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篇
“江籬的拜帖?”唐哲寧看著手中這張極具古風的精致帖子,不由面露驚訝。
鎮長夫人點頭,“今天一大早差遣人送過來的,用詞很文雅,說是后日會攜徒前來拜訪,這位散修大能,估摸著應該是傳統文明出身。”
“管她什么出身。”唐哲寧皺眉道:“她難道不知道咱們家和莫晉的關系?怎么就突然想要來拜訪?”總不能是莫晉沒跟她說吧。
“管她呢。”鎮長夫人卻是格外坦蕩道:“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就知道了。”
“媽你……”唐哲寧瞇眼看她道:“媽你不太對啊,之前對修者那么忌憚,臨了真遇上了,我怎么覺著你……不是很害怕?”所以自家果然是有強者當靠山的。
鎮長夫人一怔,隨即道:“笑話,你爸好歹也是個鎮長,這又是在自家地界上,她是敢直接把我和你爸殺了還是怎的?”
唐哲寧瞥她一眼,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這兩人絕對是有事瞞著她。
隔日,江籬和莫晉來的時候,不但唐哲寧在,褚機危和徐年盛也來了。
徐年盛站在唐鎮長身邊,那叫一個關懷備至,而褚機危則站在唐哲寧身邊,一副隨身左右的模樣。江籬去跟鎮長夫婦寒暄了,莫晉站到唐哲寧對面,看一眼徐年盛,再看一眼唐哲寧,扯了扯嘴角道:“頗有艷福啊,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可不就是嗎?”唐哲寧不甘示弱道:“本姑娘的追求者如過江之鯽,過去因為我眼瞎對你死心塌地,所以他們沒有表現的機會。如今我把眼睛治好了,他們可不就上來表現了嗎。”
“你……!”莫晉冷笑道:“追求者再多有什么用?除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修者,不過是一群臭魚爛蝦。”
唐哲寧冷哼一聲,“你嫌棄沒有修者是不是?我明天就往你們修者學院走一趟。”她如今這長相身材,雖然不及本人那樣耀眼,但也是個美女,加上鎮長千金身份加持,吸引幾個修者,那真的是輕輕松松。
來這兒這么長時間,她漸漸地也看明白了。
修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婚姻,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不般配。
畢竟不是所有修者都有修煉到萌光境的天賦的,大多數修者終其一生都只是天啟境。而天啟境的壽命,到頭也是400歲。因為天賦所限,他們是很愿意用星力灌輸伴侶,輔助伴侶修煉,讓伴侶獲得和自己一樣的修為,兩人相扶相持過一生。
就唐哲寧現在公司里,就有好幾位領導是這么個情況。
她覺得這種家庭過得還挺幸福的,不像普通人那樣人生百年匆匆而過,總覺得很多事情來不及,也不像修者一樣前路漫漫看不到頭。三四百年的壽命,做什么都會很從容,既不用像修者那樣為了修煉到處奔波苦修,也不用像普通人一樣汲汲營營一生,連點犒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說實話,唐哲寧還挺羨慕的。
莫晉被噎的夠嗆,因為他知道唐哲寧說的是真的。只要她想,至少梨花鎮上的修者,都是可以隨她挑的。
另一邊,江籬跟鎮長夫婦寒暄結束,終于說起了正題。
“我也是才知道,小徒跟令千金曾經有過一段過往。”江籬淺笑道:“這事本不該擺到臺面上說,只是……我發現小徒對令千金仍有舊情,一心想要符合,所以便也只能舔著臉上門提親,希望二老能夠給個機會。”
唐哲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莫晉,你居然打這種主意?!
莫晉頗為得意,“據我所知,你如今應該沒有新的戀情吧?”不管跟誰曖昧,但唐哲寧確實沒有新的男朋友。
當然,也沒有女朋友。
“我不要!”唐哲寧想也不想就道。
別說這江籬只是個冒牌大能,她便是真的大能,也不能強壓著她的頭讓她跟與狗男人無異的莫晉在一起!
“你!”莫晉沒想到她會這般毫無顧忌,居然當著她師父的面直接拒絕了。
“唐小姐……我觀你的樣子,是小徒曾對你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嗎?”江籬開口道:“你且說出來,我必定會為你做主,好好教訓他一番。”
唐哲寧可不傻,江籬這話看似是在為她做主,但實際上……教訓過之后呢?是不是就該原諒莫晉了?
“閣下一番美意,我本不該拒絕,只是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還請閣下允許我任性一回。”唐哲寧看向莫晉,面色冰冷道:“你該知道我的,不是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說分手,而我也不是會吃回頭草的人。”
莫晉面色鐵青。
唐鎮長打圓場道:“如今的年輕人可比咱有主意,我可不像閣下青春永駐,老了啊,哪還有精力管這些。”
江籬垂眸笑了笑,“唐鎮長說的是,只是……您縱容孩子就算了,也不顧及一下自己嗎?若是我們兩家能結成通家之好,那……旁的不說,我如今是小徒的靠山,但小徒的岳家,自然也在我的庇護之下。”
“我知唐鎮長手眼通天,另有靠山,只是這靠山,還有人嫌多的嗎?”
“小徒說起來也是一表人才,過去因著家境關系,行事難免自私急躁了一些,顧不上一些小兒女的情誼。如今有我,他自是會有一番改變。且他到底是修者,能助令千金獲得悠長壽命。這等條件,也不算辱沒令千金吧?”
“當然,就像您說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咱們鋪好臺子,具體能不能成,還是要看他們自己,我并沒有強求之意。之所以上門提親,也并非強求,而是想要顯露一番誠意,也好讓兩個孩子名正言順一些。”
“您看……是否好好考慮一番。”
她的聲音緩緩悠悠,很輕很輕,卻是充滿了誘惑。
唐哲寧皺眉,這個江籬……或許像褚機危說的那樣,實力上上不了臺面,但是心機城府……恐怕并不差。
她看向唐鎮長,他的神情莫測,看不出是否被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