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門前光芒大亮，光芒褪去，唐哲寧怔怔地站在那兒，久久回不過神來。
“友山、懷智、倩倩、飛鳳、烏樸……”她喃喃著落下淚來。
“你……”庚金看著她道：“你在為他們哭？”
“不可以嗎？”唐哲寧沒好氣道：“都怪你，一個幻境，干嘛弄得跟真的一樣，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交情，就這么都沒了，我能不哭嗎？”
庚金歪了歪腦袋，“交情還能用活生生形容？“
“我不管！”唐哲寧道：“我就要這么形容。”
用了好長時間，她才擦掉眼淚，平復下情緒。
看了眼庚金，她突然問到：“他們……都是真的嗎？”姚友山他們給她的感覺太真了，她難以想象他們是傳承之靈捏造出來的。
庚金沉默了很久，才道：“是真的，但是，他們是過去的人。”
“你的意思是……”唐哲寧驀地明白過來，“朝陽星、朝陽花和落花會都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只是它們已經消逝在過去的時光里，已經不存在了對不對？”
她沉吟片刻，“對了，我在幻境中經歷的那些，也是真實發生過的對不對？朝陽星也是這樣消失的對不對？”
否則，就說不通李白為什么對朝陽花落花會的事一無所知了。
也說不通為什么那個幻境一點違和都沒有了。
明明，第一個幻境的時候，她還能察覺到很多違和感的。
“你很聰明。”庚金笑道：“不過還差一點點，你猜猜？”
還差一點點？
不等唐哲寧細想，庚金就道：“納心尊者，他的本名叫施定雁。”
施定雁！？
唐哲寧瞪大眼睛，“滄海秘境的主人？”
庚金點頭。
唐哲寧腦子里劃過一道光，“那友山他們……友山他們當初也活下來了是不是？你之前說七道傳承，只需要六個繼承人就足以。那是不是……施定雁跟友山他們加起來一共是六個人。”
“這個傳承之地是他們一起留下來的是不是？”她激動得直落淚，問道：“是不是？是不是？”
“是。”庚金不太理解她的興奮，“但是他們還是死了，只有死人才能留下傳承。”
“我知道。”唐哲寧當然知道，但是……“能留下傳承，他們至少也已經是蘊宮大能了，這說明他們在那場劫難中活下來了，還活得好好的，這就夠了。”
是的，這就夠了。
唐哲寧活了兩輩子，交了太多太多朋友，但這樣隔著時空交朋友，卻是生平頭一回。
不能再見面她并不遺憾，但是只要他們的一生并沒有半途夭折，而是長遠地走了下去，那她就滿足了。
庚金歪頭看了她半天，然后道：“現實中朝陽星那場劫難要更驚險一些，姚友山他們幾個其實都在那次得到了落花傳承，但是施定雁的情況其實要糟糕一點，他那會已經半元落了。雖然救了姚友山他們幾個，但是半路發狂將他們打得半死，又在最后關頭清醒過來。為了救他們，施定雁帶著他們到了附近的白琥星，然后被人仇殺而死。而施定雁臨死前最擔心的就是姚友山他們被遷怒，所以滄海秘境生成的瞬間便將他們包含進去了。都說滄海秘境是公共秘境，其實不是的，旁人百年才能進一次滄海秘境，但他們五個隨時隨地都能進出滄海秘境。”
“后來，姚友山他們養好傷離開滄海秘境。又因為朝陽星幸存者的身份不能公開，怕那些覬覦朝陽花的人會對他們不利，他們便隱姓埋名去了其他域。到后來，他們瀕臨元落的時候，都陸續回到滄海秘境，將自己的落花傳承留了下來。”
頓了頓，他道：“我本以為你跟阮倩同為靈獸，你該得到她的傳承的，誰想到……”
唐哲寧好奇，“我得到的是誰的傳承？”
“誰也不是，是你自己的。”庚金笑了笑道：“他們一行人從朝陽星帶走了朝陽花的種子，將朝陽花種在了傳承之地，此時正好到了朝陽花的花期，你得到的是全新的傳承能力。”
“最后一個問題。”唐哲寧問道：“我遇到的姚友山他們是真正的他們嗎？還是你憑記憶捏出來的假人？”
“都不是。”庚金道：“他們死后各留下了一片殘魂，因為當年的劫難于他們而言格外記憶深刻，所以殘魂的記憶也停留在了那一刻。”
居然……
“你不再試試其他傳承了嗎？”見唐哲寧直接盤腿坐下了，庚金不由問道。
“不了。”唐哲寧搖頭道：“一門傳承就夠嗆了。”事實是她的腦袋現在還在隱隱作痛，也實在不敢作死。
庚金皺了皺眉有些失望。
“怎么了？”唐哲寧不解。
“滄海秘境要崩潰了對不對？”庚金問道。
“你知道啊。”唐哲寧笑了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反正都有我們這些人接受傳承了。”
對于傳承之靈而言，令傳承找到繼承者，應該就無憾了吧。
不想庚金卻搖了搖頭道：“你的那些同伴，或許能繼承施定雁的傳承，或許能繼承姚友山、呂飛鳳、烏樸、薛懷智的傳承，但他們絕對無法繼承阮倩的傳承。”
“為什么？”唐哲寧不解，“阮倩是一位出色的星植師，她的傳承若是星植相關的，羅小鶴不能繼承嗎？”若是尋常的戰斗傳承，那就更不需要挑人了。
“不成，一來羅小鶴雖有當星植師的天賦，但是她天賦中上，遠不及阮倩，二來……阮倩有些特殊，她將特殊傳承和自己的血脈融合了，如此就導致，能夠繼承她傳承的，必須得是靈獸。”庚金道。
這……
唐哲寧抽了抽嘴角道：“我覺得我不太適合當星植師。”當初她回老家，爺爺奶奶教她種菜，她興致勃勃地把所有菜都澆蔫了。
長大后她辦公桌上的綠植，也基本上是三個月一換。
“我有個珍獸朋友，你看他能繼承這份傳承嗎？”反正李白是未來的全副職業大師，雖說能無師自通，但能得一份傳承是好事。
“珍獸？！”庚金一驚。
唐哲寧點頭，巴巴地問道：“你看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