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殺瘋了,徹底殺瘋了。
紫袍元帥一路過關斬將,這些公子哥手里的名種,竟然全都不是它手下一合之敵。
五千兩,讓沈玞心驚膽戰的五千兩,僅僅一天就賺回來了。
看著一個個猶如喪家之犬的對手,沈玞覺得從沒有像今天這么有成就感過。
從斗蟲館出來后,周圍跟著的小廝、下人好話不要錢似的奉上。
“公子,今天咱這蟲真是大放異彩,你沒看見王公子那臉色,哈哈!”
“三公子,取銀子時,小人還跟在后面提心吊膽呢,誰曾想這一趟下來,本錢被您贏回來了不說,除了打賞錢,咱們還白賺八百兩!”
“瞧你那點出息,八百兩算個啥?公子手里有這只紫袍將軍,好生喂養到落雪,就算一萬兩也賺得!”
沈玞一邊接受著下人們的吹捧,一邊看向周旭。
周旭因為是他剛收的跟班,所以被眾人排擠,落在了最后。
沈玞一看這情形,那還了得,人家周旭可是今日的大功臣啊。
他停住腳步對那般諂媚的下人們罵道:“你們特娘的就會吹牛,身上沒一點本事,滾滾滾,都給我滾遠點……”
那幫下人聞言,嚇得趕緊閃到一旁。
沈玞這時突然變了笑臉,走到周旭身邊道:“周兄,今日之功,全都是你的功勞啊,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回去就找我娘……”
沈玞話說完,原以為周旭會興高采烈拜倒在地。
誰知卻見周旭若有所思,似乎根本沒把他話聽進去。
沈玞不悅道:“周兄,你想什么呢?”
周旭這時才如夢方醒道:“三公子,我在想剛剛那小廝的話。”
“什么話?”沈玞好奇道。
“我在想怎么在落雪之前,用這只蟲給公子賺上一萬兩!”周旭淡淡道。
沈玞呆在原地,驚訝道:“難道真能賺一萬兩?”
周旭點點頭:“松江有錢的公子,基本上都是公子的手下敗將,今天他們的蟲很多都有傷殘,短時間是從他們手里賺不到錢了!”
沈玞點了點頭:“你是說,咱們去外地?”
周旭點頭道:“沒錯,咱們去蘇州,而且馬上就走,距離落雪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想讓這只蟲給您賺銀子,那咱們就要爭分奪秒!”
沈玞一聽,頓覺有理:“那你說,咱們怎么辦?”
“明日就出發!聽說蘇州有家名叫名牙苑的斗蟲館,有錢人很多,咱們去了,狠賺一筆,再去金陵繞一圈,基本這一萬兩銀子就能讓公子過個肥年了!”
別看沈玞平日里在外面吆五喝六的,但其實在家里,因為沒有做事,所以用錢方面掣肘很多,比如沈瑄,動不動就會在父親那邊遞話,讓他花錢花得好不爽利。
想到這,沈玞不由意動道:“咱這蟲,沒問題吧?別到了外地水土不服!”
周旭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里微微一笑。
沈玞見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他想到剛剛第一場時,自己也是如此質疑周旭,但現實怎么樣呢?
“行,全聽你的,明天我們就出發,一路上還要依仗周兄照拂好咱這紫袍元帥!”沈玞最終決定道。
周旭拱了拱手:“放心吧公子,士為知己者死,您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我周旭一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
第二天,沈玞便以出門訪友的名義在沈王氏那報了備,帶著兩個和周旭出門去了。
清晨出發,一路疾馳,直到下午才到達蘇州府。
蘇州府枕江而倚湖,食海王之饒,擁土膏之利,民殷物繁。
其府下轄九縣一州一散廳。
《吳郡書》上曰:“吳郡之于天下,如家之有府庫,人之有胸腹也。門戶多虞,而府庫無恙,不可謂之窮;四肢多病,而胸腹猶充,未可謂之困。蓋三代以后,東南之財力,西北之甲兵,并能爭雄于天下,謂江淮以南,必無與于天下之形勝者,非通論也。”
所以說,從北宋開始,蘇州府就是天下財富的集中所在。
城中富戶云集,不可計數。
當沈玞等人來到蘇州后,先是叫下人去要了兩間上房,自己一間,另一間則由周旭帶著蟲子一起住下。
其他兩個小廝和車夫則睡通鋪。
這個安排,讓小廝看著周旭的眼神都變了。
周旭拱手道:“三公子,我還是睡通鋪吧,上房這是您這種貴公子待的地方,我……”
沈玞擺了擺手,說話壓根沒過腦子:“我讓你住上房,那是叫你照看好我的紫袍元帥,若是紫袍元帥有些閃失,我那一萬兩銀子找誰賺去?”
周旭心中冷笑,但臉上卻露出感激之色道:“那我就腆顏住下了!”
安頓好后,沈玞帶著周旭等人迫不及待去了名牙苑。
還沒進門,沈玞看著名牙苑闊氣的門臉便感嘆道:“這蘇州府果然是豪闊之地,一個小小斗蟲的館舍便不知比松江府強了多少。”
可能有人會奇怪,松江府不是后世的上海嗎?
怎么在這個時代還這么Low?
其實上海的前身松江府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是個不太宜居的城市。
一是海運還沒有興起,這地方難以聚人。
二是海水倒灌,使得耕地很少。
三是因為松江府是江水泥沙沖積而成,所以這時候海潮一來,泥沙就有坍塌的風險,據文獻記載,松江府府衙在明朝時曾一度因為坍塌而毀損,城墻也是修了塌,塌了修,自然跟蘇州這種經營千年的名城是不能比擬的了。
沈玞等人剛剛走進名牙苑,里面吆喝聲、叫罵聲、哭笑聲混雜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沈玞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本公子就喜歡這樣的氣氛,走,去看看。”
幾人繞了一圈后,沈玞在二樓停下了腳步。
樓下雖然熱鬧,但一來一回賭注甚小。
但到了二樓,這里從眾人的穿著上便能知道,這里應該是那種非富即貴的人才來得了的。
果然,沈玞親眼看著一個歪嘴的青年,轉眼間就贏了千兩銀子,可旁邊的人眼睛眨都不眨,顯然是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了。
“今晚好好讓紫袍元帥將養一番,明日咱們來錢莊取銀子……”沈玞得意地笑了。
「第一次寫斗蟋的劇情,也不知道家人們喜不喜歡看。
但斗蟋里面的學問確實很多,我也沒辦法一一寫出來。
只能盡量真實還原這個古代人的娛樂項目。
劇情很快就要迎來高潮,東南沈家……本書中第一個boSS級的家庭,就要到了家勢急轉直下的轉折點了。
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光想著撈銀子、做官,不惜福、不積德的家族是肯定要破落的。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這句話可真不是說說而已!」