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褚機危面露震驚。
唐哲寧眨了眨眼,至于這么震驚嗎?好多神異是普通人和普獸,活不過契約者也實屬正常吧。
雪秋書點了點頭,“當時因為這事,巴山雙子其實是受到多方責難的。”
“為什么啊?”唐哲寧忍不住訝異道:“神異死了,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褚機危和雪秋書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猶疑。
唐哲寧一下子察覺到了貓膩,瞪著眼睛道:“你們可不要跟我打忽悠,該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許瞞我。”
雪秋書默然垂眸,這種事……他總是外人,到底說不說,要看師弟了。
唐哲寧看懂他的意思,立即便對著褚機危看去。
褚機危沉默了很久,掙扎道:“……你還太小了,等你大一點我再告訴你可好?”
“不好!”唐哲寧想也不想就道:“既然是和神異有關的,那你沒道理隱瞞我。”
這……
雪秋書快速抬眸看了褚機危一眼,眼神不可抑制地有些同情。
攤上這么一個……說大人不是大人,說小孩也不是小孩的神異,自家師弟的為難……
實際上,褚機危并沒有再多猶豫。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遮遮掩掩的性子,之所以會不想說,也是因為想要保護唐唐。
——雖然他希望她能多知道一些人心險惡,但前提是不要嚇到她。
而這件事相關的……
“這事有一點殘忍,你確定要聽?確定不害怕?”明明知道不會得到否定的答案,但褚機危還是忍不住問道。
果然,唐哲寧點頭,“我要聽。”
褚機危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因為神異的稀有,也是為了避免強者元落帶來滅頂的災難,星際八大域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研究增長普通生命的壽命了。”
唐哲寧挑眉,這個她知道,李白之前說過,對于給神異延壽,不同文明都有不同的手段,也各有殘忍之處。
“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褚機危道:“不同文明都有不同的延壽方法,但根本性解決問題的,卻是一個都沒有。但是后來,有人發現了一種……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是辦法的辦法?”唐哲寧直覺重點來了。
褚機危點頭,“讓一個人活不容易,但讓一個人不死,難度卻要低很多。”
唐哲寧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聽褚機危道:“黑市一直有一種名叫魂命珠的星器,這種星器,本質上是用來折磨仇人的。魂命珠能夠將死人的魂魄收集起來,然后對著魂命珠施展星術,魂命珠中的魂魄就會遭受到各種折磨。魂命珠是一次性星器,只要其中的魂魄消散就會損毀。但是,如果魂魄一直都在遭受折磨,那魂命珠就會一直存在,直至最后魂魄徹底失去生前的意識和思維,成為無用的魂魄碎片。而這個時候,若是不管或者繼續施展星術,魂魄碎片就會泯滅,那魂命珠也會銷毀。”
“然而,有一年,有人意外將一位神異的魂魄收集到了魂命珠中,發現明明該神異已經‘死’了,但神異契約卻依舊存續著。且……該神異的魂命珠存在一天,其契約者就依舊跟他生前一樣,被其庇佑著,始終沒有元落。”
“在之后,后人經過研究發現。神異的魂魄若是變成魂魄碎片,那契約者只要一直用自己的元神對魂命珠進行溫養,那魂命珠就會一直存在,契約者也永遠不用擔心元落。”
唐哲寧都已經聽懵了。
過了許久,她道:“所以……尋常神異死后魂魄都會被收進魂命珠中,無法真正‘死’去,被折磨得變成沒有思維和意識的魂魄碎片,并長長久久地庇佑著契約者?”
褚機危輕輕點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星際慣例便是如此。”
唐哲寧頓時渾身惡寒,TMD神異前輩子是挖了契約者的墳了還是鞭了契約者的尸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讓人死都死不徹底,連魂魄都要被榨干為契約者做貢獻……
“咱找個時間把神異契約給解除了吧?”她想也不想就道。
當神異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老娘不干了!
褚機危猜到她會這樣,無奈道:“我發誓,便是將來你有個萬一,我也不會將你的魂魄送進魂命珠中。”
唐哲寧冷笑,信你我才是傻子。
一旁的雪秋書開口道:“并不是你跟師弟解除神異契約你就安全的。真正實力強大的修者,強壓著你‘心甘情愿’簽訂一份神異契約并不是難事。或者說,對于你而言,沒有契約者才是最危險的。別的不說,相比那些不知底細的修者,師弟總是要可靠一些的吧?”
唐哲寧默然,還真是。
褚機危伸手將唐哲寧抱進懷里,安撫她道:“不用害怕,等你修煉有成,魂命珠就沒辦法威脅你了。有研究證明,魂命珠的容量是有限度的,大多數神異實力弱,神魂也弱,所以魂魄才能輕而易舉被魂命珠汲取,但若你將來成了四級靈獸乃至于五級靈獸,那魂魄絕不是魂命珠能夠汲取的。”
“真的?”唐哲寧松了口氣,又有些猶疑。
不怪她害怕,她便是再自信,也自信不到身后事上。死后的事,誰又能左右?
如今知道只要修煉有成,便是死了也不用擔心被人自作主張塞進魂命珠,她是真松了口氣。
“真的。”褚機危肯定道:“而且,你有我的魂甲,本來也不需要有這方面的顧慮。”
“魂甲?”唐哲寧一愣。
褚機危解釋道:“魂甲本來就是基于契約者對神異的承諾誕生的。一旦魂甲煉制而成,將來我若是將你投入魂命珠中,那你完全可以直接抽調我的元神。屆時,你痛一分,我必也痛一分。”
唐哲寧抿了抿唇,勉強滿意了。
“這么說來,巴山雙子是沒有將他們的神異投入魂命珠,所以才……被人責難的?”她問道。
褚機危也看向雪秋書。
雪秋書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我也就是聽人一說,具體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