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衛國有點難以置信。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朱媽媽見他們太堅決,也就沒多說什么。
反倒是朱翔被她拉走的時候,還時不時回頭念念不忘地看著柳來儀,那眼神跟膠水似的黏在她身上,好似認定了她。
不一會兒,姜衛國和姜寧也走了,反正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送飯,已經完成了。
柳坤夫婦回來了,柳母不像柳坤那么強勢,拉著柳來儀到一邊,溫柔地說些體己話,“來儀,你覺得朱翔怎么樣?”
“不怎么樣。”
“怎么會不怎么樣呢?他第一次來見你,就要送金磚,他明明這么大方呀。”
柳來儀沒好氣地說,“你們不會是被黃金糊住了眼睛吧?”
柳母不樂意了,“來儀,你怎么說話來著?”
以前沒跟姜保家處的時候,來儀聽話又懂事,看來還是姜保家帶壞了她,教唆了她什么東西,弄得她現在腦袋拎不清,都敢違抗自己的父母了。
柳母拉著她到屋里的凳子上坐下,語重心長地看著她,“爸媽都是為了你好,從小給你買漂亮的衣服,把你養得嬌美白嫩,不是看著你去過苦日子的。”
柳來儀知道他們鐵了心,所以多說無益,扭過頭去,不吭聲。
柳母腦子里還在閃爍著那金磚,等來儀嫁給朱翔,朱翔一定會給她女兒買不少金飾,渾身上下戴滿金手鐲,金戒指,一過去就能做少奶奶,到時候柳家也能跟著沾光。
她不無感慨,“來儀,你自己想想看,姜保家雖說是有一百塊,能給你九十九塊的人,但朱翔可是有十萬,能給你好幾萬的。九十九買不了一個車轱轆,但好幾萬能買輛車了。這筆帳,你難道不會算?”
“媽,婚姻不是算賬!”
“有什么關系?”柳母追憶起自己來,“當年我家境不錯,你爸也不錯,我們兩在一起,最開始沒有感情,這么多年不也過來了,有了你和你弟弟?”
“媽,現在時代不同了……封建已經過……”
柳坤沒耐心地打斷她的話,“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哪個當女兒的不聽父母的話,自己做主的?”他語氣更沉,“明天朱翔來了,你見也得見,不想見,還是得見!”
他這是下了死命令。
柳來儀還欲說什么,“好了,姐。”她被柳誠拉走了。
柳誠調皮搗蛋,平時被他爸打了不少板子,他是生怕他爸再發火,他姐也得挨板子,他姐細皮嫩肉的可承受不住。
姜寧和姜衛國往家走,她這一路腦子都沒停過。
只要找出證據,實錘證明他是壞蛋就好了。
明天得跑趟遠洋村,專門調查一番。
迎面走過來許大娘,姜寧嘴沒過腦子,“許大娘!”
打了招呼,就跟二哥很快走過去了。
許大娘:“?”
直到他們走出去很遠了,許大娘還抓著頭發在想。
她除了自詡自己傳八卦最厲害,還有一點最厲害,和臉盲相反,她只要記過的人,那張臉就不會忘記。
每次一眼就能想起對方叫什么。
可是方才走過去一個人,約莫二十多歲的姑娘,聲音也很熟悉,她愣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可太有挫敗感了。
她徒勞地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她看今晚她是別想睡了,一定要想個明白。
此時,鎮上的學校里,馬華才作為年級主任抓得很緊,所以村里的學校早早放學,他們還在上晚自習。
袁彩嫣做著那些題,五心煩躁的。
太多重復的基礎題了,就算不用算,光手寫,她都手酸。
可是想想姜寧最近考出的好成績,她害怕爸媽哥哥們對姜寧改觀,所以只能卯足勁寫,寫完了一支又一支水筆。
馬華才很看重業績,自從上次有宋倩倩老師班級成績超過他的事之后,他就認為是這些學生拖了他的后腿,從此以后別的班老師但凡有自己出題的資料,他全都不計手段薅過來,全給他們布置作業,也不知道他們做到多晚。
好些同學做到凌晨三四點是常事,時間一長,白天上課就摻瞌睡,惡性循環。
有的同學跟他提意見,但他還痛罵是他們吃不了苦,別人能做完,他們怎么做不完?
時間一長,這些同學對他怨恨更深了。
“以前宋倩倩老師在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要不,我們全都不做作業了吧。”
以何芳芳他們這些學渣為首,本來就是不做作業的,自然無關緊要。
而這剩下的就是一些優生了,他們也想反抗馬華才,但是又有點沒底氣,害怕自己不做,別的同學卻做了不好,所以要團結更多的人抵抗。
于是來詢問袁彩嫣,袁彩嫣淡笑不語,那同學便以為袁彩嫣是答應了的。
袁彩嫣暗暗看著對方的背影,她才不會傻到不做呢,相反其他人都不做,只有她做了,到時候馬華才老師會更青睞她。
如果能拿到一個班長的職位回去,爸媽和哥哥們應該會對她刮目相看了吧?
這時候,袁梓榮插著兜慢悠悠走了進來,他四處張望著。
“彩嫣,快看,那是不是你二哥?”
“哇,好帥啊。”
“我聽說他是你們袁家性格最冷淡的一個?”
“以前姜寧在,他也沒來看過姜寧。”
“看來彩嫣,你果然是最特別的一個。”
袁彩嫣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袁梓榮。
她本人也是很吃驚的,她覺得袁梓榮是比大哥袁青沛更難搞的存在。
只要有機會,他就要內斗,內卷,他視家里的每一個人為競爭對手,立志以后一定要拿到公司所有的繼承權。
他就像一頭孤狼,不分敵我,只有他自己。
這樣的他能來找自己,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袁彩嫣在大家艷羨的目光中施施然站起來,然而袁梓榮已經插著兜走過來了,他往前伸了伸胳膊,“你不用出去,我們所有話,就在這里聊。”
“?”袁彩嫣很疑惑,也不知道他會跟自己聊什么,然而聽著聽著,她臉就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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