好,陸世子的字也是不錯的……”
祁語寧道:“不,陸澤的字哪里能比得上你,他的字丑陋至極!字如其人,陸澤人不行,字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沈嘉麟連朝著祁語寧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你不怕得罪陸世子嗎?聽說他近幾日殺人都殺瘋了,他如今可是攝政,替陛下管理天下大事,你這么說他,萬一得罪了他,他會報復你的。”
祁語寧冷笑了一聲道:“我怕得罪陸澤?笑話!他此等好色之徒……”
沈嘉麟見著后邊而來的三人,連上前捂住了祁語寧的嘴巴。
見著后邊臉色越來越氣惱的陸澤,沈嘉麟道:“遭了,就讓你別說陸澤的不是,你看被他聽到了吧?”
陸澤皺眉上前,拿著手中的折扇打了沈嘉麟的手,將祁語寧拉入了懷中,厲眸瞪著沈嘉麟,問著懷中的祁語寧道:“這是哪里來的小登徒子?”
祁語寧抬眸怒瞪著陸澤,不顧在場眾人,直接發難道:“九個美人是怎么回事?不是忙嗎?忙能來參加秦芒的詩會?放開我!”
陸澤見著詩會上的眾人都在看著他與祁語寧的熱鬧,便拉著祁語寧前去了秦峰的院落里。
進了秦峰的院落里。
陸澤才一一解釋:“九個西域美人是鄭國公怕被秦家連累硬要送的,我祖母與鄭國公夫人乃是好友,那日鄭國公夫人帶著九個美人來看望我祖母,留下了那九個美人說是照顧我祖母,外界都傳我收下了,我早就將那些西域美人還回鄭國公府去了
至于忙碌,的確是挺忙的,聽得秦峰說,你今日來了詩會才推了公事而來的,沒想到竟然看到你與一個少年如今親近,那少年什么來頭?”
陸澤見祁語寧不回答,低頭吻了一口祁語寧的紅唇:“你還不信?”
祁語寧道:“那你這幾日為何都沒有來王府?”
陸澤回道:“我回去已經很晚了一來是怕吵醒你,二來是如今盯著我的人極多,我怕出入你王府,惹來非議。”
祁語寧抬眸看著陸澤的桃花眸,見他不像是作假的,便道:“算了,姑且信你一回。”
陸澤問道:“那少年是誰家的?怎敢動手碰你的?”
祁語寧道:“沈家的。”
“哪個沈家?靈州沈家?”
祁語寧點頭道:“嗯,沈家的嫡長子,日后沈家的家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