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山。”傅辭翊淡聲。
“我想去東三街。”
“作何?”
“散散心。”顏芙凝坦誠,“順帶看看街上生意。”
“南山亦可散心,如今的時節南山很美。至于生意,不著急。”
“那是我的街,生意也是我的,你不在意,我還在意呢。”
“我不是也有丁點股份?”
“你也說了是丁點。”
“生意若出問題,劉成文第一時間趕來尋你,他不來,說明沒有問題。”
“嗯。”
顏芙凝終于點了頭,答應去山里走走。
傅辭翊這才拉了她的手把玩:“身上可有不適?”
今日在宮里走了不少路,許是不適導致她心情不好。
“有點。”一說起此事,她的小臉泛紅,“別問這個了。”
“好,我不問。”
他起身,跨了一步,將她抱走,復又落座。
“喂?”
顏芙凝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摟抱走,擱在了他的腿上。
“坐我腿上,車子顛簸就不會那么難受。”男子溫聲解釋。
“不必,我坐在軟墊上也是一樣的。”
“怎么一樣?”男子對車外下令,“速度快些。”
車速很快上去。
顏芙凝剛要離開他的懷抱,車子一顛,又落回他的懷里,嗓子眼控制不住地嚶嚀出聲。
傅辭翊低笑:“如何?”
“你故意讓車子速度上去,對吧?”
“南山有些路程,一來一回頗費時辰,宮里又有晚宴,時辰實則挺趕。”
“所以我說去東三街。”顏芙凝的嗓音越來越低,“其實坐你的腿還不如坐軟墊舒服。”
他的腿硬邦邦的,哪有軟墊軟乎?
“娘子說什么?”
“你耳力極好,還會聽不見?”她反問。
男子短促冷笑:“偏不放。”
“不放就不放。”
她也不客氣,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打起瞌睡來。
“困了?”
“有點,我想瞇一會。”
車子一顛一顛的,她就犯困。
“好,那就歇息會。”
他伸手拉過一旁的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皇宮。
孟力跟在傅北墨身后側,嘴里嘀嘀咕咕:“我此刻去見南窈,不會被皇上撞見吧?”
“不會。”傅北墨嗤聲,“我說你唧唧歪歪一路了,求也是你求我帶你來的,此刻嘰歪個什么勁?”
有這個勁還不如在南窈跟前多說幾句話。
今兒個午宴時,南窈的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對面的鄰國皇室席位。
該席位上有三人,坐的正是鄰國和親使團皇室三人,公孫晟、公孫磊與公孫蔓。
雖說南窈朝此方向,但他特意留意過,南窈看的不是旁人,而是鄰國太子。
莫不是南窈瞧不上阿力,轉而相中了鄰國太子?
這想法他只能在心里猜測,不好說與阿力聽,畢竟未經證實。萬一是誤會,那不就破壞了南窈與阿力的感情么?
“哦。”孟力應聲。
不知為何,今日的他感覺特沒底。
兩人來到御花園外,雙雙停了腳步。
“你先在外頭等,我去把南窈尋出來。”傅北墨環視周圍,“今日場合你千萬不能被父皇逮住。”
“我知道。”
孟力隱去了一旁的灌木后。
傅北墨進了御花園。
園中,帝后坐在主位上,正與賓客們品茗談笑,不少年輕男子在對弈觀棋,年輕女子們則在賞花閑聊。
一旁幽靜的桌子旁,公孫晟親自給老國公斟了茶致歉。
“今日阿蔓舉止委實不該,我身為兄長有責任教導她,此刻也有責任替她與顏阿爺說句抱歉。”
老國公接過茶盞:“我那丫頭自幼受了不少委屈,今日阿蔓公主如此,我那丫頭豈不是更委屈?”
“睿王妃乃國公府千金,緣何自幼會受委屈?”公孫晟不禁好奇。
“此事說來話長,就不說了。”老國公擺了擺手。
“委屈之事,那就不提。”公孫晟溫聲,“改日,小王定要登門好生致謝,還望顏阿爺允準!”
傅北墨視線移動,見傅南窈與石漾漾一起,亦在賞花,身后跟了不少貴女。
遂朝姐姐發出聲響:“呲。”
傅南窈循聲望來:“有事?”
傅北墨扭頭就走,轉頭瞧她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沒想到她派了柳綠追上他的腳步。
柳綠壓低聲:“九殿下,公主說了,此刻她不便與你走。”
“走哪去?就出個御花園。”
“公主的意思就是此刻她不想出御花園。”
傅北墨亦輕聲道:“阿力在等她,她可知?”
柳綠為難著傳達自家公主所言:“公主知道,公主方才說今日她不便與孟侍衛相見。”
“我知道了。”
傅北墨冷笑,快步出了御花園。
孟侍衛?
千萬別說這個稱呼是柳綠一字不差地轉述圓臉所言。
呵呵,雖說稱呼沒錯,但總感覺怪怪的。
更怪的是,南窈似乎……
算了不想了。
隱在灌木后的孟力見傅北墨獨自出來,急急現身:“怎么說?”
“她今日挺忙,改日我再帶你來。”
“也好。”孟力嗓音落寞,“身為公主,又是兩國交流的時候,自然忙。”
那邊廂,顏芙凝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南山山腳,自己還在傅辭翊懷里。
“唔,夫君,咱們何時到的?”
“剛到一會。”傅辭翊溫潤問,“可有睡夠?”
“嗯。”
顏芙凝伸了個懶腰,剛要從他身上下去,發現兩條腿都麻得很。
“我大抵還要在夫君腿上坐片刻,腿麻得站不起來。”
“我幫你揉。”
說話時,他的手掌已然按在了她的腿上。
“揉也沒用,應是同一個睡姿太久了,連屁股都是麻的。”
“娘子的意思是,要連臀部一起……”
顏芙凝立時捂了他的嘴:“我沒這個意思!”
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眠音,聽得人心頭一悸。
傅辭翊心情好了不少,一邊緩緩幫她按揉,一邊對外吩咐:“信恒回一趟王府,讓彩玉她們過來布置,今夜本王與王妃要歇在南山。”
“是,殿下。”
車外,李信恒應聲離去。
車內,顏芙凝驚愕不已:“誰要跟你歇在南山?”
“南山有溫泉,利于傷口恢復。”他倏然湊近她的耳,“據說在溫泉內行事別有一番滋味。”
男子清冽又曖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顏芙凝一顆心怦怦直跳,腿麻得又下不去,只好咬牙切齒地猜:“你帶我南山就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