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鬼吹燈小說:、、、、、、、、、、、、
邱騰在跟自己說之前,肯定是征詢了祁寶譽的意見了的。
但祁寶譽估計家大業大,加上自己一行人前途未卜,所以初時并不想跟自己南下冒險。
不過,剛剛自己處置張寶這樣想置自己于死地,不僅自己走,還要偷走馬匹的家伙,最后還不忘給他家人一些撫恤,估計是這點讓祁寶譽有些意外了,故而小小地試探了一番。
但若僅此而已,徐鶴知道,祁寶譽還是不可能與他一起南下的。
所以,一晚上除了服侍邱騰,徐鶴也沒有跟祁寶譽多說什么。
到了第二天早晨,刑虎前來稟告,說一眾親衛沒有一人要求離開,這讓徐鶴心中安慰不少,這時親衛若是離開,放在身邊是個定時炸彈,放走了更加不可控,兩難。
好在他們都說了不走,那就要好辦了。
徐鶴讓刑虎去通知眾人,跟著他走的,他保證,將來會給眾人一個出身;但既然大家決定跟著他走,那有言在先,再發現張寶之輩,一律重處,家人連坐。
沒辦法,這個年代控制手下的辦法就是這么簡單粗暴,奢談理想、信念,簡直就是可笑。
第二天一早,馬車進入后院,女眷們都上了馬車,張鶚、劉表等人也都上了馬。
邱毅淚流滿面對徐鶴道:“亮聲這么一走,我們世兄弟千里之隔,不知何時能見了,可惜情勢緊急,不然再讓老父多看亮聲一眼,老父定然心中大慰!”
徐鶴也是有些難過,去年年初時,在國子監中的邱騰老而彌堅,沒想到僅僅不到一年,便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他拱手道:“讓老師多多調養身體,待恢復些再上路吧!晉陜山高路遠,禁不住顛簸!”
雖然知道徐鶴這是安慰,但邱騰還是感激地點了點頭。
徐鶴這時轉頭對祁寶譽道:“謝過祁兄,多有叨擾,將來若是有能報答的地方便叫家人去海陵傳信與我!”
祁寶譽笑著點了點頭拱手道:“謝過駙馬,駙馬一路珍重。”
一行人離開了馬水口,沿著長城一路南下,過了曲陽后便來到了真定府。
接著往南的路程便好走得多。
因為真定府以北的水路,多為東西向的。
但到了真定府境內,百泉水、沙河可以直接行舟至邯鄲,再走一段到了大名府,又可以坐船從衛水至于滑縣。
這一路換乘,折騰無比,再加上徐鶴一行人沒有表露身份,故而也沒甚照顧。
在一行人到達魏縣時,傳來太子張璨登基的消息,先皇至正帝奉廟號憲宗,謚號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德圣孝純皇帝。
新皇登基,改元開熙。
也就是至正三十八年即為開熙元年。
穿越以來,徐鶴所見所聞全都是“至正”年號,突然在魏縣城外看見改元“開熙”的消息,他恍惚間竟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熙”者,光明也,也有興盛、和悅、幸福吉祥的意思。
張璨的這個年號可以說起得非常好,可惜……
徐鶴看著魏縣城外,從北方逃兵災的難民們餓殍滿地的慘樣,實在看不出意思“開辟光明”的征兆。
不過他現在已經無暇關注改元這種“大事”,因為滑縣就是北直隸跟河南衛輝的交界,如果張璨想要對他動手,第一個地點就是滑縣至衛輝的這一段路。
第二個地點在黃河渡口。
第三個地點則在河南進入南直隸的交界處。
他們此行的第一處危險之地馬上就要到來了!
南陽府·瓦店。
在大魏皇權更迭的時候,權利的斗爭同樣出現在了朱明這個剛剛興起不久的權利集團之中。
白河自百靈山而出,南下形成河流名曰白河,白河自百靈山流至南陽,然后接著南下流經新野,最后到達襄陽。
這條河對于明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運糧通道。
大量湖廣的糧草都是經過襄陽舟船運至南陽,保證了明軍在河南站穩腳跟。
這也是俞大猷一直在新野坐鎮,而不是在南陽的原因。
如今明軍遇到了一個戰略上的問題。
以高拱為代表的北人,覺得此刻明軍應該趁著至正帝新喪,魏廷內部不穩的機會,北上渡過黃河,占領彰德府后,直插京畿。
而以徐階為代表的南人則希望還是東進走淮河入江占領金陵。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便在南陽休駐了大半年的光景。
不過這段時間明軍也沒閑著,他們一邊利用白河將湖廣的秋糧源源不斷運往新野,一邊派兵攻略鄧州、唐縣、內鄉、裕州等地,抓丁聚糧。
而盛正奇部則在不久前剛剛攻破反賊的老巢鄖陽府,如今正在從淅川、泌陽、宜城、南召等地將明軍死死控制在南陽、新野一線。
雙方此刻都在積蓄力量,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新野城外,看著今天又從鄧州搜刮來的糧草,俞大猷憂心忡忡。
選鋒營前哨劉敏憤怒道:“總哨,鄧州如今已經被刮地三尺,今天又從鄧州來了十多條糧船,這樣的大雪天,鄧州百姓正月里頭就要死不少人啊!”
