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好奇地問,“能換多少錢?”
姜衛國:“……”
妹妹,你不會是動心了吧,你之前不是說他是決定大哥終身大事的關鍵人物呢?
符彪怔了一下,“兩百。”
兩百也不少了,夠工廠的工人辛辛苦苦十個月了。
姜寧:可惜啊可惜,太少了。
要是多個幾十倍,考慮下?
姜衛國:“!!!”
妹妹,你認真的嗎?
這時,一直沒做聲的姜保家突然說話了,“我愿意相信你一次,你是為了還錢,所以你走吧。”
符彪猛地看向他,三十多的漢子眼眶一熱,猝然流下幾滴眼淚。
姜寧卻拉住符彪的胳膊,“不,你不能走。”
姜衛國心里腹誹,妹啊,你不會是真想拿他去換錢吧?
“妹妹!”姜保家頭一次拔高了聲音。
姜寧朝姜保家揮揮手,繼而清了清嗓子,對符彪很恭敬地說,“符彪先生,你能教我們做生意嗎?準確來說,是教我大哥……”
這是最好的時代,沒那么卷,做生意的人沒那么多。
但也需要引路人,需要有經驗的人幫扶一把。
符彪雖然沒有學太多商業的理論知識,但他是天生的商業天才,擁有敏銳的嗅覺,他可以幫我們最短的時間做快做強,避開很多坑。
符彪盯著她不說話。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好事,他最喜歡的就是做生意!
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無法東山再起了。
姜寧繼續循循善誘,“你教我們做生意,我們給你分成,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用出面,也能想辦法還債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姜保家沒吱聲,準確地說,是他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妹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倒是姜衛國立馬站隊,“我也同意,邀請符彪先生你加入我們。”
“這……”符彪現在腦子亂得很。
怎么會有這樣天大的好事,他本來以為要被抓走了,扭送去警局,結果呢,他們非但不送走他,還要幫他,讓他做生意,分成給他還錢?
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夢里哦……腳下踩的泥土地都那么不真實。
這時,姜陽插聲道,“我……我不同意,他可是欠錢不還的人。”
姜保家看他一眼,三弟還沒到年紀,對于大哥的終生大事還無知無覺,所以才會這么說。
“這樣吧。”符彪看出他們意見不統一,“你們回去商量商量,我也好好想想。”
“好。”姜寧立馬就同意了,這件事確實不是小事,如果大哥真的要把生意做大,又要無條件相信這樣一個人,是需要很多資金,很多勇氣的。
周末的時候,張鳳蘭和姜建偉回來了,一家人開著家庭會議商量這件事。
張鳳蘭雖然是這個家最說得上話的人,畢竟姜建偉也只聽她的,但她也不會一言堂,投票決定。
首先投反對票,姜陽率先舉手,一臉正義凜然,“我們家現在存款不少了,犯得著冒這種險嗎?”
他還是相信新聞,報道上說符彪是欠錢不還的人,這是事實啊。
然后是投贊成票,姜衛國最先舉起。
為了大哥能娶到心中所愛,不留遺憾,他拼了!
哪怕賭輸了,到最后需要他好幾年的工資還債,他也無怨無悔。
跟著是姜寧,她舉起了小手,像個學生時代的乖學生,默默看向張鳳蘭和姜建偉。
這件事很難成的吧?
畢竟對于爸媽來說,符彪是一個陌生人。
就算新聞里將他吹得天花亂墜,他們恐怕也很難相信。
張鳳蘭看她一眼,堅定地舉起手。
姜寧:誒?
姜建偉見媳婦兒舉手了,他也生怕慢一步,趕緊舉起手。
婦唱夫隨,在這一刻演繹到極致。
其實對于姜建偉而言,媳婦兒有沒有聽到女兒的心里話,有沒有做出正確的決定,那都無所謂了。
聽媳婦兒的準沒錯。
姜陽怔愣了,這一瞬間他倒不是要勸他們“迷途知返”什么的,只是先投反對票,就他一人投了,他本以為爸媽都穩重,會隨他一起的。
沒想到只有他一人投,小可憐頓時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耷拉著眼皮,也不高興了,不怎么說話。
他們難道在背地里開過會?就背著他一人啦?
只有姜保家,他又沒有投支持,也沒有投反對,甚至連頭都沒抬,神色緊繃,看不到他的眼底。
然而他才是這件事的關鍵人物,畢竟做木工活兒,做生意,主要都得靠他。
張鳳蘭走過去,扶住姜保家的雙肩,用了點力氣,她眼底閃著光芒,“老大,不用擔心錢的事。我只問你想不想干?”
她想聽到他發自內心的答案。
她這個兒子啊,就是個悶葫蘆,從小聽話懂事,就沒有為自己的事搏過一把。
家里錢不夠,即便他很想繼續念書,但覺得自己成績不好,還是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弟弟妹妹,寧可自己去做活兒,也要讓弟弟妹妹去鎮上多花點錢,好好讀書。
這正值他被未來岳父嫌棄的檔口,他怎么可能不想搏一把?
可姜保家嗓子里像是堵著一層棉花,他說不出話來。
夜深了,卻始終有一盞燈沒有熄滅。
姜保家在院子里拉著鋸子,吱呀吱呀,這里也不會吵到弟弟妹妹休息,他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老黃牛,永遠在勞作。
雖然他踏實肯干,但這樣的他注定這輩子賺不了太多,如若他自己也就算了。
但來儀是溫室里養的玫瑰,柳父說得對,他能給她什么樣的生活。
如果來儀嫁給他,卻過得越來越差了,那她有必要嫁給他嗎?
張鳳蘭披著衣服出來了,這個天兒雖然還不是很冷,已經有枯黃的樹葉旋轉著落了,她打了個寒噤,見自家老大還沒睡,身著單衣,賣力地勞作,身上還在冒著汗。
他的十根指頭,不少受了傷,有的還沒好,因為持續發力,已經腫成了蘿卜。
她嘆息一聲,走了過去,蹲下來。
姜保家一驚,慢半拍才注意到她,“媽,是不是吵醒你?”
這種時候,他還是想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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