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在一片輕松和睦的氣氛中,居然賣得差不多了。
姜保家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本事竟然真的能換成錢。
先前師父可是說他的手藝送人,別人都不要的,壓根瞧不上。
姜寧甜甜一笑,“都是大哥手藝好。”
“不不不,都是妹妹厲害。”姜保家也不知不覺改了口,他是真的心服口服啊。
妹妹不愧是鎮上來的,見多識廣,就是有辦法!
最后還剩一個木椅子,拎起來也怪沉的,可成本也高,賣不出去。
眼見著集市上居然還有以物換物的?
姜寧計上心頭。
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都已經在做飯了,空氣里彌漫著香味。
張鳳蘭在門口洗菜摘菜呢,遠遠的就看到兄妹幾個了,而最為明顯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姜保家手里提的……
“哪來的五花肉?”
她和丈夫都在工廠上班,所以不像是尋常人家妻子在家里,就會養豬養雞,每年都是在別人家里買一些,但肉買得不多。
這么好的一大塊五花肉,那可是稀罕物!
“媽,你是不知道妹妹有多厲害,她拿大哥做的木凳去換東西,先換了一條羊絨圍巾,然后又用羊絨圍巾換了一輛舊自行車……就這樣換了好幾次,最后居然換到了五花肉!”
姜衛國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話多了點,及時閉了嘴。
可他還是興奮,他怎么從來沒想過這招哩?
張鳳蘭也納悶地看著他。
嗨,這還是她那個冰坨子兒子嗎?
會晤過來,她都被逗樂了。
姜衛國不自在地摸鼻子,“媽,你笑什么?”
“沒什么。”
張鳳蘭樂呵呵地看向姜寧,其實這個閨女回來,除了不吃不喝,吵著要回袁家,別的方面,他們也并沒有覺得她太嬌氣。
之前小霞在家里的時候,他們也是這么養的,很少讓她做什么粗活重貨。
小霞自打去鎮上讀書后,已經許久沒有跟哥哥們掏心窩說話了,每次總是冷冰冰的,不搭理,老大跟她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惹她不高興,才不像現在寧寧和老大、老二這樣熱乎。
只是這孩子去了袁家之后,就杳無音信了,這些天一封信,一通電話都沒有。
好幾次,她半夜想到小霞想得不行,直抹眼淚。到底是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好在寧寧回來,讓她空空的心漸漸被填滿,稍微安慰了點。
張鳳蘭切著五花肉,切成一片片的薄片,這么炒肉的話腌制入味,恰到好處。
這么一大塊,夠吃上幾天了,等丈夫和老三回來的時候也有的吃。
她就著白天山上采的菌子炒肉,鮮上加鮮,光是聞聞香,饞蟲都要冒出來了。
吃飯時,姜保家夾了一塊,放進姜寧碗里,壓根不好意思看她,“妹妹吃肉。”
一天下來,姜寧嗓子都啞了,她最辛苦。
姜寧點點頭,也給他夾了一塊,“大哥,你的木工活兒真的很棒。”
“沒……沒有的事,都是妹妹厲害。要不是妹妹,今天恐怕一件都賣不出去。”
姜寧急了,放下筷子,“不是啊,真的是大哥手藝好,做得精妙。”
“是妹妹的功勞。”
兩人推來推去,遠遠看去,還以為是在吵架呢!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啊,你最厲害了。
姜衛國聽罷,連忙豎起大拇指,“對,大哥技術就是好,都超過很多老師傅了。”
張鳳蘭疑惑地看著他們,今天這是怎么了,就連老二也一反常態地猛夸老大,兩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老大本就臉皮薄,這會兒更像是喝醉酒似的,滿臉酡紅。
正巧,孫桂枝和王翠花從姜家門口過。
王翠花鼻子動了動,“媽,您聞到什么味兒了嗎?”
眼睛乍然亮了,“好香,是肉!”
孫桂枝循著香味看過去,便發現姜家人正圍在桌邊有說有笑地吃飯。
而且聞都聞得出來,是那種上好的肉,不肥不瘦,剛剛好。
這姜家居然有五花肉都不叫她。當真是小氣巴拉的。
難怪姜霞去了袁家連個音信也沒有,活該!她要是姜霞,她也跑個飛快!
王翠花摸了摸肚子,眼淚都要涌出來了,“媽,這可咋辦啊?”
鳳蘭姨手藝最好了,她呆呆地望著,饞得直舔嘴巴。
那天不攛掇著媽去吵那一架就好了,不吵架至少還可以去吃肉,還可以見保家哥。
“別急,我有辦法。”孫桂枝摁了摁她的手。
等火氣降下來,她也算是想通了,面子值幾個錢,她和翠花孤兒寡母是不能過苦日子的。
孫桂枝手里提著幾根她新腌的豆角,走了過去,腆著臉笑,“鳳蘭啊,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姜衛國放下筷子。
姜寧也皺眉看著。
那天說了老死不相往來,怎么還有臉來呢?
幾根腌豆角換五花肉,她可真會做生意。
張鳳蘭女士嘴硬心軟,會不會就這么原諒她們了啊?
張鳳蘭在心里“撲哧”樂了,寧寧可太小瞧她這個媽媽了。
是,她平時為人溫和,好說話,但是在家人的問題上,在大是大非上,她絕不會拎不清的。
孫桂枝那天中傷她閨女,那么多人圍觀她都能不留情面地亂講話,更何況還要提防著王翠花和保家的婚事,她當然不會允許她們再靠近了!
見張鳳蘭不說話,孫桂枝心里半點也不虛,別人都是光道歉,她都拿腌豆角過來賠禮了,還要她怎樣?
“鳳蘭,那天是我們不對。”她把腌豆角放桌上了。
話雖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樣,看不出半點道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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