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唐哲寧這樣的外人都那樣懷疑,通利亞特內部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通利亞特的建筑總體偏古風,但在細節上,又有著些許西方建筑才有的風味,加上這里的建筑師用色大膽,所以輔一看去,幾乎很難將通利亞特的建筑看做是中式古風建筑。
但是宮廷建筑各種各樣,風格卻逃不開那幾樣——富麗堂皇、巍峨壯闊這些。
而通利亞特的皇宮還有一個特殊之處,這里不單單只是皇族的聚居地,還是強者的聚居地。
——在通利亞特,修者一旦晉級大能,皇室便會賜予一座在皇宮內的洞府。有些強者只將皇宮中的洞府當成別苑,有些強者會在那兒定居。
而這片強者齊聚的地方,外界稱之為是龍淵,因為皇宮內部,就是以巨大的龍首將之和皇宮內院分隔開來的。
此時的龍淵之中,卻是不單單匯聚著通利亞特的強者,還有皇族和各大貴族的族長。
在龍淵,用來議事的地方被稱之為是龍庭,在這里,除了強者擁有座位,其余只有帝后以及各族族長才能在下方獲得一個座位。其余人等,哪怕是皇子公主,若沒有能讓人高看一眼的成就,也只能乖乖站在長輩身后。
“還是沒找到嗎?”現場一直沒有人說話,安靜的氣氛讓一些沉不住氣的人愈發坐不住,而皇后便是其中之一。
聞言,皇帝對她投來喜怒難辨的一瞥。
負責找申韻的是寧禹城的城衛統領,也是大貴族烏家的家主,辟神境后期修者烏力索。聞言,他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寧禹城上下都搜遍了,還動用了元神搜查星器,但是一無所獲。”
“廢物!”皇后忍不住怒罵道。
她其實也不是多么生氣,只是……如今最出色的皇子就是烏家女兒生的,她對烏家天然便有敵意。這話與其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公報私仇的泄憤。
聞言,烏力索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說話的是白家的家主,準確地說是家主夫人。不過一般各大貴族的家主夫人若是掌權,內部雖還會稱呼其為夫人,但外面,尤其是上層社會,卻是直接稱呼其為家主或者族長了。
白家家主是一位面容艷麗的高挑女人,只看起神態,卻并不是輕佻之輩,反倒有些嚴肅。
她不急不緩開口道:“申韻所住的宅子是我們白家負責督建的。昨日我們已經配合烏統領將申宅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發現其內部并沒有多出任何暗室或者暗道。從內部跡象看,也找不到任何打斗痕跡。對下人進行審訊之后,發現申韻消失那天晚上并沒有任何異常,沒有人發現不對。”
“說到這里,大家心里應該都有數了。”
是的,到這個地步,大家心里已經有數了。
申宅的下人都是各方勢力塞進去的,有的還是大家族的旁系子弟,他們中,實力最差的都是萌光境,其中更是還有辟神境修者。不但如此,兩位尊者都派了幾位辟神境后期的修者守在申宅。因此,抓走申韻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可能是大能,更可能是……尊者。
云家家主開口道:“通利亞特的港口向來是我們云家負責的,但是近日,進入通利亞特的外文明人并不多,這為數不多的人中,強者只有一個。”
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拉扯了過來。
云家家主繼續道:“這位強者是一位大能,名為樓危,是九神宗渡厄峰環海尊者次徒。”
聞言,在場諸人不由皺起眉頭。
這個來頭有些大了。
“知道他是為何來通利亞特的嗎?”皇帝首次開口問道:“是純粹旅游,還是辦事?”
“是辦事。”回答他的卻是陸家家主,這位女性家主說話的語速格外快,也格外干脆。“我們陸家下屬的江家家主曾跟我匯報過這件事。”
說著,她將前段時間發生在江家的事情說了一番。
她說得極為詳細,眾人聽得久久沒有開口。
“這個樓危……不可小覷。”皇后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試問在場任何一個人,若是整整遭遇了五個月酷刑的身心折磨,都不敢說自己不會瘋掉。
“管他是否不可小覷。”卻在這時,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既然有嫌疑,那就把人看住,找到申韻之前,絕對不允許他們離港。”
現場的氣氛頓時一肅。
沒有人開口,最后還是皇帝開口應下。
以帝后為首的一行人走出龍淵時,大家互相對視,依舊沒有人開口,但那目光交換間的意味,卻是那樣幽深。
最后,不知是誰先回頭看了一眼龍庭,然后越來越多的人都回頭看去。
——比起那位樓大能,他們心底真正懷疑的嫌疑人在那兒。
租聘的洞府被包圍的時候,唐哲寧正在背星植圖鑒,一邊背還一邊畫。
——她本身是不會畫畫的,但褚機危會,并認為她很需要學會這項技能,便著手教她了。
唐哲寧現在的水平自然算不上多好,褚機危對她的要求也只是把特征畫對。
印嫻腳步匆匆地跑進來,對她道:“外面來了一隊城衛,把我們租聘的洞府包圍了。”
什么?
唐哲寧豎起眉毛,“憑什么?”
“好像是懷疑那個神異的失蹤跟我們有關。”印嫻回答道。
唐哲寧本來還有些緊張,但是一看她輕松的表情,便也跟著放松下來了。
“小嫻你……不擔心?”她問道。
“有什么好擔心的啊。”印嫻絕口不提自己一開始的緊張,一臉無所謂道:“通利亞特擺明了是做做樣子,否則咱們一個大能三個辟神境修者,他們能只派一隊萌光境修者過來?”
自家少爺腦子轉得就是快。
“居然這樣,不過……”唐哲寧皺眉道:“難不能一天不查出真相,咱就一天不出洞府?”
“不是這么一回事。”褚機危走進來道:“這隊人只負責盯著我們,只要不離港,我們的行動并不受到限制。”
唐哲寧先是高興,隨即皺起了眉頭,“那也不成啊,咱們總要離開通利亞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