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顏芙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
“大嫂,你嚇唬她作何?”顏盈盈轉眸與妹妹含笑道,“也看小孩子的,有些小孩就乖得很。”
“生孩子一事可不急。”
話雖這般說,顏芙凝心里卻腹誹不斷,某人幼時具體如何,她不知。
據說她幼時便愛哭,當然如今也愛哭,生個孩子像她的話,大抵真沒整夜覺可睡了。
她們正在里屋說笑,顏星河帶著傅辭翊與龍池安到了外屋。
“大哥。”顏星河喚了一聲,“我們來看看小侄子。”
“好,來了。”顏弘厚沖著房門方向應聲,低語征求妻子的意見,“我抱兒子去給他們瞧瞧。”
如今妻子在里屋坐月子,其他男子確實不便入內。
他們要來看小家伙,那就由他抱出去。
索性也不抱太遠,就在外屋,不去庭院,更不去外頭,無妨的。
“嗯。”曾可柔頷首同意。
顏盈盈開口:“我抱著去給他們瞧便是。”
“也好。”
顏弘厚往妻子身上掖了掖被子,見兩位妹妹一道出了房門,他便跟了出去。
“恭喜弘厚哥了。”龍池安道賀,“這孩子生得極好。”
顏星河微笑道:“剛出生那會皺巴巴的,如今倒是好看了。”
聞言,顏弘厚掃了弟弟一眼,倒不說話,很快就盯著自個兒子,似乎怕誰會搶了去一般。
“幾日不見,怎么一下長這般大?”傅辭翊訝然,說話間還比劃個長度,“剛出生時,就這么點吧?”
“小孩子長得很快,特別是還在月子里的嬰兒,一天一個樣。”顏盈盈笑吟吟道,“等你們三個有了自個孩子就知道了。”
顏星河接話:“那肯定要妹夫先了。”
“這倒也是,最快不出十個月,咱們妹夫就能切身感受了。”顏盈盈手肘撞了下妹妹。
“姐姐!”顏芙凝微微紅了臉。
傅辭翊倒是大方:“姐姐說得是。”
“什么情況?”龍池安適才笑著臉,此刻自覺比哭還難看,“我錯過什么,莫非芙凝懷孕了?”
“沒有,沒有的事。”
顏芙凝垂眸去拉了小侄子的手玩,以免大家都將話題引到她身上。
龍池安指了指傅辭翊:“你,你……”
一時間竟不好問什么。
傅辭翊拍開他的手指:“我與凝凝是夫妻,今后懷孕生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還是想想娶了公孫蔓之后,怎么將人管教好些。”
龍池安這才看到傅辭翊喉結上的紅痕,頓時泄了氣。
雖說早明白自己輸了,但此刻實實在在聽到顏家人的說辭,再看到他喉結上曖昧的痕跡,說心里釋然是屁話。
不過還能如何,倘若芙凝能一直幸福,他心里就算再不痛快也是可以。
賓客們在顏家用了晚膳后,紛紛道辭離開。
由于有公孫晟在,其為北祁太子,又代表整個北祁出使大景,老國公表示要親自相送。
“顏阿爺請留步,今日我以晚輩身份來拜訪,主要是為阿蔓賠禮致歉。”公孫晟嗓音溫和,“您真的不必送。”
“好,那我就不送了。”老國公從善如流,轉眸吩咐大孫子,“弘厚,你替我送一送。”
“是,祖父。”顏弘厚應下。
一并要離開顏家的不僅有顏盈盈顏芙凝他們兩個小家,還有龍池安與石漾漾這對兄妹。
眾人緩步往大門口行去。
顏弘厚與公孫晟行在最前頭,后面幾個緩緩跟著。
到了府外,分明馬車早都候著了,公孫晟愣是駐足片刻。
見狀,顏弘厚以為他今日在顏家吃喝盡興,還想再留會,便與他繼續閑聊幾句。
待顏芙凝他們跟上來,公孫晟的眸光挪了過去。
循著他的視線,顏弘厚跟著望去,只見他瞧得是妹妹。
心里咯噔一下,倏然腦中劃過一個不能稱之為猜想的猜想。大抵是自個想多了,只是公孫晟目光恰好掃見罷了。
就這時,公孫晟開口:“聽聞顏二小姐醫術甚好,孤有失眠多夢之癥,不知可否尋個合適時日讓二小姐幫孤診治一番?”
顏芙凝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拒絕。
傅辭翊先一步幫她說道:“本王王妃雖有醫術,卻不善治失眠多夢之癥。”
“確實如此。”龍池安也道,“晟太子身旁多能人,芙凝如何及得上,她也就治治我的咳嗽之癥。”
“這樣啊。”
公孫晟笑著,卻是不信,視線倏然掃見傅辭翊喉結上的紅痕,眸光乍然一縮。
紅痕不像是隨意弄起,似吻得太過,亦或咬起……
不再堅持要顏芙凝幫他診治,只道:“那孤就先行回驛館了,諸位再會。”
顏弘厚便抬手,親自將公孫晟送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駛離顏家門口。
車內,公孫晟手握成拳,面色沉冷。
阿杰見狀,輕聲詢問:“殿下,今日顏家之行可是不愉快?”
“孤終究是晚了幾日才到。”
“殿下說的是什么?奴才不懂。”
“你不必懂。”公孫晟嗓音冷下。
倘若早幾日到,很多事情都會圓滿。
而今顏芙凝與龍聞嶼已然圓房,適才所見的脖頸上的痕跡,那可是在喉結上。
什么情況下會有這般痕跡,他不必細想就能知道。
越想越煩,當即命車速快些。
此刻的顏家門口。
顏弘厚望著遠去此刻又突然加速的馬車,不禁喃喃低語:“阿晟心情似乎不好,莫不是失眠困擾極大?”
似乎又不是這個緣故。
“隨他去。”龍池安沖顏芙凝笑,“芙凝,替我診治一事,我不急的。”
他就要牢牢霸著她,即便得不到她的人與心,好歹她會幫他診治。
什么勞什子公孫晟從哪來,滾哪去罷。
顏芙凝點點頭。
身旁的某人周身氣場發冷,她已然感覺到了,此刻還是趕緊回王府去為好,遂開口:“時候不早,我們也回了,朗哥兒也該早早回去睡覺,如此個子長得高。”
說話時摸摸元朗腦袋瓜。
元朗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嗯,小姨母也早些回去睡覺覺。”
不多時,幾輛馬車先后離開顏家。
回睿王府的車上。
傅辭翊冷聲嗤笑:“公孫晟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他去顏家,假借為公孫蔓致歉的名頭,實則為了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