見俞大猷不說話,劉敏小聲埋怨道:“魏廷死掉的湖廣巡撫車純,他留下的巡撫標營自從投降后,便一直被老營用來制衡總哨,但老營那幫老爺難道不知道?這些標營的家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前些天在唐縣,直接屠了十幾個村子,甚至連遠在泌陽的毛家集都被這些人屠了。這……”
就在劉敏越說聲音越大之時,俞大猷冷哼一聲道:“住口。”
劉敏順著他的眼睛看向右側不遠處,這才發現原來老營那邊竟然來人了!
“志輔,原來你在這!”
看到來人,俞大猷迎了上去拱手道:“原來是叔大,怎么樣?陛下決定了嗎?”
原來,就在不久前,反賊“皇帝”朱厚熜秘密來到南陽主持“內閣”召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路線。俞大猷一直在等著結果。
張居正黑著臉道:“陛下決定了,走淮河水路,向東先攻下金陵!”
聽到這個消息,俞大猷頓時大失所望:“金陵本是魏廷龍興之地,重兵駐守不談,石頭城、長江天險豈可旦夕而下?若是久拖不決,被魏廷調集兵馬十倍圍之,咱們就危險了。”
“再說了,此刻的北方薊鎮、宣府和京畿衛所都被韃靼人打爛了,這時不趁機北上,所為何來?”
張居正嘆了一口氣:“宣府、薊鎮雖然在這次韃靼入關中損失不小,但并沒有傷筋動骨,而且據趙全派人來回報說,魏廷駙馬徐鶴用兵如神,手底下有新編練的龍驤、豹韜兩衛都是關外女真精騎。”
“陛下擔心我等就算渡過黃河進入北直隸,到時候也是師老兵疲,不堪再戰!”
俞大猷一拳捶在大腿上恨聲道:“望敵先怯,就算東去又有何用?”
張居正同樣嘆了口氣道:“我是奉圣旨,調你近日攻打泌陽、光州一線,為大軍開辟東進之路!”
劉敏在旁聞言大驚失色:“泌陽有魏軍兩萬余,我們選鋒營滿打滿算只有不到八千,想要突破泌陽尚且不夠,怎么可能再突破到光州?”
張居正道:“礪鋒營肖明遠配合你們!”
劉敏冷哼道:“礪鋒營都是些什么貨色?他們搶劫百姓還來不及呢,給我們這不搗亂就算不錯的了。”
“退下!”眼看張居正臉色不愉,俞大猷將劉敏斥退。
等劉敏恨恨離開后,俞大猷道:“叔大兄,你跟我說句實話,東進是不是徐閣老的意思?”
張居正看著對方淡淡道:“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徐閣老和沈家的恩怨,你應當知道的!”
“這才多久?”俞大猷搖頭道,“這才多久?咱們中的很多人就已經忘了當初為什么造反了!”
張居正神色木然地看著俞大猷道:“我亦以為肅卿兄與你的北上之策更為妥帖,但奈何陛下對東南鹽鐵、絲布之利更為看重。”
“存齋公覺得攻破南直后,分兵以御西邊的盛正奇部,盡取淮鹽、斷漕運,再與海外貿絲瓷之物,經營三五年即可生聚兵馬百萬,到那時再渡江北上,可收全功!”
俞大猷冷笑道:“到時候朝廷早已厲兵秣馬,利用山東、黃河節節抵抗,咱們雖百萬眾,亦是徒勞,最后最好的結果不過是劃江而治而已!”
張居正皺著眉頭道:“先攻破魏軍東路再說吧!等我回去之后再上奏陛下試試吧!”
“石汀公呢?”俞大猷問,“他那里是怎么想的?陛下對他也是十分看重的!”
“殷閣老左右為難,徐閣老與肅卿兄都還在爭取他的立場!”
俞大猷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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